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木兮卿有意

圖片發自簡書App

“嘭”的一聲在寂靜的夜裏響起,就像是一個沙包重重的掉落在地上聲音,警車聲由遠及近響起,原來是出人命,到底是對人生多麼失望,才能這麼匆匆的結束自己的生命。女人的臉上全是血污,已經看不出面容,纖細的身體呈側躺狀態,如果不是流了一地的鮮血,她看上去更像是一個安眠的普通女子。

蘇影睜開眼就看到明晃晃的白熾燈,空氣裏還瀰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自己……還活着,她還記得她站在30樓的天台上,夜風很冷,樓下的空洞就像是深淵,吸引着她奮不顧身的縱身一跳……

“哎呦,蘇同學,你醒了你都昏迷了三個小時了可把你們班主任都急壞了。”這個下巴有着胡茬穿着白色醫師袍的人不是高中時候的校醫嗎?

“蘇影,你醒了,有沒有傷到哪裏,胳膊膝蓋這些地方痛嗎?”禿了半個頭,眼裏全是關切的一個老師問道。

“楊…楊…老師。”高中時候的班主任。

“哎呀,肖醫生,怎麼回事啊,這孩子說話怎麼結巴了呢?是不是從樓梯上滾下來,摔倒腦袋了。”楊老師不停的原地踱步着。

“楊老師,現在是什麼時間?”蘇影有點疑惑的問道。

“現在是下午一點半,早上你從樓梯上摔下去了,昏睡了快三個鐘頭了”

“不是,楊老師你能告訴我今年幾月幾號嗎?”

“2011年10月8號啊,國慶剛收假回來,你忘了嗎?是不是真的傷着腦袋了,我們去醫院看看吧!”

蘇影愣在那裏,2011年,她居然回到了7年前……是做夢嗎?

蘇影使勁兒掐了一下自己的手,一陣痛感襲來,不是夢!

7年前,7年那她是不是可以見到他,蘇影拔掉手上的針頭沒有穿鞋就跑了出去。10月的陽光不算強烈,一路掠過的是青春時光的剪影,熟悉的“學海揚帆”標誌性建築;熟悉的操場;熟悉的紅旗樓,東風樓......

蘇影匆匆跑到2樓熟悉的那間教室,現在正是課後,教室裏哄哄鬧鬧的,推開門一眼就看到的最後一個位置,以及那個人。

少年,你白衣黑褲,背光而立,靜謐時光裏一定是誰的整個青春。

陸離就站在那裏,身後一片陽光,他帶着白色的耳機,眼睛輕輕地閉着,就像是古希臘的神祗一般,蘇影跑過去一頭扎進他的懷裏,淡淡檸檬香,雙手緊緊的摟着他進勁瘦的腰,眼淚一下就流了出來。

驚醒的神對於眼前的狀況有點懵,看着懷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女孩以及周圍同學“原來如此”的目光,陸離默默的把自己的雙手微微太擡高,一副“我也不知道什麼狀況的樣子。”

哭得梨花帶淚的人。

對於這樣的狀況陸離有點束手無策,正不知道怎麼處理的時候,上課鈴響了,同學們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面去了,蘇影默默的坐到陸離旁邊,眼淚還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掉,有的人或許從來不會明白見到一個離開你很久的人出現在你面前的感覺。

陸離承認自己不是什麼好學生,打架鬥毆對於他來說都是家常便飯。但是他也不會去欺負女生,尤其還是蘇影這種成績好,長得乖的學霸型女生啊!

一邊翻書一邊流淚的蘇影看着有些可憐,眼淚一大顆一大顆的往下掉,掉在課文上,晶瑩的眼淚中還可以看到放大的文字。陸離從課桌的抽屜裏拿出了幾顆旺仔奶牛糖放在掌心伸了過去,女孩的手小小的,像小貓的爪子一樣從他的手掌掠過,有糖紙輕微的響聲,還有一聲淺淺的謝謝。

下了課,蘇影去衛生間洗了臉,回來就坐在位置上,時不時的瞄幾眼陸離。

陸離被她明顯卻又無辜的眼神看得有點惱火,只能把課桌下面的一整包旺仔牛奶糖塞到她的懷裏:“全部都在這裏了。”

蘇影呆呆的接過來,順帶說了聲:“謝謝!”

對面位置上王琦謝非兩人簡直就看呆了。

王琦推了一下謝非說道:“我和陸離認識穿開襠褲長大,他從來沒有給我我一顆糖吃,剛剛不是我眼花吧,你把他的所有的糖都給了蘇影?”

謝非也差不多的反應,從陸離那裏拿糖吃那無異於虎口奪食。

……

蘇影看着眼前的少年,還是有些恍惚,她擡起頭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陸離說到:“我可以碰碰你的臉嗎?”

“不行!”少年果斷的說到,糖都給她吃了,還想摸他臉,這也太得寸進尺了吧。

突然放大的聲音把蘇影差點嚇了一跳,眼睛裏又開始蓄積眼淚,看着又要開始哭的蘇影,陸離有些頭大:“行行行,給你摸,給你摸行了吧,別哭了!”

她哭的樣子總是讓他心煩意亂。

蘇影比他矮了一個頭,手掌伸上去剛好摸到他下頜的位置,是溫熱的,還能感受到少年清晨剛修理過的胡茬,微微扎手的感覺,他是鮮活的陸離。

“臥槽。”對面發出異口同聲的驚呼。

蘇影趕緊將自己的手下來,輕輕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輕輕的說道:“你還在這裏真好。

熟悉的高中熟悉的教室還有熟悉的他,她沒有做夢,她回來了,回到了那個熟悉的世界。

少年的臉頰有些微微發燙,明明是自己讓她摸得爲什麼還有這種感覺呢。

放學後,蘇影沒有立即回家,她亦步亦趨的跟在少年身後,不遠不近的距離,就像是上一輩子他跟着她的樣子。

謝非用手肘敲了一下王琦的肩膀,然後用眼神示意了他們的身後,王琦瞭然的點點頭。

“老大,後面那不是咱班的班長嗎?她一直跟着我們是不是來監督我們有沒有做作業吧!”

陸離給了王琦一個白眼:“你想太多。”

結果王琦還真沒有想太多,他們來網吧打遊戲,蘇影就這樣跟着他們到了網吧,不過她沒有進去,就站在門口,陸離也沒有管她直接給了幾個小時的網費就去打遊戲去了。

網吧裏吵吵鬧鬧的,魚龍混雜的人都有,蘇影也不害怕畢竟是活過了二十幾年的人,她拿了一本課本墊在屁股下,就坐在網吧外面的臺階上寫作業,從小她就是一個好學生,既然回到了以前,她還是需要做到一個學生的本分。

蘇影穿着學校的校服,別人身上不是肥大就是緊繃的衣服,她穿起來倒是規矩,一眼看上去就是那種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別人家的小孩類型的那種好學生,再加上蘇影長了一張乖巧可愛的臉蛋,就更加討家長老師的喜歡了。

不過除了老師家長外,還有一些人也總是想來逗逗她。

一個染着黃毛,叼着煙的不良小青年站在蘇影面前:“喲,小妹妹,一個人在這裏做作業多不好玩啊,跟哥哥一起去迪廳裏蹦蹦迪怎麼樣?”

蘇影從來都不喜歡煙味,不良青年吞雲吐霧的樣子讓她覺得極度反感,蘇影擡頭,冷冷的說到:“不怎麼樣。”

“小妹妹還挺有脾氣的,哥哥又沒把你怎麼着,就是想邀請你去跳個舞,唱個歌而已,熟悉了大家都是朋友不是嗎?”黃毛說話流裏流氣的。

蘇影站起來指了指網吧裏面摘掉耳機走出來的那個人說到:“看到那人白色衣服的男生了嗎?他是我男朋友,不久前爲了打架,把一個人捅進了醫院,現在還在病牀上躺着,你要試試躺躺病牀的滋味嗎?”

黃毛不說話了,蘇影的眼神裏全部都是冷靜,一點都不像是說假話的樣子,對面越來越近的人眼睛有種狠烈,他知道有的或許他真的惹不起。

在陸離還沒有到來之前,黃毛就走開了,那人的眼神可不是開玩笑的,女孩子嘛,多的是,又有誰願意拿自己的一條命去換一個女人呢?

陸離走到蘇影面前,皺着眉頭說道到:“你怎麼還在這裏,剛纔那個人在找你麻煩嗎?”

蘇影沒有回答他的第一個問題,直接說到:“剛剛那個人想要我跟他去迪廳跳舞,我不去他就想兇我,後來我跟他說你是我男朋友,他就走了!”

陸離瞥了瞥嘴,看見她散落在臺階上的課本和作業,他低頭給她撿起來放在她的書包裏:“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蘇影趕緊說到:“濱江新城3棟15號。”

陸離看着她:“走啊,你看着我幹嘛。”

蘇影和陸離並肩站在,他們之間的距離從來就沒有這麼近過。陽光影子拉的長長的,兩人的影子交疊在一起,看着更是親近了一些。

“就是這裏嗎?”陸離問到。

“嗯嗯”蘇影點了點頭

他把書包遞給她:“上去吧!”

“哦,謝謝你幫我拿書包,你也快點回去吧。”蘇影小聲的說到。

“我知道,你上去吧!”

看着乖乖上樓回家的人,陸離竟然覺得無比有成就感。

等他想起來的時候,他打到一半就退場的遊戲被人家舉報了幾遍,陸離無所謂,反正今天天氣好,不和他們這幫無知的人計較。

王琦謝非兩人看在心裏,小算盤也是打得賊溜,他們怕是在高中時代就要有嫂子了!

第二天陸離早課的時候發現書桌上多了一瓶旺仔牛奶,他皺了皺眉眉頭,他向來是最討厭女生在他桌子上放東西的,正準備往垃圾桶做空投動作的陸離被旁邊的人拉了拉衣袖。

蘇影長相甜美,她的大眼睛給她拉高了很多分,一雙眼睛睫毛長長的,眼眸像是水浸泡過一樣清澈。

“你不喜歡和這個牛奶嗎?那你喜歡和哪個牌子的,我下次重新給你帶!”

陸離有點驚訝的問道:“這牛奶你給我買的?”

蘇影點點頭說道:“早上不能不吃早餐,你的抽屜裏我還放了麪包,還有你喜歡的牛奶糖。”

“哦,不用了,這個就好了。”陸離慢慢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蘇影看着他乖乖的喝着牛奶吃着麪包,偷偷的笑了。

她以前錯過了很多東西,這一次她一定會好好的把它們抓在手裏。

蘇影是一個循序漸進的人,她知道很多東西不是急於求成的。

陸離總覺得蘇影自從蘇影昨天摔倒後就有些不一樣了

蘇影注意到了陸離的目光,撇過頭看他說到:“你不要看我,你要看黑板,歷史老師很兇的。”

沒錯蘇影高中的時候對歷史老師就是又怕又喜歡,這個集才華與嚴格爲一體的老師正站在講臺上講的唾沫橫飛。

“這個宋代啊,經濟飛速發展,城市生活標誌的娛樂場所就出現在宋代,同學們我們上節課有介紹過,誰來回答一下我,這個娛樂場所叫什麼名字?”

剛剛還在仰着頭聽課的同學都做忙碌狀低下頭。

周老師大聲的點了一個名:“王琦,你來回答一下是什麼?我來提示一下這個答案裏面包含一個‘子’字,有印象了嗎?”

王琦恍然大悟的仰起頭:“老師我知道了,最早的娛樂場所就是窯子!”

王琦剛說完,歷史老師就黑着臉說道:“王琦小朋友,你的思想怕是有點污濁。”全班鬨笑。

蘇影你來說說:“這個娛樂場所是什麼?”

“宋代出現的娛樂場所叫‘瓦子’,它的出現標誌着城市生活,城市景觀變革的完成。

周老師又開始了他的政治教育時間:“非常標準的回答,你說你們都是坐在同一個教室,呼吸着同一片空氣,爲什麼差距就這麼大麼……”

終於熬到了下課,王琦湊過來找陸離聊天,順帶着誇讚了幾句蘇影,和謝非他們開玩笑慣了,突然就把心裏的那個稱呼叫了出來:“嫂子,你說你真的每節課都認真聽地中海講了嗎?”

蘇影你一聽到那個稱呼,臉頰一下就紅了,還是硬着頭皮解釋道:“周老師上課挺有意思的,但是他講大道理的時候我一般都是做我自己的事情。”

陸離靠着牆,雙手抱胸的站着:“你剛剛叫她什麼?”

王琦知道勢頭不對趕緊說到:“我叫什麼了嗎?我什麼都沒有說啊。”一副我是誰,我在哪兒,我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然後悠悠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九十度仰望天空。

蘇影噗呲一下就笑出來,很早的時候,她不知道他身邊的人,不瞭解他身邊的事,對她的人和朋友的定義都是界定與不良少年和狐朋狗友。

看着蘇影笑了,他也沒有去找王琦的茬。

午後,蘇影趴在桌子上小憩,微風淺淺,她似乎能夠聞到少年身上淡淡的檸檬香,慢慢的酒睡了過去。

那是放學後,蘇影沒有跟在陸離身後,而是陸離遠遠地跟在她的身後,嘴裏慢慢的嚼着牛奶糖,慢慢散場的夕陽打在他的身上,讓他整個人更加慵懶,就像是一直慢悠悠的大貓一般。

還是往常一般他把她送回家就離開了。

蘇影淺笑着回家,下一秒她的笑在臉上定格,她不是回到的是七年前嗎?她媽媽不是六年前再婚的嗎?誰來告訴她爲什麼這個人會出現在她家,王元強這個她稱之爲繼父的人,明明是母親名義上的丈夫,眼睛的目光卻常常跟在她的身上,蘇影用最快點速度跑到樓上,把門反鎖起來,很快她就聽到沉重的腳步聲在門外響起:“小影,快開門啊,你媽媽這幾天出差去了,就你和爸爸在家,快把門打開,爸爸這幾天會好好疼你的。”

蘇影把房間所有的東西都堵在門後,可是門外的砸門聲一直不斷的響起“砰砰砰”聽得讓人發慌。

蘇影害怕得縮在一起:“陸離,陸離”她心裏一直默唸着他的名字。

“嘭”的一聲,門還是從外面打開了,王元強淫笑的從外面走過來:“都說了讓你聽話,你怎麼就是不乖呢?那爸爸來教教你怎麼聽話!”

“不要,不要。”蘇影淚流滿面往後退。

當那隻骯髒的手撕扯着她的衣服,蘇影覺得自己噁心得快吐了。

她不斷掙扎,不斷的掙扎,她被王元強狠狠的打了幾個耳光,她覺得整張臉都是麻木的,耳朵嗡嗡的鳴叫着,她以爲這一次她可以不會遇見這個噁心作嘔的人的。

“蘇影!”

陸離衝了進來,他狠狠地把王元強推開了,拿着房間的椅子朝着王元強的腦袋砸去,王元強倒在地上,陸離趕緊跑過去把蘇影抱在懷裏。

他們誰也沒有注意到身後王元強爬起來慢慢摸出了一把刀,蘇影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慢了,陸離被王元強從身後捅了一刀,殷紅的血源源不斷的從他的身體裏面流出來。

“陸離!”

蘇影捂住陸離受傷的地方,可是怎麼也止不住不斷往外流的流的血。

王元強把手裏的刀一扔就跑了,蘇影顫抖着手打了急救電話。

“陸離求求你,不要睡,不要睡!”蘇影哽咽的說道。

“蘇影你不要哭,以後一個人要保護好自己,我……可能不行了。”

“以前你找不到的作業和鋼筆都是我拿的,你很好,我……很喜歡……對不起……我…

“我知道,我知道……陸離你醒醒你醒醒。”

“陸離!”

……

“蘇影,蘇影!”

蘇影睜開眼就看到滿眼擔憂的陸離,眼角處還是溼的。她一下就撲到了陸離懷裏,緊緊的抱着他的脖子,帶着哭腔問道:“你好好的,是不是,陸離你告訴我你好好的是不是?”

陸離回抱着蘇影:“沒事,我很好。”

蘇影顫抖的說到:“陸離你帶我走好不好?”

不知道爲什麼看到這樣的蘇影,陸離心裏堵堵的,很難受,他點點頭回答道:“好!”

等蘇影情緒恢復的時候才發現,周圍一圈或驚訝,或瞭然的目光,蘇影整張臉直接紅透了。

放學的時候,蘇影和陸離並排走在一起,蘇影看着眼前的少年,眨眨眼睛問到:“你不問爲什麼嗎?”

陸離笑笑並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問:“我聽着你做夢在叫我的名字,後面還哭了,是做了什麼噩夢嗎?”

蘇影安靜了幾秒纔回答:“嗯,很可怕的夢。”

……

那是蘇影第一次開誠佈公的自己的母親這樣談話。

她知道父母離婚後,高姿的生活很艱難,一邊工作一邊養活自己,但是她無法接受王元強對自己以及對陸離做的那些事情。

“媽,高考志願我會填其他的城市,以後工作也不會在這邊。”

高姿正在擇菜的手一頓:“爲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蘇影把目光放在魚缸里正自由自在遊動的金魚上,緩緩的說到:“媽媽,你相信重生嗎?”

“你這孩子讀書讀傻了嗎?怎麼奇奇怪怪的?”

高姿把桌上的垃圾收拾好,準備去廚房準備晚餐。

“你是不是最近認識了一個叫王元強的人?”蘇影站起來看着高姿的背影問到。

“你怎麼知道?”高姿有點疑惑,這個人她也才見過兩三面,給人的感覺還可以,但是她從來沒有給誰提起過。

“按照以前的發展,那個人還在五個月後和你結婚,婚後的日子你們過得很融洽,可是那人卻對我抱着其他的想法,你婚後第三個月,公司安排了出差,那人想欺負我,後來被我的同學救了,但是我的同學卻被那人捅了一刀,當場身亡!之後他被我同學的父母告上法庭,他誣陷我精神有問題,並反口說我同學想欺負我,說他屬於正當防衛!”

“那個時候他僞造了我精神異常的證明,所有的證據都指向我同學犯罪,後來王元強無罪釋放,後面的幾年我一直活在陰影中,出事的第七年,我從三十樓上跳了下來……”

高姿皺着眉毛說到:“說什麼傻話呢,這孩子,你是不是讀書太累了!”

蘇影斂了斂睫毛說到:“我從來沒有期望你相信我,因爲很多年前,就是你相信王元強說我精神有問題,還把我送去治療,所以那場不公平的官司纔會勝訴。忘了告訴你,那個人,眼角下有顆痣,帶着一副黑色的框架,W市人,是一家物流公司的高管,你們是在一次合作中認識,三天後他會邀請你一起參加他們公司的年會。”

……

對於現在蘇影一直以一顆感恩的心活着,她不知道未來會是什麼樣,但是依然感激。

重活一世,蘇影再一次經歷了高考。

高中生涯結束,陸離最後一次送蘇影回家。

天空淅淅瀝瀝下着雨,蘇影和陸離同撐着一把雨傘。

“有什麼想要問我的嗎?”蘇影擡頭看着陸離。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雨天的緣故,蘇影的眼睛看着溼漉漉的,陸離把傘往蘇影那邊撐了撐:“我就想問爲什麼那次要抱我,還哭得那麼傷心。”

少年穿着白色的T恤,因爲一大半的傘都擋在蘇影的頭上,他一半的衣袖都溼透了。

蘇影輕輕往他那邊靠了靠,因爲那天我剛好聽了一個悲傷的故事:“有個男孩很喜歡一個女孩子,他一直不知道怎麼給女孩表達自己的喜歡,所有他就偷偷的跟着她,尋找合適的機會對她表白,有一次,男孩發現女孩的繼父欺負她,他在保護女孩的過程不幸身亡了!”

陸離沒有說話,安靜着聽着她慢慢的訴說。

蘇影仰着頭看着他:“是不是很悲傷啊,最悲傷的是,其實女孩心裏一直默默關注着男孩子,只是最後一刻有些話她也沒有說出口……這個故事是不是有點悲傷?”

陸離站在原地沒有動,然後才緩緩說到:“男孩子之所有會用自己的性命保護女孩,一定很非常非常喜歡她,所以女孩也不能一直活在悲傷中,因爲男孩想讓她活的好好的。”

雨水紛飛,男孩眼神澄淨的看着女孩,女孩輕輕一笑,踮起腳尖,在男孩的臉頰上留下輕輕的一吻。“我的鋼筆你準備什麼時候還呢?”

男孩看上去很是淡定,只有女孩看到他的耳朵漸漸的變紅。男孩把女孩的手牽起來:“等她答應做我女朋友的時候我就還給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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