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鄉下的那些日子

01

忽然之間,像做了一個夢一樣,我被派去駐村了,轉眼之間,已經回來一個月了,這10個月的時間看到了很多社會現象,也積累了豐富的生活素材。

我的心情是矛盾的,總是這山望着那山高,總是嚮往自己沒有的東西。在我回單位上班的時候,每天早上8:00上班,下午5:30下班,工作會比較多,我覺得很辛苦,我就會懷念駐村的時候沒有多少工作,早上也可以多睡一會兒。當我在駐村的時候我又懷念在家裏的方便的生活,隨時可以洗澡,隨時可以出去買東西,我覺得人都是矛盾的,魚和熊掌不能兼得,能得到魚,或是熊掌之一,就已經很幸運了。

自從22歲以後我再也沒有睡過懶覺,即便是我想睡,也睡不着,因爲我還有很多夢想等着去實現,叫醒我的不是鬧鐘,而是夢想,即便是我睡得很晚,每天早上六七點我也就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在村上這10個月的時間我想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現在還會經常回憶那些畫面。

廣場舞。每天夜幕降臨的時候就有一羣大媽在廣場上跳舞,他們雖然在鄉鎮上也緊跟時代的潮流,她們所跳的舞蹈也都是當前最熱門的舞蹈。有時候她們還會排練節目演出,剛開始的時候我也想趁我駐村的時候把舞蹈學會了,彌補我這個短板,剛跳了一晚上我就沒有去了,感覺太累了,我每天都會去看大媽們跳舞,雖然動作不標準,沒有很好的老師,但是這也是一種鍛鍊。每一個黃昏,我都會在那裏徘徊,一遍一遍的從這條路上經過,藉此打發時間。

住宿。剛開始去村上的時候住在農戶家,條件不好,我一個人住一個單間,沒有廁所,沒有水龍頭,也挺不方便的,但是也可以克服,可是住到三個月的時候,到了12月底的時候,不知道房東是不想讓我們住了,還是什麼原因,停電了,停電時天氣特別冷,沒有電又黑又冷,我只好去住了一晚上的旅社,後來找不到房子,這時候正好有一個親戚在那裏有房子,我就去她家住,雖然很不方便,沒有自來水,沒有廁所。

每當聞到那股氨氣的味道,我便想起從前在外面租房子住,廁所是旱廁,每天會遇到蟑螂,老鼠,甚至還有蛇,現在生活已經好很多了。樓下是麻將室,他們通常要打到凌晨三點,在路邊非常吵,我也是好長時間才適應住在那裏的。

洗頭。沒有地方洗澡,所以洗頭也是一件比較困難的事情,開始我住的地方還可以洗頭,有太陽能也經常可以洗,搬出來之後也可以洗,就是不太方便,每次洗頭之後都要把衣服弄溼。在拖布卡很灰,大車路過捲起灰塵,一般兩天之後就要洗了。

我去過所有的洗髮店。每一次都很失望,有時候天陰了你去洗,告訴你沒有熱水了,天晴的時候去洗剪頭髮的人很多,通常都有七八個人在等着,拖布卡的每一家理髮店我都去過,可是沒有一家是讓我滿意的。第1家我去洗頭,她的毛巾很臭,我說我以後再也不來他們家了,可是沒有辦法,我又去了第二次第三次,實在是沒有地方可以去洗。第2家的老闆娘下手有一點重,直接把我的臉抓破了。第3家服務態度比較好,每次都有七八個人等着,如果你要等着洗頭,你得等上幾個小時。第4家很髒,我進去洗過一次,給我吹頭髮的服務員燙着我的頭,我只好說讓我自己來吹吧。

02

工作。在村上是沒有很多工作的,忙的時候也加過幾個晚上的班,但是基本上是不需要加班的,而且白天就可以把工作幹完。在工作場所我可能抽了人生中最多的煙,每天都要吸很多二手菸。其實工作比城裏要輕鬆多了。在拖布卡的這10個月我的思想一直是在遊蕩,我甚至還去找了別的工作,我一直幻想着我去到了大城市上班,然而我又無法適應工作。雖然這一切也正是我想逃避的,我想拋棄的,可是我又害怕外面的暴風驟雨,鄉下的生活把我僅剩的一點的激情都磨滅掉了。

去年我經歷了很多危機,信任危機,中年危機,這些都是過去的人帶來的,其實我特別需要一個人傾訴,然而並沒有。當一個人熬過所有的痛苦的時候,也就變得越來越堅強了。我也不斷的反思自己,從前我很幼稚,也很輕信別人,也看不清世界,看不清人的真實面目,所以纔會受到傷害,我所經歷的這些挫折,我走過的這些彎路都是智慧不夠的表現。

這次回到鄉下,我發現我已經回不去了,雖然小時候也在過農村,我已經退化了,不敢走山路,吃不了太多的苦,上學的時候經常凌晨還在學習,而現在,十點以後,就什麼都不想幹了。農村已經成爲了我童年的記憶,那些日子隨着隨風飄散,那時候還有未來,還有激情,還有明天。小時候,鄉愁是一枚小小的郵票,我在這頭,母親在那頭;現在,鄉愁是一條長長的河,我在這頭,你在那頭。

人們常說:不忘初心,憶苦思甜。只有經歷過漫漫長夜,纔會珍惜黎明;只有流過淚的眼睛,才能看清世界;只有經歷過深夜痛哭的人,才足以聊人生。

拖布卡萬畝櫻花盛開的那一天特別美,花開的時候你就來看我,別等到花落只留下了寂寞,可是我不喜歡花櫻花,只開一剎那,你也沒有來看我。別對我說永遠,永遠是太昂貴的誓言。春去春回來,花謝花會再開,僅一夜之間,我的心判若兩人,你自人山人海中而來,原來只爲給我一場空歡喜,你來時攜風帶雨,我無處可避,你走時亂了四季,我久病難醫。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來,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圖片來源於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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