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菊的祕密

寫在嘗試創作這篇小說之前:

童年的記憶,常常會深深地印在一個人的腦海裏。也許,隨着歲月的流逝、容顏的老去而日漸模糊,但觸景便是極易憶事的。從大一的時候開始,我就在心裏想,要是有一天,我能把我的一些令我印象深刻的所見所聞,整理,在加上自己的看法,創作出來,讓別人讀到它,瞭解我所見聞過的事情,再對別人的人生更多出一份關懷,那該多好啊!寫作,藏在我心裏的願望,也是非常非常想做的事情。趁着這個暑假,靜靜心,找到一份兼職,就邊打工邊寫作吧。不管創作的成果如何,就當做是一種幼稚而天真的嘗試。加油加油!

第一種開頭:

車緩緩地行駛在蜿蜒曲折的山腰,往更深的大山裏駛進,駛進,車的終點是古村,我長大的地方。夜幕降臨,車燈把落下的雨照出瞭如點點聚集的飛蛾一般。前面行駛的少的可憐的車輛,遠遠看去,如在蓊鬱山林間閃爍的鬼火。

到了,古村裏冬天晚上冷的厲害。村民一般吃完收拾好,沒事做,就早早地窩在各自的家裏了。串門兒,在冬天的夜裏是稀罕的事兒。也因此,那一片黑暗中亮着的燈火,也顯得格外溫暖而可貴。

我裹着大衣,支着手電筒,小心翼翼地往家裏的那條小路上走。燈,還亮着。估計是,有人來家裏和爺爺奶奶談天吧。冬天裏的一點可貴和溫暖。

“汪!汪!汪!”家裏的狗許是因爲太久沒見我,起了防備之心,積極地吠了起來

“旺仔,別叫啦。是安兒回來啦。”和藹但略有老態的聲音從大門裏邊傳了出來,是我年近古稀的阿嘛。

安兒是我的小名,是奶奶喚的,她希望我一輩子平平安安的。

“安兒,你回來啦!可想死奶奶啦。來來來,讓奶奶看看,這些年是否出落成漂亮的大姑娘嘍。”

奶奶臉上的皺紋因笑容而如湖上盪開的微波,她慢慢走過來,親切地拉起我的手,往屋裏走去。

屋裏有客人,是龍生叔,他是村裏面據說能與鬼神通話的通靈師。平日裏他不大愛說話,但村裏人都說,龍生不是一般人。龍生倒是對爺爺奶奶很好,是因爲當年龍生年輕時在烈日下幹粗活兒,由於酷暑,暈厥過去。別人見狀,嚇得不知所措,一旁的爺爺倒是冷靜地叫人一起把龍生擡回家裏。有一點郎中經驗的奶奶,抓了龍生的各處穴位,並熬了一服草藥,才讓龍生醒過來。因此,龍生對爺爺奶奶感激在心。他知道爺爺奶奶平日裏無聊,便時常來家裏串串門兒,給他們老兩口講村裏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 (還是可以改爲:龍生叔當年要娶龍生嬸時,家裏大哥大嫂極力反對,不願意幫龍生叔籌錢,還有送聘禮。當年極爲流行的是,男方送女方一隻金錶。由於父母早逝,龍生叔由哥哥嫂嫂撫養長大。不過,那次哥嫂不支持那樁婚姻。爺爺不忍心看着互相喜歡的兩個年輕人因爲家庭的原因而分離。所以,就把自己唯一的一隻金錶送給了龍生。從此,龍生叔對爺爺奶奶感激在心。)

可不!三年沒回來,聽說最近村裏又出奇事了。閉塞的山村裏,即使是誰家的一點芝麻大的事兒,也會被傳得沸沸揚揚、滿村風雨。既是古村裏的人們相互關心的表現,當然也排除不了,是空虛的農閒生活所引發的好奇還有“嚼舌根”心裏。

話說這奇事是指什麼呢?

奶奶泡了一壺熱茶給龍生,我也喝了一小杯,於是便祖孫三口坐下來聽龍生娓娓道來:“就是那個阿菊呀,木土的媳婦兒,不見了。消失不見了。 ”

“啊,爲什麼啊?”我在心裏嘀咕。雖然我已有三年沒回家,但我知道阿菊。一些模糊的映像在腦海中逐漸清晰起來。

大概是上初中的時候,我暑假和爺爺奶奶一起生活。村裏面有個人得了瘋症,半夜裏不睡覺,老是光着身子往外跑。爺爺是村裏較有威望和主意的人,那個星輝漫天的夏夜,爺爺奶奶一起去了那個人的家幫他們問佛公,處理事情。我也不太清楚, “佛公”又叫“上帝公”,是一尊小小的很可愛的佛像。村裏人,一旦出了什麼他們解決不了的事情。就會叫上親戚或是要好的鄰居去抱來佛公,然後一般是在晚上,開始“問佛公”。就是,把那尊小小的上帝公放在一把常常的有些掉漆的轎子上。兩個“通靈師”擡着,嘴裏唸唸有詞,還有一個人(一般是年長的婦女)一手拿着燒着的金紙,一遍問佛公。倘在倆人肩上擡着搖晃的轎子,“刷”地一聲咔到地上,就是佛公在答是;若是,無反應則是:否;若是繼續搖晃,則表示在沉思。

關於“古村”裏的這一風俗習慣,我一直表示不解,佛公怎麼知道處理人的事情呢?而那兩個擡轎子的人又怎麼知道佛公的意思呢?如果他們之間那麼有靈,那不就可以一切如意?然而,這些疑問,至今還未得到解答,我想可能,永遠也得不到解答。有些不可思議甚至是不合理的風俗,在人類一代一代的繁衍中,非但沒有弱化,反而更加根深蒂固。或許,生活在村落裏的人們,只是用這樣的方式,來消除自己未解決的大煩惱,獲得寬慰吧。

扯遠了。爺爺奶奶去那個人家裏問佛公的那晚,我正好在阿菊家玩。太晚了又因爲自己一個人回厝裏不敢睡,爺爺奶奶就讓我在阿菊家休息一晚。

那晚,阿菊對我說過的話,我一直遵守着答應她的諾言,從來沒說出去。許是那時年少,非常看重人與人之間的約定。(那麼今天,我終於忍不住把這些印象寫出來。只希望有更多的人來關注農村女孩、女人、婦女的喜怒哀樂,關注並思考還有改善她們的命運。阿菊,你不會怪我把。)

那個夏日的夜晚,阿菊的話,阿菊的小聲啜泣,經過了時間的流逝,卻存留在了我的記憶裏。當時聽她訴說的那個小女孩,如今也已長成大姑娘,經歷了一些人世的道理。

記憶倒流到幾年前的那個星輝漫天的夏夜,夜裏是寂靜的,寂靜得只能夠聽見蛙鳴。但願熟睡了的阿菊婆家人,沒有聽見我們的談話。

列位讀者,行文至此。你們是不是已迫不及待地、早已被我吊足了胃口,想知道那晚上阿菊對我說了什麼。

一個初爲人婦的少婦,一個未經人事的小女孩,還有滿天星輝在此起彼伏的蛙鳴聲裏徜徉。一個祕密,一段辛酸的故事流淌。

我安分地躺在阿菊的牀上,而阿菊則坐在鏡子前,梳着長髮,一下一下,沒有開燈,一切都在黑暗中進行。

“安兒,你睡着了嗎?”阿菊的聲音柔弱而細膩。

“阿菊姐,還沒呢。”

“是不是睡不着?那聽阿菊姐說說話,好不好?。”阿菊的聲音也是有壓抑的悲慼。

“好啊好啊,阿菊姐,你要給我講什麼故事呢?”我那時還不懂得從一個人的聲音裏辨認出一個人的心情,做歡呼雀躍狀。

“我不開心,一點都不開心,在夫家裏。在這裏,我不僅每天要做很多累人的活,還要看他們的臉色。土木,太孝順他娘,根本不相信我說的,根本不會站在我這邊。 ”阿菊情緒有點激動。

“阿菊姐,既然不開心,爲什麼要來這裏呢?爲什麼要嫁給土木呢?”我天真地以爲,她們該是有很多的選擇權,有很多的人生精彩。

“安兒,你現在還小,不懂。等你長大了,就懂了。”阿菊放下梳子,摸黑爬到了牀上躺在我旁邊。“兩年前,我在朋友的介紹下,認識了土木。一開始時,他就對我展開猛烈的追求攻勢。他常常主動去我家找我,幫我幹農活。我家人看他老實勤快,也就沒說什麼。後來,他說讓我和他一起去縣城姐姐家玩。我一開始很糾結,畢竟我們還只是朋友。這樣,不好。 也會惹來閒言碎語的。 ”阿菊的聲音顯得非常乖巧而深諳鄉村的人事。

當時我心裏有點疑問,什麼閒言碎語?。但終於沒有問出口。

“在土木的軟磨硬泡下,我就答應跟他一起去縣城玩。那幾天,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光和回憶。我們去縣城的遊樂場,去公園,去吃冰淇淋,去吃各種小吃,土木還特意借了相機幫我拍了很多照片。”如果那時燈是亮着的,我一定可以看見阿菊的眼睛快樂得比燈光還亮。

在12年的某天,我看了九把刀的小說《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後,那句話準確地寫出了那種愛上一個人的心情:是會發光的呢。

我想,阿菊在回憶那時她和土木一起去縣城玩的時光時,一定也是閃閃發光的呢。

“後來呢?”我隱約覺得會發生一些什麼。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我不敢想象,這竟然只是假象,竟然是土木和他姐姐設計的一個局!我,我…… ”躺在阿菊身邊的我,明顯地感覺到了她身體的顫抖,和聲音的哽咽。

“那天晚上,那天晚上,在他姐姐家吃完夜宵後,就各準備睡了。在我要關上房門的那一刻,土木闖進來了!他用一樣地眼睛看着我,手摸了我的臉龐。我慌了,‘土木,你想幹嘛?’土木立刻一臉淫蕩,‘阿菊,我美麗的小阿菊,這一刻我等太久了!’我的心瞬間震驚了一下,‘土木,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還有什麼意思,你真的以爲我只是單純地約你一起出來玩兒?我要你,我要你,我要得到你! ’說着說着,土木就粗魯地把我摁倒了牀上……”

我驚呆了,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安兒,雖然我不討厭土木,但是我沒有想過要嫁給他!我拼命地掙扎,喊‘不要,不要。’可是,不管我怎麼叫喊,他就是不顧我的感受,還威脅我說‘這是在我姐姐家,你以爲喊有用嗎?她會相信你?’土木那晚上的嘴臉,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無恥,寫滿肉慾的臉。”阿菊充滿悲哀地繼續講道。

“幾個月後,我發現自己有有了土木的孩子。也怪我自己太軟弱,我不敢跟我阿爸阿媽說。隨着肚子一天天地大起來,我也不捨得去打掉。土木說‘你已經懷了我的孩子,到我家吧,嫁給我吧,阿菊我會對你好!’我沒有辦法忘記痛苦的那個夜晚,也沒辦法忘記和土木在一起有過的快樂,我也不想聽到一些閒言碎語,還有,安兒,我不想我的孩子一出世就沒有爸爸。”說到這些,我彷彿有點懂得書裏說的“女人是脆弱的,母親是堅強的。”

我躺在牀上,繼續聽阿菊姐講述。

“於是,我就和土木訂婚了。因爲家境的關係,我們還沒有結婚。現在,我的孩子在我的肚子裏,一天一天地長大。我能感覺到,他(她)是多麼渴望來到這個世界上看看呢。”阿菊姐滿臉是慈愛。

(到底該如何寫她公婆對她不好呢?還有,是不是應該改變主題,她的結局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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