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愛的無能爲力,我愛的無地自容。


前幾天看預報說是寒流來襲,而今天也是異常的冷了,身體的寒冷也讓內心特別孤冷,尤其是像我這種類似單身的人。

想着聯絡聯絡那些深藏心底的愛人,彼此溝通溝通情感,內心應該也是別樣的溫暖。

因爲有些愛人就是很愛很愛,卻從不說愛,因爲所有的情感,都被刻進骨子裏了。

中午給拙老先生打電話,問候他一切是否安好?隔着電話隱約感覺到他好像不在狀態,心情不好,說一句,停一句,語氣很低沉。我又追問:拙老太太身體如何了?因爲知道,拙老太太一直生病,特別是天一冷,她就更被疾病折磨的苦不堪言。而拙老先生也一同攜帶着被疾病騷擾。

拙老先生依舊惜字如金的回答:"麼啥事,都好呢。"

我應該算是最瞭解他的,像之前還沒玩微信的時候,我每次看到一些積極向上的文字,或者好玩有趣的文字,再或者是一些自己特別有的人生感悟,甚至內心小祕密都會信息編輯給他,與他分享,那個時候就把他當成一個和我同齡的,特別懂我的老朋友,而他也會及時給以迴應,回覆總是很簡短:收到了,很好。沒有多餘的字。

我一直都很欣慰他始終在聽我胡言亂語而不指責。在他眼裏,只要是我想做的,我想說的,都是對的,他都支持。用他的思維解答就是:我已經落伍了,跟不上你的思維了,也不瞭解你的生活,你的工作,但你只要決定了,就去做吧,大不了做了,錯了,咱不怕重頭再來。

我知道他很愛我,因爲我也很愛他,那種愛,就是隻要想起他,我就會忍不住心疼的的落淚。

我也一直認爲,他永遠都在那,在我轉身就能觸摸到地方守候着我:不病,不老,不死,不離開。

發覺他已不如之前的時候,是從電話裏,他的聲音,由之前的爽朗變得遲鈍,溝通說話總是跟不上節拍,需要我多次重複強調。

對此,我特別自責,特別難過。我已忽略愛他,她,好多年了。

和拙老先生電話快末的時候,覺得他試圖有話對我說,最後他還是說出來了:"妮啊!我給你說個藥名字(地西泮片),瓶裝的。看你那裏有沒有賣的。我把這裏的藥店都跑完了,也沒有賣的了,這個藥醫院不會隨便開,藥店一般也不賣,是鎮定,安眠方面的,算是禁藥,我給幾個人都說了,幫我留意下,但還一直沒結果。關鍵拙老太太幾晚上沒睡覺了,怕身體太遭罪。"

明白,如果可以,他是不會向我開口的,他愛我的方式永遠都只有一種:不麻煩,不打擾。一定是他到處碰壁無果,所以才告訴我,盼着還有一些希望。向他問清楚藥的信息,便告知他:"別擔心,我下午就回去看看,順帶着也讓同事幫忙留意下。"

拙老先生特別說明:"不用專門去跑,別影響你事了。看碰上了買就行。"

心頭當下特別酸楚,回:"明白,別操心了。"

通完電話,剛好身邊有同事,就讓幫我留意下,大概三點左右,就匆匆離開單位,去爲拙老太太購買這個藥。

從三點跑到六點多,五個藥店,四個診所,全都沒有,不知道是真的沒有賣的,還是人家有,不方便賣的,總之是無果的。

微信諮詢同事,告知:現下只有"良田醫院"(精神病院)有賣這個藥,而剛好一個退休同事他老婆在那裏上班。

七點多的時候,張哥打電話告知:藥,我給你買下了。我驚訝之餘連忙追問:我跑了幾個地方都沒有,你在哪裏買的?張哥回覆:不用管,只是這個藥限制,所以只買了兩盒。很感謝他的熱心,問明價格,想着轉紅包給他。結果他直接拒絕:你不用給我發紅包,就十幾塊錢的事,發我也不會收。沒再強求,見面了再說吧!

張哥人是挺仗義的,就是工作中不太靠譜。

心中當下,特別欣慰,拙老太太終於可以緩解睡眠了,拙老先生終於也安下心了。

特意打電話給拙老先生:"放心,藥買了。"很顯然,拙老先生很意外,但也很開心:"買了就好,盒裝的還是瓶裝的?"我答:"盒裝的,有區別嗎?"

明白張哥辦事不太靠譜,擔心他弄錯了。拙老先生說:"盒裝太少,一盒十粒,吃時間短,瓶裝多,一瓶應該100粒吧!"

心中明白他意思了,便迴應:"知道了,明天我見同事了再確認下,有了,我就給你買下,後天中午給你郵遞過去。放心,我儘可能找到瓶裝的。"

拙老先生用特別不好意思的口吻說:"呵呵,讓你破費了,下次見你,把錢給你。"我心中當下特別難過,我們什麼時候這麼生分了,你什麼時候對我這麼客氣了。便回:"哎呀,有沒有意思啊你!再這麼說,我不愛你了啊!"。

"哈哈"又聽見拙老先生特別開朗的笑聲了。

掛了電話,突然想起什麼,又把電話打過去。拙老先生接通後:"妮啊,咋了?"

我問:"咱街道里這幾天有賣羊肉泡饃的嗎?"

"沒有,怎麼了?"

我問:"那應該有飯店賣炒菜之類的吧!"

"應該有,咋了?"

我回:"明天拙老太太過生日了,就別讓她做飯了,你到街道買些好吃的,讓她輕鬆輕鬆吧!"

"哦,呵呵,你不說我都忘記了。對,她明天過生日呢。那你和她說話。"

拙老太太接過電話:"妮啊!"

我暖心回答:"拙老太太,明天您生日呢,祝生日快樂啊!"

"嗯,好,知道了,剛聽說你把藥買下了,還是把你沒愛錯,呵呵,麻煩你了,知道你都工作不容易,回頭了把錢給你。"

那一瞬間,我直接淚如雨下,哽咽的無法言語。我最愛的人,是我忽略你們太久嗎?以至於你們對我都變得如此客氣,生怕給我增添麻煩。

整理好情緒回覆:"就幾十塊錢的事,有意思沒意思啊!再這樣,你就不可愛了啊!"

最後簡短几句,就掛斷電話了。

在電話掛斷的"嘟"音響起,我直接把手機扔牀邊,一頭栽進被窩裏,哭了好久。止不住的哭,到最後直接像孩子一樣無所顧忌的哇哇大哭了。如果那個時候有人打電話給我,估計也會被我的情緒給嚇到,那個時候,本該是過錯方的自己原來也是需要人安慰的。當深夜睡意朦朧時,我依然在哭着,被淚水伴隨入眠。

我們總是有處理不完的忙碌,總是有推脫不了的事件,總是有不得不的捨棄。可到頭來,那些付諸所有心血的,能離開的都離開了。而留下來的,卻是我們一直傾心最少的,是他們,一直用最無悔的愛守候着我們:雖然想念,但怕打擾,所以隱忍。雖然隱忍,但還是想念,不得不打擾時,卻爲此自責。而這,對於我們比打臉還扎心。

最後想說:拙老先生,拙老太太,如果想我就告訴我,對於你們所有的打擾,都是我幸福的源泉。你不言不語,我怎能得知我想念的人也在想念着我呢。

珍惜所有的健在,珍惜所有的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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