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仰。
彭彪是汨羅收藏協會祕書長,過去20多年,他收集到幾千件日本侵華史料罪證,從武器彈藥、刺刀鋼盔、書刊雜誌、錢幣票證到侵華日軍日常用品,密密麻麻堆滿了一屋子。他試圖構建一個系統的證據鏈,“全方位反映岳陽及周邊地區被侵略的歷史”。作爲此類專題收藏,他是民間第一人。
彪哥有好茶。我們喝着茶吃着點心聽他港古,“港”是汨羅話“講”的意思。小狗樂樂跳上跳下,卻極有分寸,察言觀色的本事一流。
這一整套房子堆滿了藏品,但卻留出空間放了一張不小的茶桌,桌上桌下,每一樣器物都可能是有年頭的古物,連菸灰缸都是一件老銅器。
“杯子不是”,彪哥笑着說,“我怕來的客人多,容易摔了,老杯子我還是有不少。”
文物我實在不懂,不說架子上長沙窯的陶器和角落裏面有些瘮人的明器,我連屁股下坐着的椅子也搞不清來歷。我對石頭的興趣更大,汨羅江的黃蠟石,彪哥的收藏也是蔚爲大觀。
汨羅的黃蠟石和別地的不同,汨羅的有皮,不管是烏鴉皮還是橘紋的外皮,都極爲難得,石質油潤細膩,有的形狀奇特,有的圖案豐富。今年11月的一天,彭彪撿到一塊“屈原”,他在朋友圈裏寫到:
”不是一般的緣分,屈原同學終於來了。黃蠟石的天然紋理奇妙地詮釋了屈原的衣袂飄飄。真是不可思議的一天。”
董謙在《種稻記》裏記錄了龍新汨的話:不是彭彪撿到屈原,是屈原撿到彭彪。
屈原與彭彪在汨羅江相遇了,屈原從岸上懷沙下去,彭彪從河裏撿石頭上來,兩千多年一個輪迴,這塊石頭就是那一抔沙嗎?
詩云:《夜訪藏拙居》
盈室奇珍各有年,仁兄應算此中仙。
童心未必能知古,半是癡迷半是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