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夜話| 活着

  每每想到這個詞,就鼻尖一酸,緊接着我所目睹的父輩的心酸又襲入眼簾。

  一個人活着實屬不易,活下來的每一天都要慶幸自己的好運氣。這好運氣來源金錢物質的充裕,來源周遭環境過少的刺激,來源於自身良好的心態。

  從不避諱談錢,我對錢沒什麼興趣,但從小學開始就已經有了這個概念。我總是耍着各種小聰明賺取“人傻錢多”的同學的零花錢,完事後我也不用,就攢着。後來初中的時候被父親連同積累的壓歲錢等一併借去了,再也沒還。後來攢的小几萬也給父親還了貸款,我也是一分也看不到了。

  太早太早明白得而復失的道理,但在後來的某刻,對某人,仍是那麼的看中,想佔爲己有,最終發現也不過徒勞。現在這般什麼也不在乎,不曉得這種心態怎麼支撐未來的激昂歲月,我是太早就衰老了吧?不是,就算心老了可人還年輕着,就必須走完屬於人這一生的必經之路:工作、戀愛、結婚、生子、贍養老人、撫育子女……這是人生來的使命,就算再怎麼抗拒,也是得做的。

  一直以來把自己保護得很好,處在一個相對舒適的交際環境中。不喜歡的人和事我不屑搭理,喜歡的朋友偶爾主動,大多時候還是沉默。我不想說什麼,許多話我已經和自己說過,許多不能說的我也在腦子裏想過了,許多有趣的我已經寫了出來,剩下的也沒什麼可以說的,我說了也未必懂。

  生活還是一如既往平淡如水,心情好時動動腦子和一般朋友普通交流說點段子玩點梗。大概都覺得我搞笑,甚至被解讀成開朗、外向、瘋癲,但我說其他的你們無法接話,如此不過是緩解長坐而無言的尷尬。

  心態這種東西真的很奇妙,可能前一秒笑着,後一秒就失落,人真是敏感的動物。大多時候沒什麼大喜大悲,大喜也沒什麼可以喜的,大悲也悲不過過往經歷。心態不好多半來源孤獨感,感覺被全世界拋棄了,其實全世界都忙着,沒時間拋棄你。想着想着給自己整點兒毒雞湯,一切不安、焦慮、愁怨等等都會迎刃而解。

  很久前就在思考我爲什麼選擇活着,最後的答案是道德因素。雖然我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思想異端,但還是在規矩之中,從未做出格的事,道德倫理一直束縛着我極爲瘋狂、危險的腦子。

  對於誕生這件事我無法選擇,莫名其妙就做了人,也不知道閻王有沒有問過我,可我是真的不想做人的,但我也不可以結束生命,畢竟,來都來了、大過年的、我還是個孩子……這些原因都不支持我結束生命。更多的還是虧欠,我一直挺害怕欠別人什麼,欠了就馬上還。欠了別人我就提心吊膽,生怕未來某天我會以成倍的方式回報給他,其實我是怕虧本。說起虧本,我爸媽養我一趟不容易,且不說愛與陪伴,單金錢也花了不少,從小到大我是家裏四個孩子花錢最多的(目前來看),我要就這麼死了,我爸媽豈不是虧大發了,那我欠他們的還得下輩子還?我可不想下輩子還做人,這樣我會很虧。

  因爲現實有許多不溫柔的人,所以纔會凸顯得有些人待我是那麼的溫柔,我還沒有回報他們,可能他們也不需要我回報什麼,但我如果就這麼死了,他們的溫柔豈不是也白費了?做人要節儉,不能浪費,所以,我要堅持活下去。

  理想這玩意兒現在也就想一想,現實依舊很慘淡,我已經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已經和以前同一起跑線的人差的老遠了。但人總愛沾沾自喜,有時又在麻痹自己:你和你周圍的人比起來還是很優秀的云云。然而,這種優秀並沒有什麼用,借用一朋友口頭禪:驢糞蛋表面光。

  想做的事很多,行動的很少,所以可以預見結局。比如,我想拯救世界。縱然我想得再多,但可行的不過是完成作業,平庸的我身上一點兒也看不出可以拯救世界的可能性。

  活着不易,每一口呼吸都是生的勇氣,我始終熱愛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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