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領隊休息室裏


這是一個三十平米左右的辦公室。

南面臨窗處,四張辦公桌分成兩組,靠牆擺放,牆垛下,一張鐵皮櫃子把四張辦公桌隔開。桌上擺着電腦、文件夾等用品。緊靠西牆正中處,是兩張單人沙發夾着一個矮茶几。北向的單人沙發旁邊,辦公室的西北角里,擠着一個小鐵皮櫃。

與南邊辦公桌相對,北牆靠西邊是兩張與南邊一模一樣的辦公桌,靠東臨門處則是一張長條沙發。

這一圈辦公用品幾乎佔據了小辦公室一半的空間。引人注目的是,辦公室的中央那些高高低低的綠植,大大小小一共十四盆,真可謂蔚爲壯觀!你一進到室內,撲面而來的首先是這些茂盛的盆栽,它們組合在一起很像是這個小空間裏的一片森林。

我們中考帶隊教師的休息室就安排在這裏。

剛來的時候,老師們忙着簽到,互相熟悉的老師們打着招呼,閒聊一陣兒,氣氛熱烈。漸漸的,大家便各幹各的事。有的三五個在一起聊天;有的在那兒隨意翻看着手機,有的則看起電視劇來;還有兩個老師真是有心人,她們居然是帶着書來的,默默地坐在沙發上,旁若無人地讀起書來。

過了大約一個小時,應該是疲倦了吧,看手機的把手機收起來,趴在桌子上,或者靠着椅背閉目養神;有的便站起來活動一下筋骨或者乾脆到樓道上、校園裏去透透氣。看書的兩位女老師,也困了,把書放在沙發的扶手上或者裝到袋子裏,靜靜地歇一會兒。

在東南角辦公桌旁坐着的兩個女老師精神很好,她們聊得很帶勁兒,大概聊些她們共同熟悉的人,也聊些自己子女的情況,幾乎沒有停歇。當然,她們的聲音不是很大。

我自從報到以後,一直坐在門口的長條沙發上,看了會兒電子書,又開始每日的記錄,這樣居然持續了將近兩個小時。有點困了,便起來出去上個廁所,又在教學樓前的小花園裏走了半圈,看看花樹,聽聽噴泉,幾分鐘後又回到原處。

我旁邊看書小憩的女老師已經醒了。她看了一小會兒手機,又從袋子裏拿出書準備看。我坐下後,藉機跟她打招呼,“你看的什麼書啊?”

她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把書翻到封面,原來是一本《老舍作品集》,我心裏先是泛起一些敬意:居然看的是老舍,她的品味可不一般啊!又見那本書很舊,便開玩笑道:“這本書可有些年頭了。”她笑一笑,說是。

“你也是語文老師吧?”我順勢問道。

“哦,不是,我是教英語的。”她說。

啊?英語老師!一個英語老師看《老舍作品集》,我差點表現出我的驚歎來,但還是忍住了,只隱隱感覺到表情有些變化。

後來,她看她的書,我也做我的事。

再後來,外面大街上的嘈雜聲越來越響,應該是接考的家長們。休息室裏的老師們也都紛紛起身,準備出去。我關上手機,起身活動一下筋骨,提起袋子,也隨衆人朝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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