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如果不是你,還能是誰

以下,寫給C先生

13歲的我,對那扇緊鎖的大門後面的世界十分好奇,常常把耳朵貼在大門上,聽門後的動靜。那時的我對愛情,是好奇的,是勇敢的,是頭也不回奮不顧身的。當大門被打開一個小小的縫隙的時候,當還沒有看清楚門後究竟是什麼的時候,我就破門而入了。當發現門後的世界不是我最初想的那麼美好的時候,我重重地跌落在硬邦邦的水泥地板上。我蹭破了皮,皮肉撕裂的時候流下的血,告訴我這就是愛情。我開始變得謹慎,變得小心翼翼,因爲害怕再次失望,再次跌落。

18歲的我,以爲自己已經成長,變得足夠成熟,足夠免疫,於是開始重新喜歡上一個人。是年少時,單純而天真的喜歡。也許就是在某個時刻,陽光照在他烏黑的頭髮上,映出他臉部的輪廓,挺拔的鼻樑和開懷的笑。我在筆記本上一遍一遍寫下他的名字,似乎有一天白紙上的名字能夠化作真人跳出來,在我身邊抱住我。一見鍾情的愛情,讓我在還沒了解他之前就喜歡到無法自拔。到最後,自己脫不出身來,只好一遍一遍地折磨自己,折磨到疲倦。

20歲的我,開始建造起心的城牆,不讓人輕易踏入。我開始學會僞裝自己,學會保護自己,不讓人輕易知道我內心所想。我開始不相信別人,就算是愛我的人,我也不輕易相信。我通過傷害愛我的人的方式來掩蓋我自己真實的內心。我厭惡這樣的自己,我厭惡這樣把別人的關心不當回事的自己。直到他的出現,讓我發現了真實的自己。起初爲了不讓自己動情,我用言語刻意地疏遠他。但是我拙劣的演技沒有逃脫他的眼睛。就像是小偷在把手伸入路人錢包的那一剎那被別人發現一樣,我的罪行被當場揭露。

他對我說,你故意表現出不在意,其實你很在意,很在乎。

他對我說,你這樣會傷害到那些真正關心你的人。

他對我說,你的不開心,要說出來,而不是埋葬在心裏。

他對我說,你可以說給我聽。

我發現我不再是一個人。我發現有一個人比我自己更瞭解我,更懂我。我發現自己變得透明,再也藏不住任何人和事。更可怕的是,我發現我願意讓他走進我的心,走進我的世界,讓他走近這個不完美的我。我發現很多事情,我不願意讓別人知道的祕密,我都願意讓他知道。這不是一件好事。這代表着,我無可救藥地愛上了他。但我又在每一個可以收回自己的心的瞬間,放縱了自己。因爲我開始想要,想要不是我自己的人,真正瞭解我。在我陷入黑暗和無助的時候,把我拉到安全地帶,把我拉到他的身邊。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的視線觸及的每一個角落,每一道美麗的風景,每一條馬路,每一個動人的瞬間,都想要和你一起看見,都想要和你一同分享。我希望在每一個大海潮起潮落,每一個太陽東昇西落的時候,你都在我的身邊,牽着我的手。我不再有這個勇氣撒謊,撒這個幼稚的謊,說我不怕一個人,說我習慣一個人。我想讓你知道,除了你,我不想有別人。我不知道,如果不是你,還能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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