畫這幅畫的時候,趙維雨就坐我邊上,我們一同從上海飛回北京,他目前還不能算是個嚴格意義的歌手,但他遲早是,因爲他就是爲這件事生的。
維雨是我的一個朋友,他白天身份是野獸騎行的運營狗,晚上的身份呢,應該多半是野獸騎行的加班狗吧。我第一次聽他唱歌的時候,野獸騎行還不是野獸騎行,他也沒有算正式加入,我也還沒有離開數字公司。那天晚上我在大數字公司加完班,完事之後去找他們團隊聊天,也不知道怎麼就轉移了話題,然後就變成他抱着吉他唱志哥的歌了,辦公室幾乎沒有人聽過這首,也沒法跟着哼唱,但我聽過,是李志的和《和你在一起》,儘管歌詞他也是照本宣科,但是絲毫掩蓋不了驚豔。
唱別人的歌終歸不能算是個歌手,之所以我認爲趙維雨是個歌手,因爲他自己寫歌,“借我”就是他寫的。借我的歌詞的前半部分的主體是一首詩,名稱就是“借我”,來自木心。
畫這幅畫的頭一天晚上,我還有他們團隊的大多數人在上海的一個小酒吧喝酒,大家把場包了,該蛋逼蛋逼,該喝酒喝酒,流水席一樣的自行車圈的小聚會從7點到一隻折騰到11點多也還是有不少人在,然後11點之後,等外人都走到只剩到三三兩兩之後,似乎纔開始進入的正題。維雨抱着酒吧的吉他,一首接一首的開始唱,我們坐在下面,一杯酒接着一杯酒,一首歌接着一首歌合唱。那一晚,借我至少唱了兩遍,一遍在開始時,一遍在散場時。
這幅畫的主人公就是維雨本人,畫的就是小酒館裏他抱着吉他唱歌的樣子,四周的黑夜也似乎被他照亮,
我想用我的方式,用一副畫抓住些什麼。
多麼美的夜晚,即使回想起來,也好想就一直留在那一時刻。
詞:改編自木心的詩《借我》 曲:趙維雨
借我一個暮年,
借我碎片,
借我瞻前與顧後,
借我執拗如少年
借我後天長成的先天,
借我變如不曾改變
借我素顏的世故和蒼白的明天,
借我可預知的險
借我悲愴的磊落,
借我溫軟的魯莽和玩笑的莊嚴
借我最初和最終的不敢,
借我言而不喻的不見
借我一場秋啊,可這已是冬天
可這冬天沒有下雪
也沒有你期待的感覺,
地上所謂的枯枝爛葉
還有四下無人的街,
我不知道該如何描寫
曾經那美好的畫面,
藏在心中最後的稻草
就這樣斷了
但我卻能夠理解,
借給我吧,借給我吧
像幾株夏蟬鳴的頁面
酒樓後座漆黑的笑臉
借給我吧,借給我吧,
把你的心再次借給我
我已經歷,那是更勇敢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