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還活着
1989年3月26日,詩人海子在山海關自殺,身邊留有一封遺書:"我的死與任何人無關。",他把自己的生前的詩稿託付給他的好友另外一個詩人:駱一禾。沒想到的是駱一禾在海子離去後的第49天(5月14日)就因爲腦出血住院,經過了18天的昏迷於1989年5月31日下午1點31分在北京天壇醫院病逝。
在同一個春天裏,我們一下子失去了兩位天才詩人。
海子25歲,駱一禾28歲,如同熾熱的白光,殊不知他們生命本身已經超越了所有白光而達到了太陽質問的中心。
已經過去十四年,我們是否能讓那些打鐵的聲音再次找回?
——寫在前面
端正你們頭顱的方向
如果不能正確模仿一個嬰兒的哭泣
請你們小心翼翼的趟過這條河流
並在回到城市中心以前
保持既有的沉默
提醒自己也提醒別人:
農民的兒子扛着父親的鋤
一個叫"日"的鋤開滿黃色的花
奔走相告
奔走相告
麥地裏長出無數痛苦的眼睛
到底該怎樣的沉默才能在一個野蠻的春天裏
拯救兩個戳穿迷底的孩子
兒子、父親、還有
一個叫"日"鋤
目睹一列載滿人的火車隆隆地駛過黃昏的山崗
黃昏的山崗,祖祖輩輩
那樣一座溫暖的山崗
也開滿黃色的花
看,當陌生人走過
她們在如此激烈的討論着什麼?
今夜這座開滿黃色花朵的山崗將高出天堂
沒有人去關心天才的憂傷
衆神的憂傷
回到家鄉平靜的果園
象父親一樣勞作,象母親一樣善良
記住每一個詩人的名字
要象種子一樣,把他們種在靠近河岸的麥地裏
我們都還活着
就像是發了一場意外的大水
醒來我們仍在岸上
——2003年9月5日星期五 plateau寫於精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