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水中拾憶

若雪居內,若嵐來回踱步,略顯不安。一旁的小卉關心道:“娘娘這樣來回走了好一會兒了,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嗎?”

“我昨晚又做夢了,最近老是做同樣的夢,我的心很不舒服。”若嵐不高興道。

小卉接着說:“不知娘娘夢到些什麼,娘娘不妨說出來,看奴婢能否爲娘娘解憂。”

“是倩茜,我最近總是夢見倩茜在夢裏跟我炫耀。仗着自己身懷皇上的骨肉就不把我放在眼裏。我的地位岌岌可危。”

“依奴婢看,倩妃並不是那樣的人。娘娘興許是待在屋內時間太長了,要不奴婢陪你出去逛逛花園,散散心吧!”

若嵐聽了,也覺得有理,道:“也好,我也該到外面走一走了。我們就去賞心湖畔吧!”

若嵐和小卉來到花園附近的賞心湖,看着湖裏的蓮花開得正豔,心情也好了許多。正當她們盡情賞花的時候,若嵐擡頭看見倩茜帶着侍女元玉就在湖的對岸。她和倩茜四目相對,眼神遠距離交接,此刻若嵐本已經平復了許多的情緒又波動起來。

倩茜衝着若嵐點頭示好,接着沿着湖邊朝若嵐走來,若嵐也朝着倩茜的方向走過去,她們正好在湖上的一座拱橋上相會了。

“參見皇后娘娘,願皇后娘娘安好。”倩茜請安道。

若嵐瞥了她一眼,冷冷道:“你如今懷着孩子,就不必拘禮了。平時可得多注意些。”

“倩茜多謝皇后娘娘關懷,一定保重好身子。”

若嵐看着倩茜的肚子,說道:“這都幾個月了,看着也不大呢。”

“回皇后娘娘,已經三個月了。要到五六個月的時候肚子才顯出來。”

若嵐聽了倩茜的話,又看了看她的肚子,突然腦海出現了夢境時的場景:倩茜撫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臉邪魅地對若嵐說:“皇后娘娘怕是太久沒懷孕了,都忘了懷孕的感覺了吧。哈哈哈哈!”

若嵐頓時咬牙切齒,她好想把倩茜從拱橋上推下去,讓她摔倒流產,可是她堂堂雪國皇后,怎麼能做這種事情,何況兩位侍女還在旁邊看着。

她收回怒氣,身子轉向橋的一邊,看着湖面上的蓮花,說道:“你看這些蓮花長得多好,讓人看着心裏就舒服。”

“是的,我剛剛還想着採幾株給幾位公主帶回去。若是皇后娘娘沒別的吩咐,倩茜就先退下了。”

“好,你當心腳下。”此時倩茜與若嵐隔了一手臂的距離,就在倩茜與轉身走下橋時,若嵐右手成爪狀,深吸一口氣使出內功,內力直衝向倩茜,倩茜受了內力身子一偏,朝橋墩倒去。元玉沒有抓住她,她一瞬間便從橋上掉到湖裏去了。

若嵐頓時慌了,她本想着讓倩茜從橋上摔一跤,不料倩茜竟掉到水裏了。可是她不懂水性,小卉和元玉也不懂水性,於是趕緊呼叫找人幫忙。若嵐就看着倩茜在水裏掙扎,心中閃過一個念頭:“要不就讓她這樣子淹死吧,這樣一了百了。子城以後就是我的孩子了。皇上的恩寵就又是我一個人的了。”若嵐就這樣想着,眼睜睜地望着倩茜。

倩茜在水中不斷掙扎,開始體力不支,她在水中時腦海突然浮現出小時候的一些場景:她有一個姐姐,她們一同到河邊去洗衣服的時候,自己不小心掉到水裏了,然後隨着河流一直衝到了一座村莊的岸邊被人救了起來,也就是她後來的養父養母。原來她有姐姐,那個姐姐就是綺雪皇后。

若嵐在邊上看着,不知如何是好,這時她發現國師和皇上正從遠處趕來,她不想讓他們誤會,假裝沒看到他們,緊接着縱身一躍,下水去救倩茜,國師和皇上見狀立即以輕工下水去救,不一會兒的工夫就將她們倆救了上來。

倩茜被火速送往寢宮,國師爲她診治之後。一臉不安出來向皇上稟報:“皇上節哀,倩妃娘娘因落水導致滑胎,腹中的孩子沒了。”

皇上一臉無奈,哀嘆一聲。此時若嵐換好溼透了的衣服,趕來看倩茜,聽聞了倩茜滑胎一事,內心既歡喜又忐忑,她忙安慰皇上道:“皇上,倩妃能撿回一條命已是福報,孩子以後還會有的。皇上請節哀。”

皇上看着若嵐,說道:“你怎麼樣了?你不會游泳,怎麼還敢下水救人。”

“當時情況緊急,我想不了這麼多,總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倩妃被淹死。其實我當時也猶豫了,不敢下水去,現在想想,若是我早一點下水去,倩妃也不至於沒了孩子。怪我不夠果斷。”

“這豈能怪你?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不顧自己的安危,捨己爲人。”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對了,皇上,我給倩妃帶了一些補品,可以幫助她身體儘快恢復。”

“你有心了!倩妃現在還沒醒,先放在一邊吧,你也回去休息,讓國丈給你看看,不要染了風寒自己卻不知道。”

“謝皇上關懷,那我改天再來看倩妃。”若嵐告退後便回去了。

倩茜醒過來得知孩子沒了,淚如泉涌,她雙脣泛白,有氣無力,她很自責自己的粗心大意,連累自己未出世的孩子早早夭折於腹中。但是,對於那股神祕的力量,她絕不會想到若嵐身上去,只是覺得有什麼東西推了她一下,她的思緒混亂,加之身體虛弱,也實在無心再想了。

過了幾天,倩茜的身體恢復了許多,她印象中若嵐曾下水試圖救她,於是前往若雪居對若嵐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

倩茜見了若嵐,直接跪了下來,嘴裏說着:“感謝皇后娘娘當日奮不顧身相救,倩茜日後一定好好報答。”.

“倩妃快快請起,你的身體還未完全復原,不適宜跪在地上。再說,這人命關天的事情,我怎麼可以坐視不理?”

“實不相瞞,倩茜往日裏對皇后娘娘有偏見,並沒有真正在心裏接納皇后娘娘。現如今才深切體會到了娘娘的爲人,請娘娘莫要責怪,倩茜日後一定好好敬重皇后娘娘。”

“怎麼突然說這樣的話了呢,你對昔日的綺雪皇后情深義重,我一直是知道的。又怎麼會責怪你。”

“那日在水中掙扎之時,我回憶起了幼年時落水的事情,那次落水我丟失了記憶,落水後纔想起我其實還有一位親生的姐姐,姐姐的年紀就跟皇后娘娘相仿,如今姐姐的蹤跡也無從找尋,不知皇后娘娘是否願意認了倩茜這個妹妹。讓我把你當做親生姐姐,圓了我與親姐姐相認的念想?”  

“你若願意,自然是可以。我們共同侍奉着皇上,本就是一家人,如今多了這姐妹的情分,實在是錦上添花呀!”

“謝謝姐姐,如今除了皇上,也就只有皇后娘娘可以依靠了。”

若嵐和倩茜雙手緊握,彷彿親人重聚。若嵐見倩茜這個樣子,也決心不再爲難倩茜了。

夜晚時分,倩茜到綺雪居祭拜綺雪皇后,她對着綺雪皇后的靈位說道:“姐姐,前幾天倩茜掉到水裏,孩子也因此沒了。不過倩茜想起了幼年的一些記憶,原來我是有親生姐姐的,我總感覺我的姐姐就是你,只是無從查證。不過也無需查證了,在倩茜心裏,早已經把你當作親生姐姐看待。那天我落水,若嵐皇后奮不顧身下水救我了,如今我要與她一同侍奉皇上,所以就認了她做姐姐,我以後就把若嵐皇后當做是你,好好孝敬着,同時盡力照顧好皇上和公主們,讓姐姐你放心。”

倩茜此次落水,想了許多,覺得自己經此劫難,險些喪命,在往後的日子了,便會更加珍惜一切,加倍地對身邊的人好,而這些人裏面也包括了若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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