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面

要不然你等我十年吧。

後來,你說十年太長。

那就這樣吧。——題記

最後一次,跟你在這個城市,在日落黃昏的街頭走一走,記得第一次,你死活非要拉着我的手,大步流星的從人羣中穿過,美其名曰怕我走丟。後來我才知道有些時候有些話不是真話,但也不是非要去拆穿,我們彼此明白就好。我不想管下一刻你會帶我哪裏,哪怕是天涯海角也好我都願意跟你赴湯蹈火。起初,我以爲我們可以一直走十年,然後繼續下一個十年。後來才發現我們之間的路還是有個盡頭。也是那一刻,我就知道,等過了這個路口,我們都要各奔東西了。或許等下一個遇見,我們或許還能說上一句別來無恙。

於是,今天,這樣的路口,我看見了。

依舊是我飛蛾撲火的去找你,走出地鐵口,面對這個陌生的地方,我似乎根本不知道要往哪裏走纔好。我原以爲第一眼就能認出來焦急等待的那個人兒,然而卻還是我先到得早。見了面,沒有想象中的激動和千言萬語,好像大家都彼此心照不宣的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總有人會去打破僵局,我以爲或許我們可以心有靈犀的一起開口,然而你只是哦了一句就再也沒有了下文。稍微擡擡眼,這張在我腦海中千轉百回的臉此時卻不知道該看什麼,又看到些什麼。眼神恍恍惚惚遮遮擋擋的四處掠過,總也是餘光裏有你,卻也不再是我的主角。


你走在了前面,擡眼一望,還是那背影,曾經以爲的可以依靠的寬厚也漸漸變得模糊,不知道是雙眼的近視越來越厲害,還是鏡片上沾了灰塵。我曾以爲我會抱着你大哭一場,眼淚卻總是到了盡頭才發現決堤也是需要勇氣的。穿着高跟鞋的我也沒有矯情的跟你說等一等,你還是會走走停下來,再回頭看一眼落了些許距離的我。原本這一幕該是多麼溫馨,卻讓你我演出了歷久彌新的感覺,記憶中的場景重現時卻再也找不到當初的感覺和悸動。我以爲我還會無所顧忌的跟你談天說地,後來才發現開口第一句是我過的很好,不用掛念,其實就是嘴硬的要死,生怕這些時日的委屈在那一刻一涌而出,只好將其扼殺在搖籃中,然後繼續無所事事的東扯西聊。

“你瘦了”。

內心恍惚有那麼一科停止,日常飛速運轉的大腦一片空白,隨即又晃一晃神,

“怎麼沒發現你現在越來越會說話了呢?”

再送上疏離而又不失禮貌的標誌性微笑。記得曾經有人問我,每天忙忙碌碌的明明比同齡人做的好得多卻從來沒看我笑過,記得我曾毫不遮掩的說那笑都送給一個人了。好似淚水就要奪眶而出,從飲食不規律到失眠到晝夜顛倒,我好像也不清楚我到底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昏昏暗暗的總該過去了之後,才慢慢開始一日三餐。總有人問我是不是瘦了,也就只有今天這一句才讓我感到這段時間的辛酸和那些不堪的過往。我總告訴自己都過去了,卻也抵不過一句你的隨口說說。


餐桌上,莫名的點了和你一樣的,我不知道除了這個我還是有什麼吃得下的。可能那個時候的你是餓了,開始吃飯的時候就認準了不說話的不成文的規定,而我也小心翼翼的拿起勺子慢慢的開啓了淑女範。好像眼裏還看到的是那個坐在給我夾菜的少年,他會問我是不是不和口味要不要換一換,後來我就習慣性的點了一樣的,因爲這樣那個人就不會說要換,如此他才能安心的吃自己想吃的。我慢吞吞的一口一口,似乎等不及的你先買了單說出去買瓶水。你問我喝什麼的時候脫口而出的飲料名字換成了農夫山泉,等我吃完飯瞥見買完水的你早在門口等候,我纔想起來這早就不是曾經的日子,你不會再進來叫我出去。我還是要故作鎮定的走到你身邊,習慣性的想要身手去接過你買的水,卻發現你拿的另一瓶正好是我想要的,突然轉了方向拿走,你愣愣的看着我,我故作鎮定的說了一句:“你給我買的不是我想要的農夫山泉”。你很快的接受了這個事實,好似這根本不算什麼。我才突然感到自己的突兀,記得曾經最喜歡的就是跟你搶,非要任性的拿過不是我要的水,而每次都中招的你每次都會買兩瓶不一樣的任我胡鬧任我開心。

“喂,別走我有話跟你說。”

“恩,你說吧。”

“那個,我們以後不聯繫了吧。”

“哦,好。”

沒有揮一揮手的再見,也沒有回頭的動作。


上了地鐵,腦海中是一幕幕曾經相處的場景,纔想起來,忘了跟你說一句新婚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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