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你再見鍾情


復古的紅磚樓前,女孩穿着藍色改良旗袍上衣,黑色百褶裙,一頭波浪長卷發放在肩頭上,她眼睛圓圓睫毛彎彎的模樣很是嬌俏可愛,此時她手裏牽着幾根長長的風箏線,天空中有着五隻大大的蝴蝶風箏下襬上,掛着五個大字:“周遊娶我吧”

鈴聲之後,學生陸陸續續的從教室裏面涌出來,站在陽臺上看着天空中的風箏,大家鬨鬧一團,老師拿着教棍從教室裏面出來,大聲的喊着:“肅靜,肅靜。”但是很快就被學生的聲音給壓了下去。

男主角從晨光中慢慢走出來,他踩着地板上風箏的剪影慢慢的走過來,男孩子面容清雋,他着一身深黑中山裝,整個人看上去很頎長乾淨,男孩子雙手插着兜,慢慢的走了過去,女孩子滿臉通紅的看着走過來的男孩,然後伸出手,把手中的風箏線遞了出去。

然後男孩子目不斜視,就像是沒有看到她一樣,徑直的從她的身邊走過。

女孩子漲紅了一張俏臉,回過頭看着越走越遠的身影大聲的喊道:“周遊,我告訴你,沒娶到我會是你這一輩子最大的遺憾。”男孩子嘴角微揚,嘲諷般哼笑了一聲。

國高的教室,衆人鬨笑一團,不知是爲女孩子的大膽,還是男孩子的冷酷。

…….

“康醫生,康醫生!”

康青霜睜開眼睛就看到護士小可,焦急地站在旁邊,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發生什麼事了。”女人的聲音有點沙啞,畢竟剛剛纔閤眼兩個多小時。

小可急着說道:“北平城邊發生戰事了,好多人都送到醫院裏來了,上騎營指揮總政委受了重傷,現在李主任他們也趕不過來,他們剛剛發來電報,說,讓康醫生你主治。”

康青霜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翻身從牀上爬起來,她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去準備手術用具吧,把小何叫過來協助我。”

這樣的生活已經很久了,外寇內敵,和平的那一天還有多久?

康青霜掬了一捧冷水洗臉,看着鏡子中的自己,又想到剛剛那個被打斷的夢,原來不知不覺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

走廊裏全是穿着軍裝的軍人,其中正焦急踱步的正是上騎營的營長,看着穿着白袍的康清霜走過來,男人一把拉着她,言語中全是懇求:“醫生,拜託你救救他,這是我們上騎營的總指導,要是沒有他,軍營會亂套的,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要不是那壞小子跑過來擋着我,也不至於現在這樣。”

康青霜拂開拉着自己袖口的手:“我是醫生,我當然會全力的救他。”

……

手術檯上躺着的人,全身上下都被血染紅了,一張臉已經看不到本來的模樣,此時他也只是她的病人而已。

手術過程中那人醒過來一次,他的臉上混着血和泥,唯有那雙眸一瞬明亮,然後有黯淡了去。

康青霜和他對視了一眼,擦了擦頭上的汗水然後又低下頭去。

……

康青霜從手術室裏出來的時候,那站成一排的軍人們還沒有走,已經五個小時了,看來裏面躺的人比她想得更加重要。

“醫生,政委他怎樣了?”

看着來人又想來拉自己的袖子,康青霜趕緊把手縮回來。”、

只是平靜的說了一句:“他很幸運,彈片離他的心臟還差一點,現在已經取出來了,其他都是皮外傷,其實都沒有大礙。”

幾十雙眼睛齊刷刷的看着她,彷彿她就是華佗在世般,她正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一行人整齊的給她行了一個軍禮,這倒把她嚇了一跳,邁着匆匆的步子就離開了。

康青霜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太陽已經爬上了樹梢,電車已經釘釘哐哐的響起來,遠處的包子店也開了門,這個時候拉黃包車的師傅不知拉着哪家小姐,風中留下淡淡的茉莉香,縈繞在行人的肩頭。

現在的安寧有何嘗不是醫院裏面那一羣人用命換來的呢?

“老周,老周!你醒了。”

病牀上躺着的人頭上裹着厚厚的紗布,迷濛的眸子慢慢清醒起來,雖然虛弱,但是聲音倒是敞亮:“我說錢雨辰,錢營長,你叫魂兒啊,你說說我幾天沒有睡個好覺了,你就在我耳邊叫啊叫的,你就是想看着我活活累死,是不是?”

錢雨辰覺得自己一定是五大營中混的最差的營長了,試問哪個營長會被自家的政委指着鼻子指教,不過他也不敢還嘴,第一,這次老周出事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導致,第二,他們政委可是被稱爲小諸葛的存在,要是惹到人家,人給你找個下家,那時候簡直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終於等到政委說完話了,錢營長才摸摸自己的鼻子說道:“你都不知道,昨天的情況有多危及,不過兄弟我還是得謝謝你推開我,不然現在我已經被炸開花了,昨天送你來醫院的時候可是嚇壞了我們一羣人,想着你要是怎麼着了,我該怎麼想大都督交代。想來是的感謝昨天救你的醫生,昨天夜裏西區不是出了暴亂嘛,醫院大部分醫生都去西區那邊了,給你做手術的醫生年紀看着也不過和你一般大,沒想到這麼有本事,倒是把你從鬼門關上拉了回來!”

說着就有說話聲從門口出傳來。

康青霜回家回家睡了一覺,洗了個澡,現在已經精神很多了。

李主任攜着一衆醫生從門口進來,先是客套的和錢營長握了手,又閒扯了幾句之後,才把身後的康青霜推出去。

彼時周遊正在喝粥,擡頭對上女子眼睛的一刻,突然嗆了一下。

錢營長在一邊道:“老周你慢點喝,雖然我知道你有一天一夜沒有吃飯,但我們也不能如此着急,我來給你介紹下,這位是京華醫院的李主任,還有這位醫生就是昨天救你的主治醫生。”

“女子臉色平淡,幾年沒見的故人相見,難道不驚訝嗎?難道是認錯了?”周遊想着。

周遊把手中的碗放下,說道:“謝謝醫生的救命之恩,還不知道你怎麼稱呼?”

“這是康青霜醫生,你們別看她年輕,對醫學這塊可是有着很深的造詣,而且對疑難症狀有着很強主控力…….”李主任又開始想別人炫耀自己徒弟的優秀。

周遊突然瞥見玻璃窗上自己頭上裹着厚厚的白紗,原來如此。

不過這麼多年沒有見,她倒是變了不少,無論是舉止還是外貌。

寒暄之後,李主任帶着其他醫生又去其他病房了。作爲主治醫生的康青霜還要來觀察病人現在的狀況,她穿着白色醫師服,長長的頭髮簡單的紮在腦後,手中拿着一個記錄本,然後公式化的爲他測着心跳,血壓,體溫,測完之後又交代了一下他要注意些什麼,然後才離開。

周遊一直在想,這真的是國高的時候那個嚷嚷着要嫁給他的康青霜嗎?

“嘿,嘿,哥們,人都走了,還沒回過神呢?”錢雨辰看着周遊打趣道。

周遊白了他一眼並不理會:“你的營裏是不是沒事兒幹,賴在這裏幹嘛?”

“喲,喲,老周你一點都不厚道啊,我在這裏守了你這麼久,你一點都不感激我算了,現在就現在支開我,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畢竟是這麼多年的兄弟,從你看人家醫生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在打什麼心思,我剛剛幫你問了李主任,那康醫生好沒有結婚,你可以儘管下手,人家康醫生那麼優秀,你自己須得多努努力啊。”

“說完了嗎?說完就可以走了!你知道騷擾病人是很不道德的事情嗎?如果你還有良知,請允許我睡着好覺。”

“小樣,哥是過來人,哥知道,最開始都不好意思,我知道你害羞,那我先走一步,忙完了就來看你。”

周遊拉着被子捂着頭,心想着自己這些年到底跟着怎樣的人在共事。

周遊身體不差,自己又是個閒不住的人,躺了兩三日之後,便偷偷從牀上下來走動。前幾次還好沒有被發現,可是夜路走多了,還是會出事的,那天他剛從牀上爬起來,才挪兩步呢,康青霜就從門邊走進來了,他擡眸剛好和她對視,不知道爲什麼周遊突然有點心虛,他慢慢的退到牀邊坐下,康青霜把手中的記錄本隨手放在椅子上,走過去,掀開周遊的衣服,看着紗布上還在浸血,她不由得眉頭皺了皺,她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重新給他換了紗布,後面都直接不來看他,直接叫醫院護士來幫他換藥。

周遊想着這幾年她脾氣倒是漸長了不少。

那日陽光正好,周遊靠在窗戶邊曬太陽,窗外的銀杏樹掛滿了扇子狀的葉子,隨着微風一擺一拜的,周遊想着要是不是這亂世,這樣的日子該有多好。

窗戶下面有個穿着白袍的身影,她正笨拙的幫一個小女孩梳着頭,臉雖然還是以往的冷淡,但是眼神中卻多了絲溫暖,這時候的她多了幾分少女時候的樣子。

以前的她是什麼樣子呢?

那時候她是平延富商的女兒,老兩口老來得女,對她也是極盡寵愛的,所以讀書的時候,他算是見識到她那種任性又傲慢的性子,看着樹影下的人,明明是同一個,但是卻覺得像是陌生人一樣。

康青霜送走小女孩,在那裏站了很久,看着她手中的頭髮,突然有點心酸,命運弄人,時代弄人。

“我今天看到他們說得的小諸葛上騎營政委了,雖然頭上包着厚厚的白紗,但一看舉止就知道他一定是那種氣質不俗的人,聽說他之前一直在平延讀書,後面出國留學去了,大家一直小諸葛小諸葛的叫着,其實人家大名也很好聽。‘周遊’一聽名字就覺得很博學的樣子。”小護士們照顧病人的閒餘,就是聚在一起談天。

康青霜從她們身邊經過的時候大家都禁了聲,只是她們沒有發現步伐一向沉穩的康醫生,今天卻走得有點慌亂。

…….

周遊已經在醫院躺了幾天,臉上的紗布已經拿了下來,除了深一點的傷口還沒有好之外,其他的地方倒是癒合了不少。

那日康青霜來的時候,他正在牀上發呆。

“脫褲子”她的聲音清清淡淡的倒是挺好聽。

“今天不是護士來幫我打針?”周遊問她。

“我去叫護士。”

“哎哎哎,算了。”周遊扭扭捏捏的把自己的褲子褪下,不知道爲什麼以前護士給他打針的時候,他也不見得有這麼尷尬呀,爲什麼換了她之後,就覺得很不自在。

“你還得我嗎?”他突然問道。

康青霜放下手中的針頭,擡眸看向他,她的眼睛很好看,以前總是含着笑的,現在眼中更多的是清冷。

“記得”

周遊沒想到她回答得這麼直接,突然就答不上話來。

只是看着她在一邊忙碌着。

在周遊的印象裏,年少時的康青霜是像日葵,象徵着陽光,而現在的她更像是一朵清冷的白玫瑰,冷然孤傲。

那日周遊正準備出院,走之前處於人道主義還是要去看一下他的救命恩人的,還在樓梯口就聽到了吵鬧聲,彷彿玻璃門上大大的肅靜二字就是擺設一樣,女人的哭聲傳來:“康醫生,你不是說會幫我救妞妞的嗎?她怎麼就沒有,她怎麼就沒了,都是你,你還我妞妞,你把她還給我!嗚嗚嗚,你還給我啊。”

那個被人捉着衣領的女人默默的不說話,還是平時那副清冷的樣子,只是現在她的頭髮亂了,平靜的臉上被指甲化了長長的口子,紅色的血印襯得她更加蒼白。

眼看女人的巴掌就要落下,一下就被人接住了,周遊把康青霜護在身後,李主任也匆匆的跑過來了:“王太太,你這是幹什麼啊!妞妞沒了,我們大家都很難過,但是你怎麼能這麼對照顧妞妞的醫生,你忘了,妞妞送過來的時候沒有人敢治療她,是清霜,是她一直幫她治療,這次你真的做錯了,你應該怪的不是我們的醫院,也不是醫生,你應該怪這個殘酷的世界,以及攜帶病毒萬惡的入侵者。誰不是父母手中的寶,都不值得這樣對待。”

康青霜還沒聽完李主任的話就轉身離開了,周遊看着疾步跑出去的背影,腦海裏想起的是他被炸傷,命懸一線躺在病牀的時候,他記得她的那雙眼,眼神冷靜沉穩…..

哭聲漸漸遠去,也不知落下了多少嘆息。

周遊幫着李主任把溫柔王太太送走了,不知是不是上次錢雨辰真的去問了李主任什麼,李主任對周遊很有好感,就開始聊起了康青霜。

他是在國高二年級出國的,後來也是看報紙才知道平延淪陷了,那時激進派和洋鬼子勾結,於是平延就成爲了貢品被“祭祀”了出去。

李主任擦了擦自己的眼鏡,緩緩說道:“青霜的父母是平延內亂時離世的,那時激進派右系姜冠英抓了青霜,稱康家夫婦兩人只要把名下所有的財產、公司都給他,他就放了康青霜,夫婦二人愛女心切,把所有公司地產全部移交之後還是被殘忍的殺害,後來那畜生還把清霜賣到了煙塵之地,要不是他父親生前曾託付與我,怕已經沒有了現在的清霜。

找到她的時候,她被着管教的人打罵,那倔強的姑娘肋骨都被打斷幾根硬是沒有吭一聲,以往多麼活潑的一姑娘,哎,我只希望以後她能遇到一個真正對她的人,庇護她往後歲月無憂!”

周遊坐在軍車裏的時候一直沒有說話,不知道是戰事頻發,還是聽了她的故事,他始終覺得李主任說的人不是她,而是另外一個人過往。

回營之後周遊又開始忙碌的軍營生活,再次見到她的時候是一個月之後的前線陣地上,要不是她眼角的淚痣,他怕是以爲自己認錯了人,她低着頭坐在軍綠色的矮凳上,膝蓋上放着報告,手裏捧着一包餅乾,慢慢的吃着,比起上次見她的時候,又清瘦了些。

周遊把手中的罐頭和水遞給她,康青霜擡起頭看他,她的瞳孔在陽光下是棕色透明的,她的眼中帶着一絲茫然,像極了懵懂的嬰孩,周遊拿着東西的手一頓,心裏突突的跳了兩下,她擡起手結過罐頭和水,低聲的說了句謝謝。

周遊坐在她身邊,終是先開口說道:“你怎麼在這裏?”

康青霜慢慢的吃着東西:“醫院那邊暫時不缺人,我來幫幫忙。”

周遊笑:“你還真是那裏危險就往那裏鑽!現在住哪兒?”

“醫院在附近有休息營。”

“好吧,那我先走了,有什麼事情都可以來找我。”

康青霜點點頭,但目光卻始終在她的報告上。

直到周遊走遠之後,康青霜才擡起頭來,看了眼自己手中的水壺和罐頭,再看了眼他離開的方向。

……

“怎麼樣,老周?”錢雨辰看着正在奮筆疾書的人說道。

周遊認真的看着他說道:“錢營,只要這次我們能把洋鬼子攔在京外,然後其他四大營協助我們除掉內敵,可以說咱們這幾年的努力馬上就要看到曙光了。”

周遊心裏砰砰的跳着,勝利,這兩個字是多麼的讓人嚮往,是多少人這些年爲之努力的方向。

但是這場戰役有多難,恐怕也只有他們知道,他是無憾的,爲了這一片土地流的每一滴鮮血都是值得的!

晚上,周遊去了醫院駐紮地,嘴上說着要去看看上騎營受傷的士兵們,其真正目的恐怕也只有自己知道,似乎轉了一圈也沒有看到那個身影,周遊有點悻悻摸了摸自己的頭,似乎有點不明白自己的做法,準備離開的時候卻碰見準備回住處的康青霜,兩人皆是一愣,康青霜說了聲:“你等一下,轉身就回到帳內。”她拿了一個水壺出來。

“你的水壺,謝謝。”

周遊沒接:“我那裏還有其他的水壺,這個給你了,你要回去了嗎?我送你!”

康青霜回去並不遠,但是也沒拒絕周遊送她,這麼多年一個人在外,遇到以往的故人本應該慶幸,醫院她態度冷淡,但他還是幫了她不少,上次醫院妞妞事件之後才知道,後面他也幫着她給王太太做了很多工作,她的人生分爲兩個部分,一部分人生中最重要的是醫生這個職業,而另一個部分是父母和心裏的少年。

現在少年也非少年,她也不再是她,沒有得失,也談不上情感厚重,以後就他鄉故知的珍重罷了!

“抗戰勝利之後想要做什麼?”他問。

她答:“還是會做醫生,因爲是它給了我第二次生命。”

她的語氣平平,但是周遊知道這句平淡的話裏有她不爲人知的過往。

“以後有機會可以出國看看,或許你可以學到更多的東西。”

康青霜點點頭,指了指前方的營地說道:“我到了,謝謝你送我回來。”

“不客氣,那我先走了。”

周遊走了幾步突然回頭叫住她,笑着說道:“康青霜,以後要是不想從醫了,也許你可以向玄學方向瞭解一下,簡言之,就是算卦!”

周遊笑着走開了,留下一臉茫然的康青霜。

周遊想:沒錯啊,她就是有料事如神的能力,記得很多年前,她站在晨光中大聲的說:‘周遊,沒有娶我會是你最大的遺憾’。

遺憾嗎?有吧,誰能想到,多年後的他會一見鍾情於一雙眼睛。

…….

康青霜已經有三天沒有閤眼了,北平暴動了,看着越來越多的傷員,她的心就更加的忐忑,看着靜靜躺在那裏的軍綠色水壺,她沉了沉思緒有繼續工作去了。

這場戰亂持續了兩個多禮拜,這十幾天的北平一直沉浸在炮火聲中,空氣中是硝煙的味道,那日康青霜做完最後一臺手術,清苦的醫療條件,連日的工作,她只覺得腦袋一陣發暈,就在她暈倒之際,一個強有力的懷抱接住了她:“我們勝利了,你好好的睡一覺吧!”

他的聲音太沉穩,從內心生出來的安全感,康青霜沉沉的睡了過去。

她醒來之後發現自己到了一個陌生的住處,轉過頭才發現那人正伏案寫着東西:“周遊?”

“你醒了,餓不餓,我燉了排骨湯。”睡着就轉身去廚房盛湯去了。

康青霜完全是懵的狀態。

直到周遊把盛過來,眼看還要喂她的時候,她趕緊接過來自己喝了。

“周遊,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周遊笑着看着她說道:“清霜,我們勝利了,以後再也不會有戰亂,不會有傷亡了!”

康青霜端着湯的手有點抖,連着聲音都是顫抖的,她哽咽的問道:“我們勝利了?”

周遊接過她手中的碗,認真的看着她說道:“是的,我們勝利了。”

康清霜突然就哭了,爸爸媽媽你們看到了嗎?我們贏了,你們可以放心了。

周遊把她摟在懷裏,他知道她不容易,戰亂帶着了她的父母,帶着了她的歡顏,帶着了她再也回不去的幸福時光,他只希望自己以後可以成爲她的倚靠,她不再是一個人了。

…….

戰爭結束之後,都是一番新氣象,康青霜和周遊回到了平延,八年了,時間滄桑變幻,早已物非人亦非,重回故土,他們心裏都懷着一份相同的感受,那就是希望以後再也不要有戰亂了,因爲生命,時間,在戰爭面前都太不堪一擊。

平延國高在平延暴動就被廢棄了,康青霜看着斑駁又熟悉的教室門,她慢慢的踱步過去,似乎推開之後就能聽到朗朗的讀書聲。

周遊看着康青霜的背影,腦海裏閃過熟悉的畫面,就像是曾經做夢夢見的場景,畫面一幀幀,就像是預知後面發生的事一樣:

“你要和我到國外走走嗎?我知道有個專門種植向日葵的莊園,到花期的時候,特別好看。”周遊突然說道。

康青霜轉過頭,認真的看着他的眼睛問:“你和我一起去看嗎?”

“一起。”

康青霜突然笑了,也沒有去追問他爲什麼知道他知道她喜歡向日葵:“好啊,去看向日葵。”

周遊被她的笑晃了神,只覺得耳朵有點發燙。那就一起吧!

……

“Mom,there’er a few kites in the sky。”華裔小女孩拉着媽媽的手指着天空說到。

女人蹲下摸了摸小女孩的頭,緩緩說到:“寶貝,我們是中國人要說中國話哦,風箏上面的字看到了嗎?念給媽媽聽。”

小女孩學漢字不多,慢慢把天空的幾個字說了出來:“清霜嫁給我”,媽媽是這樣讀的嗎?

“寶貝真棒”女人抱着女兒親了一口“這一定是那個大哥哥在給美麗的姐姐求婚哦,寶貝我們一起來祝福他們好嗎?”

“好,寶寶祝放風箏的哥哥姐姐幸福一輩子,然後生一個像寶寶這麼可愛的女兒,嘻嘻!”

……

一切錯過的,或許也會打亂順序重來。下一次,許你再見鍾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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