曬曬我的別樣大

 

我的大一生活,許多支離破碎的片段經常浮現於眼前。如今在教學工作中,經常遇到一些新鮮如水果般嬌嫩的大學新生,就讓我這個“果脯”來給“水果”講講大一生活的故事吧。


    專業纔是自己的根       


   
剛進大一時,我對自己的專業感覺挺挫敗的——經貿英語,因爲我真正想讀的是當時最熱門的國際經貿。當年傳媒特別愛鼓吹什麼如果讀了國際經貿,你就是一個懂法律、懂經濟、懂公共關係、懂外語的世紀國際型人才。但咱沒出息,高考超水平發揮,分數也不夠。於是,上帝給了我一個安慰獎,讓我進了經貿英語專業,好像和經貿沾點邊兒。入學了以後才知道,其實就是英語系,只是每週用中文上幾節大課,如《外貿函電》啥的。我的內心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之中,感覺那種運籌於帷帳之中、決勝於千里之外的商場廝殺的生活離我越來越遙遠了。


  
可俺又能幹點啥呢?我壓根兒就不喜歡英語。身邊都是一羣特愛英語語言文學的妞兒們,整天捧着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在那裏陶醉於文字的優美、詞藻的精華。可我對其一點興趣都沒有,遇到不認識的單詞連電子辭典都懶得查一下,感覺還不如給我一本《故事會》更讓我快樂。那個時代,學校裏很流行一句話:“興趣是最好的老師”。可就是在那個時候,我才深深體會到了另一句不朽的哲理——感情是不能勉強的。


   
沒想到進校兩個月後,我被老師指派當了班上的學習委員,理由是我的高考成績是我們年級文科類的最高分。我對於這麼個天上掉下來的芝麻綠豆小官並不太在意,因爲剛開學時,我就申請了加入學生會,填了三個志願:學生會主席、學生會副主席、團支部書記,結果連海選都沒通過就被刪了下來。所以,我對在高校期間“從政”這一條路,就徹底放棄了。一個小小的班委,也就不過是食之無味、棄而可惜的雞肋罷了,但這倒是提醒了我當年的“榮耀” ——“老子好歹是全系第一”。雖然我的英語爛,但這不能成爲我不能努力將其也成爲我強項的理由。於是,一種挑戰極限、追求卓越、從絕望中尋找希望的欲求在我心中誕生了。


   
每天清晨天未亮,我就拿着收音機在校園裏溜達,一邊啃剛出爐的鮮肉包子,一邊收聽VOABBC。剛開始時,感覺完全就是鳥語,惟一能聽懂的就只有一句:“This is VOA”。慢慢的,收音機裏的洋妞兒在講什麼能理解了;再後來,甚至能發現主持人的一些口誤,讓我不由得一陣得意。


   
最開心的就是每天一個人坐在教室裏上自習的時光。當一教四樓的日光燈被我打開、坐在課桌前的我拿出《英語翻譯教程》,內心充實而寧靜。有時學習累了,擡頭望望外面的繁星點點、聽聽輕巧歡快的蟬鳴蛙叫,感覺自己一直很嚮往的心如止水的生活就在自己身邊。


   
現在回顧起來,我真的很感激大一的那段潛心讀書的日子,它給我往後的學習和工作奠定了非常紮實的基礎。如今的校園裏已經很少能感覺到我們父輩時那種純粹的學習氛圍了,這並不是學生們的錯。外面的塵土已經飛揚,自己的內心已經浮躁,而命運的道路又不知道在哪裏,怎麼能在喧鬧的世界裏擺下一張平靜的書桌?可是,在這樣喧囂的環境裏,有的人沉靜下來了,有的人卻迷失了方向。雖然誰會成功現在還言時過早,但真正掌握自己專業技能的人,的確會擁有更多的選擇權利。  

                    
 
   多讀書,讀閒書 


    不管現在的就業形勢如何嚴峻,我是不支持學生們大一就到處實習、打工的。讀大學的主要任務之一是提高人文素養,尤其是大一。如果心散了、心亂了,把打工放在了首位,讀書排在了後位,到了畢業之時,才真的要“愁嫁”了。


   
專業課學習的確有時會比較單調枯燥,那就不如利用這段時光多看看雜書、閒書。我當時最喜歡的就是金庸的武俠小說,可能是“千古文人俠客夢”,我總是喜歡在刀光劍影中找尋自己卑微的影子,也學會了工作以後怎樣以一種平和的眼光來看待自己平凡的生活。


   
當時作爲“紅顏的女生”,我總是以爲這個世界“人定勝天”。儘管仙蹤難覓情如夢,但所有的一切只要有心、用心,就可以“守得雲開見月明”。等到我慢慢地變成“白髮的先生”,我開始相信大一時讀的《雪山飛狐》當中的那段佛偈了:“一切恩愛會、無常難得久。塵世多畏懼,命危如晨露。因愛故生憂,因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這些大一時讀的書裏的許多句子,我都依然清晰地記得。年輕時就這樣,只要感興趣,就會去了解;只要投入了,就不會被遺忘。不管當時能不能完全掌握,但只要看了,哪怕真的忘記,也比完全不看要好得多。


   
白巖鬆曾說過一句話:“大學期間讀的書,是一個人一輩子讀的書的一半。”我當時對這種觀點很不能理解,認爲畢業了同樣可以堅持讀書。現在很多年過去了,我才真正發現這句人生感悟的道理。讀大學時總是嫌書店賣的書貴,嫌學校圖書館的書少。但卻幾乎把所有感興趣的每一本都看了,每一本都讀了。現在工作了,可以買到的、買得起的書更多了,但每天奔波於柴米油鹽醬醋茶的我卻沒有閒情雅緻,或是懶得再去讀自己想讀的書。有些東西,當你很難擁有時,你會盡心去擁有;當你隨時可擁有的時候,卻不願去擁有。


    那一場風花雪月的事


   
我想說的是同學間的友情。記得有人講過,一個人退休後的幸福指數,很大程度上要取決於年輕時是否擁有同事以外的朋友。而最難以讓人忘懷的,莫過於大學時寢室裏一起生活的同學了。


   
我們宿舍裏總共有四個女生,現在依然經常來往。其中一個長得像四喜丸子的小丫頭成爲我一生中最好的摯友。當時剛進校時,大家都是獨生子女,嬌氣慣了,免不了磕磕碰碰的。


   
我們對學校晚上11點鐘要準時熄燈這一規定頗爲不滿。作爲南方人,11點才正是美好夜生活剛開始的時刻呢。雖然我們當時的夜生活也就是看看《流星花園》,但還是促使了我和那個四喜丸子到學校外面去租房子。


   
我們貼出了求租廣告。爲了省錢,我們註明了最好是和對方合租。結果,當天就有個男生給我們打電話,帶我們看房。一見那人,我和四喜丸子立馬就把幾個月的租金全交了,生怕遲則有變。因爲那男生實在太帥了!第二天,我們僱了搬家公司把行李搬進去以後,才發現那帥哥不住這裏,他只負責收錢,住這兒的是他老爸。


   
帥哥告訴我們,他爸是我們學校的退休老教師。於是我和四喜丸子互相安慰:“色字頭上一把刀。還是和老教師住一起實在,好歹是知名學府的學者嘛。平時舉杯邀明月,對飲成三人。每天還可以就學術問題進行探討。相當於免費請了一個導師了。”等到我們真住進去了以後才知道,那老頭兒不搞學術,是教體育的。


   
幸虧我們在外沒住多久就被學校強制性住校了,否則不會體會到大學真正應該體會的生活。我們在宿舍裏偷偷煮過火鍋,裝過聖誕樹,養過蛇和兔子(養了三天就養死了),還一起減肥、一起逛街、一起搶自修室的座位、一起去球場看其他系的男生,一起去打牙祭吃自助餐……


    
寢室的風花雪月,沒有機會重來一次。當時的友誼好像來得很容易,因爲它時時刻刻就在身邊。人有時候就是這樣,當有些東西得不到,我們總是覺得它彌足可貴;而得到了,卻又熟視無睹。可能我們在校期間覺得這一切太過平常,可以後什麼時候還會再有人願意陪你瘋、陪你醉、陪你鬧、陪你狂?大學時期的那種友誼,畢業後就很難再有替代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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