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並非“善類”

        可能受傳統思想的禁錮,小時候覺得因爲自己是女孩子,所以特別不受父母的待見。在這之前,有個比我大5歲的姐姐出生了。爲什麼和姐姐差了5歲,顯然他們第二胎想要個男孩。可是媽媽的肚子不爭氣,我便誕生了,從呱呱墜地到接納這個新世界我似乎花了太久。

        長大後聽媽媽說,生我的時候她差點瘋了,周邊的親戚朋友也說媽媽生了個“金物”。大概意思就是我就是來禍害我父母的。仔細想來,我確實與衆不同。

      我白天乖得不像話不吵不哭也不鬧,到了晚上卻是“人來瘋”。人越多我越調皮,別以爲我瘋夠了就會安靜地睡覺。等到他們都睡得極熟時,我就開始哭,大聲地哭直至吸引所有人注意力以示我醒了,我餓了。

      爸爸依舊不厭其煩地踹着盛我的搖籃,不會哄,也不說:寶貝,“乖”,爸爸在這裏。媽媽也完全不懂我的喜好。從我入學到大學乃至走上社會,他們也從來沒有關心過我的日常。

      小學的那一次下了特別大的雨。

      我既沒有雨傘也沒有雨衣,看着外面愈來愈狂地大雨還是跑了出去。

      我跑進童年玩伴的商店裏等她順便也避避雨,看着阿姨給她穿上雨衣準備好書包的熟悉動作,我止不住地流眼淚。好像,印象中的媽媽從來沒有爲我做過這些。去開家長會的時候,她甚至問我。今年幾年級?在哪個班?班主任是誰?

      阿姨問我:“阮阮”,怎麼沒穿雨衣?也沒帶雨傘嗎?我支支吾吾地說,沒...沒有。媽媽忘記給我準備了。

    “那你要不穿越越的吧,她還有件舊的,你要是不嫌棄就先穿着吧”。

        謝...謝謝阿姨,我接過雨衣。越越的媽媽像給越越穿雨衣一樣給我也套上了雨衣。

      我紅着眼穿上越越的雨衣拉着她的手奔去了學校。

      一路上,我都低着頭心不在焉地回答着越越的問話。看着五顏六色的雨傘和雨衣我難過地不像話。

      初中開家長會,班主任打小報告說我談戀愛影響學習。沒錯,我的確喜歡他。但是並沒有妨礙學習。

        高中的生活依舊平淡無奇,但總有人閃着光。標準的國字臉在一羣漂亮的鵝蛋臉裏中顯得異常突兀。在人羣中我更是格格不入,肥大的校服和過時的運動鞋陪我過了三年。

      好在補課可以自由穿搭。週六那天我穿了一件鮮紅的大衣和一雙打光的漆皮短靴,看着鏡子中的人影我得意地去了學校。還沒進班就聽到有人大喊着:“老師,老師來了。班裏靜悄悄地等着,七步、五步、三步、到了。

      腳步接近尾聲,我進了教室。“哇”。 “好漂亮呀! ”各種誇讚連連。當然,最滿意的還是那句“她穿得好像大學生”。是啊,大學究竟離我還有多遠?

        爲了能進入大學,我沒日沒夜地刷題。臉上的痘坑都能用月球表面形容。長期無營養的攝入害我一度差點死在醫院的急救車上。

        熬過苦難的高中,終於踏進了大學。

        想象中的是大學是沒有鬧鐘的清晨,不點名的課堂,不曾謀面的導員,天南地北的同學以及其樂融融的宿舍,然而對大學一切美好的憧憬就在一剎那終止了。

      纔開學第一年,就陷入了獎學金風波。跟班委鬧的不可開交,他們說我貪得無厭,既拿獎學金又拿助學金。可獎學金我憑自己本事拿的,助學金本來就輪到我了。一時間,沸沸揚揚。大家看我的眼光也是各種鄙夷。甚至有人說:“她家條件已經夠好了,怎麼還有臉申請助學金”。

      那又如何。之所以被嫉妒還不是是自己得不到,所以她們怎麼說都覺得酸。的確,8000塊錢進賬的瞬間充滿了誘惑。然後早在兩星期前,這筆錢被劃成了四等份也就是四個城市。

    大家都在瘋搶回家的票,我的心卻早飄出了疆外。看見前往成都的訂票成功了,我開始期待假期的來臨。畢竟這次膽子大到騙爸媽說在實習會晚一個月回家。因爲從未撒過慌的我太容易取得他們信任了,甚至在疆外的一個月沒收到任何一通他們的電話。我的確膽子很大吧,撒謊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乃至回到家,居然把口說無憑的實習描述的有模有樣,一瞬間我自己都以爲我真的實習去了。看着爸媽滿意地點點頭,這事算是過去了。

        我不曾想過那個聽命餘於父母一切的乖孩子如今已是滿口謊言。

        不知何時,我開始從別人的穿着打扮進行打分。從口紅的顏色判斷用的什麼化妝品,從鞋子的牌子猜測她們的生活費。慢慢得我只跟中產階級的同學打招呼,跟資產階級的同學如影隨形,完全視而不見無產階級。你瞧,大學也跟後宮一樣也要學會趨炎附勢。否則,就難以遊刃有餘。別人只會覺得你是異類,不懂人情世故。

        我有多陰險就有多狡詐。舉個例子,有天和同學小A因爲觀點不同鬧了點矛盾。通常情況下,我總是再等她主動求和。我自身認爲錯不在我。但唯一值得信賴的是絕不會拿你的祕密換取他人的認可。

        室友小B總是愛貪小便宜,一年下來淘汰的東西都歸她了。其中也包括未開封的口紅和吊牌沒剪的衣服。你以爲這樣她就滿足了?沒有。她仍然會借你的外套穿,隨便敷你的面膜。雖然你只是稍微提了醒而已,但是她們會憤怒地反擊道:

    “  你都已經有這麼多口紅,這麼多衣服了,用你一點穿一下怎麼了”。確實不怎麼,我也是錢買的,不給你用又怎麼了。嘴上嚷嚷着:“馬上要準備考研了”,轉頭又開始狂刷DY滿屏粗口地吃着雞。

      你稍微努力一點,就開始擠兌你了。

      哎呦呦~

      怎麼不在圖書館泡死。天天看那麼多書有什麼用。起那麼早簡直吵死了。

        你越是小心翼翼地活着就越有人碰你的軟肋,倒不如強大到讓周圍的人閉嘴。不喜歡的人就不要相處,不擅長的事就不要強做。爲什麼要活在別人的閒言碎語裏。不要辜負自己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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