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過來了另一個護士。一看應該是經驗老到,技術到家的精英護士。虛腫的手臂,看不清的血管,像是夜裏走路一樣,全靠摸索。
好了,打上了。護士長吁了一口氣,畢竟臨近死亡的病人,家屬的情緒都比較激動。一個不小心,會給自己造成很大的我麻煩。
護士調了調點滴的速度,走了。
“大哥,大嫂什麼情況,你什麼意思呢?”姑姑一進病房門,還沒有脫下外套,話就出口了。
“回去,等着她兄弟來了看看,就走。”父親說的很肯定。
姑姑一邊脫着外套,一邊對父親說:“他得來到什麼時候,今天這麼大的霧。”
父親:“先打上針,看情況,針打完了就走。”
窗外,聽見最多的是汽車的鳴笛聲,看見最多的是行人帶着的口罩。盡在眼底的路人像施了魔法一樣,5秒鐘內便消失在遠方了。
“瀏陽河啊,彎到了幾個彎……”
一聲熟悉的年代歌曲,蓋過了母親的呻吟聲。
小兒子拿起小桌子上的手機,按下了接聽鍵。
“喂,
她叫,是不是什麼地方疼啊?你問醫生了嗎?
我問醫生了,醫生說情況不妙。
你在讓醫生給再開點藥
你沒聽清楚嗎?醫生說情況不妙,你覺得你比醫生專業,你來給我媽開點藥,舅
好了,我一會就到了。
嘟嘟嘟”
說完,小兒子心裏算是出了口氣,也是不想接受現實。
點滴在一滴一滴的滴着,母親的呻吟聲也在繼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