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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想想,“室友關係”這四個字真的很奇妙。
畢業時,迫於押一付三的壓力,我選擇和同學合租,漸久的同居生活,也讓我們達成了一種默契,誰要是想先脫離室友關係,事先告知一聲就可以。
它其實包含了很多種,朋友同學之間的,男女朋友之間的,歸結於底,都是一種互相依存的相對牢靠的關係。
一個認識多年的朋友在向我們介紹她的男朋友時,會巧妙地說這是 “我的室友”,識趣的人自然瞭然於胸,彼此只會心照不宣地相視一笑。
值得學習的是,以這樣的方式公諸於衆會因爲不拘泥而顯得更加坦然。
而朋友之間的室友關係,則會在結束朝九晚五的工作後約飯,雖然兩個選擇困難症者每次都會在吃什麼這個問題上躊躇很久,可我們卻很珍視這樣平淡無奇的相處。
一桌兩人,外面行人匆匆,我們坐在彼此的對面,有一搭沒一搭接話,說偶然的想法和靈感,聊各自工作的焦慮和對未來職業的規劃,談八卦和人情世故。
有滿腹牢騷,多數時候說的都是不那麼美好的生活,但人生有這樣傾心交談的時刻和能排解你情緒的對象,已足夠讓人心滿意足。
很多人覺得,親密關係大多是指男女朋友居多,因爲“親密” 這兩個字本身就多了幾分曖昧。
但其實朋友之間的親密關係並不遜色,有時候,這種無法言喻的信賴感更甚於前者。
彼此給予的踏實和可靠,會我們在這段親密關係中更鬆弛更自由,可以形影不離,亦能踽踽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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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前幾天,室友成爲了別人的女朋友。
得知消息的我正在公交車上,不規律的加班生活所帶來的疲憊感席捲全身,我僅有的一絲清醒裏卻是依稀可見的喜悅。
發了數條祝福過後,突然有些恍惚。
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我們已經畢業一年了,大學宿舍四人,一人北上讀研,一人選擇去上海闖蕩,只有我們兩個在這座城市裏駐足盤旋。
大學伊始,我常因熬夜無法早起,每次壓着鈴聲跑到教室受到“矚目” 時,都是她揮手向我示意旁邊的座位。
我們都不太懂化妝,第一次部門聚餐時,她毛遂自薦非要幫我化妝,捯飭了半天,最後幫我化了個不那麼“相宜”的煙燻妝。
大四那年,她修改了好幾次的論文還是被導師打了回來,一向樂天派的她哀哀慼戚苦惱不已,我就 “攛掇”她每天同我一起去圖書館修改。
跌跌撞撞過完了四年。畢業後,我們開始每天朝九晚五的 “社會人”生活,早上七點多就出門擠地鐵上班,晚上過了十點多纔回到住處。
那段時間,我們迎來送往着這樣巋然不動的日子,從疲憊不堪的身體裏,時常會涌現出一種類似不知所措的情感 —— 自己做這份工作最大的意義是什麼?
這樣的日子究竟要持續到什麼時候?
不知不覺又這樣過了一年,細數這五年來的時間,說長也長,說短也短,我們之間的相處,意氣相投的時刻居多,生活小矛盾也頻頻發生。
有掐着對方的軟肋說過幾次不中聽的話,會因爲對方導錯路線多繞了一段路而置氣,有過因爲還沒學會消化工作壓力而將怒火蔓延到對方身上。
包容和理解不代表無限遷就,謙讓但不退讓無理之事,這樣的磨合讓我們更加成熟地意識到:友情不是用來消耗的,是要有經營的智慧才能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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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之間,什麼樣的親密關係最自由?”
這其實也是我一直在學習的課題。
情感是感性的東西,它忌諱我們用理性的思維去分析,只要雙方能磨合出適宜的相處之道,就是令人羨慕的親密關係。
朋友搬出去了,現在,我們隔着十幾站公交的距離,不能每日見面暢談各自的悲喜,她開始隔三差五給我打電話,操心我的生活和工作。
“最近工作還好嗎?有什麼壓力要說出來。”
“你一個人會不會害怕,住的還習慣嗎?”
絮絮叨叨一大段,每每這時候,我就會打趣她 : “你不在的日子,我寫稿的速度是以前的兩倍速,你就不用瞎操心啦!”
說實話,我還是挺享受一個人的獨處生活。
下班時在固定的地點等公交,有位置可以坐的情況下,便可以倚靠在窗戶上觀望外面燈火通明的夜景。
偶爾加班,看到不歇業的便利店,櫃子裏滿滿當當的冷飲和冰淇淋,架子上的薯片和易得的酒,也有難得的溫暖。
回到住處,洗完熱水澡,打開電腦,披着微溼的頭髮坐在靠椅上,敲鍵盤的聲音和夜色融爲一體,清晰縈耳。
一切都那麼有理有條,好像本該就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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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魯亞克在《杜洛茲的虛榮》中說到:
“當你二十一歲的時候,一切都是浪漫的。”
確實是這樣的,二十歲的自己有膽量想做一切有可爲之事,着實讓人羨慕。
然而事實是,我的二十一歲已經離開我兩年了,距離我的二十五歲,也只剩下兩年的時間。
很早以前,我就有這樣一個念頭:對我們的人生來說,二十五歲大概是一條具有相當重要意義的分界線。
實際上,我並不清楚二十五歲之後需要去完成哪些必要的人生大事,遑論談婚論嫁和事業有成,至少在心智的成熟、情緒的控制和轉換情感處理方式確實是要有所改變。
人的生活狀態不可能一成不變,就連父母也不能一輩子伴你左右。
每段關係都有離散和重聚,共處有共處的快樂,獨處也會有自己的高光時刻。
學會處置好這些共處和獨處的時刻,成爲彼此的依靠而不是依附對方而存在,是成年人對朋友之間這段親密關係的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