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行路

  坐在動車上,一路上高似的田野風景拖着厭倦,使車內的人無主地熟絡起來,天地都談。直到其中一人爲睏意趴下,窗邊人聽聞雨落。這纔好把注意力又轉到玻璃上,看一集朦朧水霧動畫。

  “上海今天天氣預報有雨”,後排的人聲傳來。目光凝視的仍是雨敲的玻璃,想起早前時候,所有車上的無奈等候,都是呆守着一片玻璃,窺視着水痕不受重力的束縛,平行地劃過無色。

  心頭的思路卻又落到方纔的話題:什麼樣的文章才值得人去寫呢?要知道那種注滿生命力的文字在面對充沛的情感隔閡時,也是難以自適的。

  此時寫的,如何算得上所謂文章,只是堆砌了一人乏味,千人讀來也乏味的愁煞。這是又苦了什麼心在寫,橫着什麼意與寫作這個行爲過不去。

  無暇顧及雨滴時,它便無聲而去了。眼前的方格綠田還視野一片開闊,卻甚是單調。這是一趟一坐到底的車班,沒有需要趕時下站的操憂,便有心思來做其他的好些事。由着外頭的房屋,也能猜出幾分沿途的經濟發展。在這些細枝末節中,此刻竟又存在什麼感人肺腑、值得去寫的東西。

  大成作家告訴你手法,去描繪細節,去處理虛實。可這隻關乎了一篇文章的結構好壞,與它的實質,又有何關聯呢?

  嘗試回憶那些打動過我的文章,竟也是回憶不起有些什麼內容。無非在於說真話,表達真摯的方式融有個人獨特的格律。沒有運用什麼華麗的形式,這樣平淡的表達卻是奇蹟般的給人以無限耐心去認真讀下去呢。

  現在人不愛去讀平實有味的文章,大概也是同此理吧。暗示自己是沒有時間來讀的,便連閱讀時也是帶着不耐煩的,那還能指望從書中獲得些什麼。

  不解啊,但還是堅持了寫作這個行爲。這就應是所謂熱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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