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共存中尋求平衡,纔是生活的宿命

文/洋氣雜貨店

01.

如今生活便利,似乎無倫買什麼都有送上門的服務,某次下單買了些東西,送貨小哥敲了敲我的門,聽見聲音的我把門半開,只伸出半個身體準備去接。

或許是對方爲了表現出友好的服務態度,他對我笑了幾秒才把東西遞給我,順便說了句感謝訂購。

成長過程中看過很多社會電影,我總是對身材高大而又長相粗獷的陌生人有着抹不掉的恐懼,一瞬間電影片段涌上腦海,送貨小哥那幾秒的笑聲和笑容,嚇到了獨自在家且隨意穿着睡衣的我。

說了聲謝謝後,我迅速將門關上,趕忙發信息給朋友訴說這一恐懼,一個人捂着砰砰跳的心呆呆坐了很久。

某天早上擠地鐵,我又再次與一個長相粗獷的人擠在一起,由於身處公衆場合,我那種因偏見導致的恐懼感少了很多。

幾聲滴滴聲響起,地鐵門即將關上,他伸出手擱在門和我中間,將我的東西輕輕往裏推了推,嘴上還輕聲唸叨着別夾着了。

我轉過臉看了他一眼又轉過去,因爲他的這個舉動,我樹立起的防備心徹底放了下來,一大早那種匆匆忙忙的煩躁消失,心也瞬間柔軟了下來。


02.

記得小時候看電視,不論劇情是否精彩,我總要纏着大人問個清楚,究竟哪些是好人哪些是壞人,整個觀影過程中,我都在期盼壞人被淘汰,好人歡喜大結局。

從小到大,我的錯誤在於,判斷一個人或者一件事的方式過於簡單粗暴。

在“是”與“非”之間,在黑與白之間,其實存在着一個廣闊的區域,這個區域叫灰色區域或灰色地帶,它不是模糊的,而是一種不帶褒貶的中立描述。

大多數人像我一樣,只能看到黑色區域或白色區域,這種偏見反應到我們的思維中,就是人們常說的“非黑即白”,長相粗獷的必定壞人,長相美好的人必定心懷善念。

幾年前參加一個活動,我和一個“壞學生模樣”的男生成爲很好的朋友,用我中學時的評判標準來說,他的外形儼然一個典型的“壞人”,滿臉寫着“不好惹,請勿靠近”。

接觸久了,我發現他有着和外形完全相反的內心,幽默、善良,若同時追了一部劇,兩個人總有說不完的話題,甚至笑點都一致。

笑點是否一致,對於交流的兩個人其實非常重要,同一件事,兩個人是否同時覺得好笑,是否能get到同一個點,是否能同時笑出來,很能說明兩個人是否適合做朋友。

和他聊天時,我常常會默默感嘆,中學時期的我大概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和“不良青年”做朋友,那時的我也根本不知道,兩種互相矛盾的特點,會同時共存於一個人身上。


03.

從出生起,我們就開始主動或被動地和人相處,常常讓我們開始對一個人改觀的時刻,大多發生在這個人表現出和日常印象不同的舉動。

一個日常冷漠孤僻的人偶爾表現出的關懷照顧,一個和所有人都友好的人偶爾透出的狠心和姦詐,馬虎粗獷的硬漢對某個人的柔情,乖戾惹人嫌棄的老婦人其實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天真無邪的孩童在爭搶食物時也很自私等等。

這些看似互相矛盾的特點其實一直共存在一個人身上,我們看清一個人,常常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將固有印象和少少的人性袒露時刻聯繫起來。

好與壞各自佔據不同的比例,沒有誰屬於百分之百的好和壞,大多數人都是灰色人。

好壞共存是我們的特點,找到灰色地帶,在共存中尋求平衡纔是我們的宿命。

我們接納一個朋友,不但要接納這個人的善良、友好和上進,也要接納對方的拖延、粗心和不着調;選擇接受一份感情,不但要接受它的甜蜜、幸福和陪伴,也要接受它的羈絆、易逝和荒蕪。

好與不好都共存在這個人身上,共存在這份感情上。

日常生活帶給我的,除了新鮮的經歷外,還有一種新的看待事物的心態:摒棄外貌偏見,擯棄“非黑即白”,擯棄“非要怎樣和非不怎樣”及“只能怎樣和不能怎樣”這兩種極端,以一種通透的態度去面對身邊的一切。

工作複雜辛苦,費心勞神,曾經大學“日更”的小能手,如今一個月也沒精力寫上幾個字,偶爾我會悄悄抱怨個人生活被剝奪,晚上便會報復性地熬夜,報復性地做點兒和工作完全無關的自己喜歡的事。

我就真的那麼完全討厭工作嗎?也不全是。

疲累辛苦、來來回回、非要和很多人聯繫在一起,我本身是厭煩這一切的,可是後來我發現,正是這些令我煩躁的東西,其實是幫助我防止抑鬱,防止孤獨,幫助我積極,幫助我自律。

偶爾我也會感謝工作,它在剝奪我自由的情況下,又給了我其他的自由,例如消費的自由,例如選擇的自由。

以某種自由換某種自由其實很公平,缺點與優點共存於一份工作上,這麼一想,我便釋懷了。

以部分失去換取部分得到,缺少足夠選擇權,我們只能在各種共存的博弈中一路奮勇前進。

(圖片選自花瓣網)


END

作者簡介:洋氣雜貨店,新書《層次越高的人,越能專注做自己》已上市,個人公衆號:洋氣雜貨店,轉載請聯繫作者本人,禁止隨意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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