蘋果內部應用商店批准/審覈 iPhone 應用程序相關流程

《解決App上架小專欄》

要點:
知情人士告訴 CNBC,蘋果應用商店平臺上的每一個應用程序提交和更新都是由蘋果應用審覈部門人工審覈的。

艱難的審批決定可能會被推到由蘋果營銷副總裁菲爾·席勒(PhilSchiller)領導的“執行審覈委員會”(Executive Review Board)。

蘋果公司說,蘋果開發的這個系統是爲了能夠讓蘋果手機用戶可以相信,從 App Store 下載的 App 是安全且不會受騙的。

CNBC 通過對蘋果公司的內部瞭解到,蘋果公司的審覈應用程序和其他 iPhone 軟件的詳細流程。

隨着蘋果越來越強調應用商店服務是其收入來源,手機安全是關鍵點,這也導致應用程序的審覈過程變得越來越重要。

此外,隨着政界人士和監管機構對大型科技公司的實力持更加懷疑的態度,蘋果的平臺正受到新的審視。在美國,總統候選人伊麗莎白·沃倫(Elizabeth Warren)表示,蘋果公司在自己的平臺上與應用程序競爭。與 Apple music 競爭的流媒體音樂服務商 Spotify 已向歐盟(EU)提起競爭申訴。多年來,蘋果自己的開發人員一直對 App Review 有時武斷的拒絕和樣板反饋感到不滿。

知情人士告訴 CNBC,由蘋果營銷高級副總裁菲爾·席勒(PhilSchiller)領導的執行審覈委員會,每週都進行會議討論,討論有爭議的應用程序或其他可能違反蘋果應用商店準則的應用程序。

“執行審覈委員會”(ERB)爲蘋果全球開發者關係部門制定政策,該部門通常被稱爲App Review。ERB 也是決定一個應用程序是否可以留在應用商店或被禁止的最終決定機構。

例如,去年,ERB 和席勒決定將陰謀論網站 Infowars 的應用從 App Store 下架,理由是 Infowars 在此之前向一名記者發出威脅,這違反了蘋果的內容政策。

在蘋果應用審覈團隊內部,蘋果員工人工篩查每一款iPhone 應用,然後纔會把它放到蘋果平臺上供用戶下載。據知情人士透露,蘋果最近在愛爾蘭科克和中國上海開開設了新辦事處,在過去的幾年裏,該團隊的招聘人數不斷增加。

上月,蘋果推出了一個新網頁,解釋管理 App Store 的原則並公佈了駁回開發者應用的最常見原因,以展示公司在逐漸提高透明度。

“我們爲我們建立的應用商店以及我們建立它的方式感到驕傲,”蘋果在該網頁上稱,“我們在建立 App Store 時將兩個目標牢記在心:成爲一個顧客發現和下載應用的安全和可信賴平臺、爲所有開發者創造一個非凡的商業機遇。”蘋果拒絕就其應用審覈程序置評。

審覈部門內部的工作流程什麼樣子的?

任何一款提交或更新的手機應用想在App Store上發佈,都需要獲得人工批准。儘管蘋果也在使用自動過濾器,但是應用審覈部門始終依靠人工進行應用審覈。

與 Facebook 或 YouTube 等硅谷公司依賴數萬名承包商的內容審覈員不同,蘋果的評審員均是內部員工。審覈團隊的員工按小時計酬,佩戴員工徽章,享受醫療保險等福利。蘋果的評審員初期都會對手機應用程序進行審覈,之後他們會接受內部培訓,隨着評審員的級別越來越高,工作內容也會由審覈手機應用程序拓展到應用程序內購、訂閱、Apple Watch 和 Apple TV 等應用程序的審覈。

蘋果應用審覈總部設在加州森尼維爾的兩間辦公室裏,目前擁有 300 多名評審員,總部並沒有設立在蘋果新建的 Apple Park 或者是位於 Infinite Loop 的舊總部。許多評審員都精通非英語語言,並且該部門的一些團隊專門研究不同的語言。蘋果表示,其評測人員會說81種不同的語言。蘋果稱,其評審員們一共能說 81 種不同的語言。

在蘋果,應用審覈部門隸屬於營銷業務,甚至在 2015 年末席勒接手更大的 App Store 營銷和產品部門之前就一直是這樣。儘管席勒是通過 ERB 參與決策的,但他很少去審覈委員會的辦公室。而蘋果的日常應用審覈管理主要由全球開發者關係副總裁羅恩·岡本(Ron Okamoto)和一位總監負責。這位總監是通過蘋果 2015 年收購應用測試平臺 TestFlight 時加盟的蘋果,出於安全原因尚不能透露他的姓名。評審員說,他們有時會從開發者那裏收到威脅性的反饋信息。

蘋果在2008年推出iPhone App Store後不久就建立起了應用審覈部門。根據蘋果在2009年回覆美國聯邦通信委員會(FCC)的文件和今年稍早時候發佈的網頁,蘋果建立該部門主要有兩個目標:建立一個令顧客相信應用是安全的商店、爲開發者接觸顧客提供一個公平競爭環境,換取15%至30%的收入分成。

接受、拒絕或持有

評審員通過Mac電腦桌面上的一個門戶網站“判定”(claim)一批應用,這一過程被稱之爲“應用判定”。他們常常通過一款與Mac相連接的iPad測試應用,即便是iPhone應用也是這樣,不過他們也有專門審覈 Apple Watch 和 Apple TV 應用的站點。(一些開發者也稱他們在與蘋果應用審覈部門進行交流時驚訝的發現其iPhone應用顯示了在iPad上的截圖。)

評審員會將應用與蘋果發佈的App Store審覈指南作對比,包括確保這些應用在運行時不會崩潰且沒有非法內容。知情人說,評審員通過這樣的形式做出決定——是否批准、駁回或者保留應用。多數評審員只會在每款應用上花費幾分鐘時間,許多應用相對簡單只需要很短的時間來審覈。

評審員預計每天要處理50到100個應用程序,評估大多數應用程序需要很短的時間。他們在一個小時內完成審覈的應用數量由一款名爲Watchtower的軟件進行跟蹤。蘋果會追蹤每小時被審查的應用程序數量,並根據審覈決定後來是否被推翻對它們進行評估。評審員的考覈還取決於他們的決定是否會在之後被推翻以及其他以質量爲導向的統計數據。

蘋果應用審覈部門的員工稱,工作時長有時會很長,尤其是蘋果每年發佈新版 iOS 之前,因爲應用開發者要提交他們的應用保證兼容新系統。

應用審覈部門密切關注的一項指標就是“服務級別協定”(SLA)。蘋果的目標是爭取在 24小時至 48 小時內完成 50% 的應用審覈。評審員稱,當有一大批應用等待審覈時,SLA 比例就會下降。

據一位評審員的郵件顯示,去年 7 月 30 日,SLA 比例降至只有 6%。郵件稱:“如果完成之前所有未被審覈應用,那麼每天將工作 12 小時。但請注意,你每天的工作時間不得超過12個小時。”

評審員通常不會定期面對恐怖或非法內容,但不一名評審員說,一次他們在一款待定的應用程序中發現了兒童色情內容,這款應用程序沒有獲得批准,他們同時向 FBI 報告了這一事件。

所以蘋果更大的擔憂在於,開發者會因爲審覈程序延長威脅到他們的生計而感到生氣。一些評審員希望除了提供千篇一律的回覆外還能向開發者分享更多細節或者更多地幫助他們指導修改儘快過審。

另外一位評審員稱,有時他們批准了一款看似正當的應用,但是開發者能夠在服務器上進行調整使得它成爲一款違反蘋果審覈指南的欺詐性應用。知情人士稱,評審員因此會受到批評。

當應用程序被拒絕時如何處理?

蘋果稱,40% 應用提交審覈或更新會被駁回。其中許多應用在作出小幅調整後就會被批准,但是其他應用程序則會面臨更嚴厲的審覈決定。

如果開發者不認同蘋果應用審覈團隊的決定,他們可以上訴到應用審覈委員會。該委員會可以改變下級評審員的決定,部分成員是記錄良好的審覈員。如果上訴仍沒有解決問題,開發者可以再上訴到ERB。

絕大多數iPhone應用因爲以下常見原因被駁回:具有欺詐性 App,存在漏洞的 App 或者侵犯用戶隱私的App。許多被駁回的應用與一個被稱之爲“PK10”的中國賭博騙局有關,或者與其他明顯欺詐形式有關。

據應用審覈團隊的工作人員說,有些被駁回的應用要麼屬於蘋果政策的灰色地帶,要麼屬於公衆敏感範疇,這些被駁回的應用被會提交給 ERB,交給席勒和其他 App Store 副總裁來決定。蘋果提交給 FCC 的文件顯示,自2009年以來 ERB 成員一直在開會磋商應用審覈事宜。據知情人士透露,ERB 處理的應用程序有時可能會對蘋果宣傳構成威脅。ERB 去年處理的一個著名應用 Infowars。去年,這個廣播應用程序被下架,原因是由於它發佈了包括威脅記者在內的視頻。就這一事件,應用審覈團隊在之後特別召開了一次員工會議。

曾在蘋果工作過的評審員稱,當審覈決定在上訴時被推翻或者駁回理由需要進行解釋時,蘋果內部會有人給開發者打電話。蘋果稱,公司每週向給開發者打去 1000 個電話。許多開發者,尤其是那些因爲抱怨蘋果應用審覈獲得公衆關注的開發者,會接到一位資深蘋果元老的聯繫。他自稱是“比爾”(Bill),但拒絕提供姓氏。

一位評審員稱,像 Spotify 或 Netflix 等大公司不會獲得特殊待遇,儘管他們的公司規模龐大,但應用審覈流程和規則都是一樣的。例如,Spotify 的更新曾經被駁回,因爲是該公司向顧客發郵件要求他們直接向 Spotify 付款,繞過蘋果分成機制。爲此,比爾曾致電給 Spotify 。

據一位接到電話的開發人員稱,比爾還曾就其公開抱怨蘋果應用審覈部門的處理方式而致電給該家長控制類應用開發組。

在蘋果,所有應用最終將提交給蘋果員工進行審覈,審覈決定最高上訴到席勒。

2016 年,一位憤怒的開發商對比爾進行了上訴。 在與比爾的通話錄音中,比爾問開發者:“你知道席勒嗎?這就是他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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