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馬

     


      她是青梅,他是竹馬。

      他們是鄰居,女孩比男孩大一歲,她對於讀一年級之前的記憶沒多大印象了。

      那年女孩7歲,男孩6歲。家裏大人給他們報了一年級,那時候沒讀幼兒園,讀了學前班。本來是報了同一個班,男孩卻臨陣逃脫了。

      開學那天他們都是由爸爸送來的。女孩在家裏哭着說不要上學,哭夠了就沒事了。男孩在準備進教室的時候和爸爸道別,一看還是害怕,拉着他爸爸的手說陪我上課。老師肯定不同意啊,眼看他爸爸說要回去工作了,依舊哭着坐在座位上不撒手。後來大人妥協了,帶他回家,說明年再報名讀吧。

    就這樣女孩比男孩高了一年級。

    一次男孩的哥哥騎着四輪自行車到學校,是那種左手邊是用來裝載的自行車,幾個人就坐在上去,從學校的一個斜坡上飛速向下滑去,下面是足球場,有草坪有石子。因爲速度太快,一個轉彎的時候車子不穩,眼看就要翻了。其他人在翻車之前都很快跳下車,就女孩沒反應過來,頭被一端的鐵槓重重地壓在了地面,動憚不得,很痛,也說不出話。其他人被嚇到了,擡起車的時候發現女孩留了很多血,止不住的留。男孩很慌,誰都不敢告訴家人,就去買了止血貼,這根本於事無補,等血都流乾了,才哆嗦着回家。女孩爸媽見狀,都快要被嚇瘋了,話也說不直,又心疼又生氣。很快女孩被送到最近的醫院,在頭上逢了十針。那時候才二年級。



    後來女孩和男孩一起轉校,女孩留了一級,和男孩一個班。他們做了前後桌,男孩在女孩後面,常常和和同桌一起嘀咕着什麼,有時候還整蠱一下女孩。

      那時候才三年級。週末兩人會一起補課,一起等公交。中午下課就在學校外面吃,不回家。補完課的教室是不關門的,他們就在教室的黑板上寫字畫畫。買一些一毛錢一根的辣條和跳跳糖,還有五毛錢一包的牛肉乾,吃得不亦樂乎,累了就趴在課桌上眯一下。

      午後的陽光灑在兩人的熟睡的背上,顯得格外靜謐而美好。

      男孩後來轉回之前的學校了,大人說是每天坐校車來來回回,時間都花在路上了。兩人就沒多少時間在一起,週末的時候纔可以約着一起玩。

      等女孩五年級轉回來的時候,男孩好像有了自己玩得比較好的兄弟。女孩也有了自己的姐妹。女孩很文靜內向,動不動就臉紅,別人常常愛逗她。那時候班裏有個男生很愛捉弄她,拿橡皮筋在背後彈她,有時候拿手指彈她的耳朵,女孩不知道,原來這是幼稚的男孩喜歡一個女孩的方式。

      他們不同班。聽說男孩和班裏的一個學習挺好的女生關係很好,女孩總能聽到關於他們的流言蜚語,那個時候學校管早戀管得比較嚴格。男孩有沒有和那個女生在一起,她不知道,也沒問。



      上了初中,兩人晚自修後都會等着一起回家。在別人看來,就像在談戀愛一樣,只有他們知道,彼此之間是純友誼。畢竟長大了,也各有各的世界。

    高中兩人又同校,不同班,都是寄宿的,週末還是會約好一起回家,在對方宿舍樓下等。男孩長得有點帥,有時候週末不回去的話,他會過來女孩的班集找她,跟她說一聲不回去了。女孩的舍友就會等下課回宿舍的時候追問那個男孩是誰,後來她們都把男孩叫作鄰居哥哥,還有人以爲兩人是戀愛關係。

      後來男孩談了女朋友,這一談就是很多年。自始至終,他的身邊都是那個女生,現在結婚了,有了個很可愛的女兒。

      男孩的女朋友因爲他和女孩的關係,吵過很多次架。其實他們只是朋友而已,從來沒有越過界,甚至兩人的關係都勝似親人了。這麼多年的友情,不是白來的。只是後來男孩還刪過女孩的QQ,女孩進不去男孩的空間。她知道什麼原因,但她不會去追問,有段時間兩人的關係很奇怪,就是不說話,見面也有些尷尬,說不上來的感覺,但很快就過去了。

      女孩其實因爲男孩,喜歡上的明星都和男孩有些相似,多年來的習慣,也不知是爲何。女孩從來沒想過原因,只是一見到和男孩長得像的演員明星,都會特別留意一些。

      “青梅枯萎,竹馬老去,從此愛上的人都像你。”只是,此愛非彼愛吧。

      “友人之上,戀人未滿”,這大概是形容兩人的關係最貼切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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