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道不可不看的風景

我愛你樸素，不愛你奢華。你穿上一件藍布袍，你的眉目間就有一種特異的光彩，我看了心裏就覺着不可名狀的歡喜。樸素是真的高貴。你穿戴齊整的時候當然是好看，但那好看是尋常的，人人都認得的，素服時的眉，有我獨到的領略。

“她是一道不可不看的風景。”胡適這樣評價陸小曼。即使後來他對小曼離婚頗有微詞，也從來沒有否認這句話。的確，小曼她聰明、漂亮、活潑、可愛，在社交界跳舞一流，發言得體，儀態萬方，男賓爲之傾倒，女賓爲之目眩。

很多人喜歡將小曼和徽因作比較，她們都在那個時期不可忽視的存在；她們在自己的領域各自搖曳，風情萬種：她們甚至喜歡上了同一個男人……私以爲小曼似乎更加勇敢自信，她像是飛蛾不顧一切撲向愛情的火苗，向死而生。她願意爲愛情付出自己原有的名聲，笑着撲向了志摩的懷抱。至於小曼在得知志摩與徽因的愛情之後有沒有一絲的嫉妒與遲疑，我無從知曉。我只知道小曼一人頂住了來自公婆的責難，世人的非議，在那個簡樸的木屋之中與志摩舉案齊眉攜手度日;我只知道她在得知志摩遇難後，閉門不出爲其整理文章，回首他們的愛情，凝珠血淚編纂《愛眉小札》；我只知道她在公婆面前央求與志摩合葬反被嘲笑輕視，她只輕輕的說“我也是志摩明媒正娶的妻子！”……當時的她也只有23歲啊，她明明可以擁有更加美好穩定的生活。可能對小曼而言，自己活沒活成人間四月天不重要，擁有一場轟轟烈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愛情纔是她畢生的追求。

她活的清醒冷靜，但卻在愛情裏沉淪。儘管世人對她與翁瑞午的友情有諸多不理解以及非難，她從未爭辯也從未越界。至於她後來選擇鴉片緩解傷痛，我無從爲她辯解也不想爲她辯解，錯了就是錯了。我常常在想某天小曼看着鏡中那個小小年紀就牙齒鬆落容顏斑駁的人兒，回憶起彼時自信昂揚，美豔動人的姑娘會不會留下眼淚……

櫻花常常在一夜之間迅猛開放，突如其來，勢不可擋，而後在風中凋落，沒有任何留戀。日本人將其稱作花吹雪。其實小曼的一生何嘗不是一場美好而又易逝的花吹雪呢？她追逐過，綻放過然後在愛裏消逝，沒留下一點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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