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說)
“你拒絕選擇我,這只不過令我很失望。而你寧願選擇一個有老婆和孩子的男人,這令我很痛心……十年內,如果這男人讓你離開他,你就再來找我吧!”
“他太優秀,我實在抵擋不住……”
仙子還沒說完,麥子口裏便噴出了一句:“艾非絲猜暱”。然後像離弦之箭般離開仙子家。
仙子出嫁了,無論多少輛豪車來迎娶,也沒有得到所有家人的祝福,家裏幾乎沒人在場,所有親人連宴席也不參加。
結婚的第七年,仙子帶着一個六歲多的女兒回來了,覺得所有家人全部是啞巴。
未婚的麥子也知道了。兩個人也未聯絡,微信開始興起時,麥子加了仙子的微信。
仙子發了文字:“你好!好久沒見,謝謝你還記得我。”
麥子卻隻字不發。
幾個月來,仙子只發了些說抱歉的言辭,而麥子只發了一句:“艾非絲猜暱。”
“什麼意思?……”
“你不理不睬,爲什麼要加我微信?……”
“我知道你恨愛交織……”
“你罵我也好……”
“……”
“……”
“……”
“說話呀!再不說話我刪除你……”
“天上有一隻大拍,會拍死了許多會飛的成蟲,你那男人也是飛蟲嗎?……我和你彼此欠缺默契,艾非絲猜暱!”
“也許是吧!你說過,如果我的男人讓我離開他便去找你,我這樣……”文字的後面發了五個流淚的表情。
“我不配……希望你找到一個好女人。”
仙子再發了一句:“你已經不年輕,老爸老媽等着抱孫……”之後,看到微信要驗證請求才能發得出。
一年之後,仙子打電話給麥子,說介紹一個叫“雲惠”的美女給他,麥子一聽,緊張得立即跳了起來!
“你在哪裏?”
“我在……”
“我馬上過去找你!”
麥子說完,駕着麼託去了。
見到仙子,容顏依然很美,暫白、豐滿、端正的蘋果面,看上去太嫩太嫩,比三歲小女孩還嫩。
麥子卻瘦了,當年的帥氣消減了,中等身材,以前那圓潤雍容的面貌還是基本一樣,眼神還增添了幾分銳氣。
這次麥子首先說話:“你應結交的不結交,偏偏結交了雲惠姑娘?她早晚會害死你!”
“麥子哥,那你就百分之百放心……”
“如果你相信了她,就一定是腹水難收的!”
“你要先了解她,她已經成功地築起了一座嵯峨金山,多麼雄壯、偉麗……散射出的光輝多麼璀璨奪目,能亮麗着五湖四海……讓世人隨便登上金山頂端,親身感觸月亮的土壤,去感覺星星的高度、親切……去感知太空的神祕……”
“唉!你老是不聽我的?我看你從來沒這種口才,你接受了雲姑娘那種教化,你中毒了、你中毒了……不快快徹底疏遠她就來不及了!”
“我怎麼要疏遠她呢?這次是你錯了……如果你也跟她一起,將前途無量……”
“我看你會跟成千累萬的人將會死得很冤!”
“生存於世,當懂得歷史趨勢是向前發展的,固守與落後劃分相等號……你知道嗎?這個大時代,不會享受她這種盈利模式的都是窮人、蠢人!我不忍心看着你是不會緊跟時代的可憐蟲……”
“看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是顛撲不破的啊!你已經不能回頭,都怪我,一年來對你太冷漠,你無藥可救了、無藥可救了……”麥子的頭搖個不停。
“麥子哥,你太不瞭解雲姑娘了,你不相信她的賺錢模式也不要這樣詆譭她,詆譭她等於詆譭我。”
麥子又想說“艾非絲猜暱”,卻被不停搖頭甩走了這句言辭,離開時悲愴的說了一句:“你就是永遠不懂!”
仙子最後也迴應了一句:“你冥頑不靈……”
過了幾天,麥子又來到仙子的住處,還帶上一些禮物,是送給小女孩的。
“麥子哥,你就相信我吧!我打電話叫雲姑娘來跟你相識好嗎?”仙子說。
“艾非絲猜暱”幾個字又想連同一團火從麥子的嘴裏噴發!卻硬吞回肚子裏憋屈着,只是撫摸了一下那個小女孩就急離。
幾年來,仙子加麥子微信也不接受,電話也被打入黑名單,只能在微信新朋友那裏寫了一句:“謝謝你常關心我的小女。”
臨春的一天,麥子接到一個公共電話,一聽便知是仙子找他。仙子說:“麥子哥,你好嗎?”
“我身體狀況和思想也健健康康的,你就擔心你自己就行了。”
“世界很冷,人也冷,找不到能讓我溫暖的人……”
“我也希望自己能給你溫暖,只可惜,我與你之間的思想頻率不是一致性,難了,難了……”
“我和女兒在河湖邊的亭子,你能來嗎?”
說話間,麥子聽出了仙子的悽婉,就像看到湖水的清澈見底。
麥子的哥哥與嫂子聽完了麥子和仙子通話,便勸說:“這種女人根本不值得你同情,見她也無益……”
“一個貪慕虛榮的女人,同時也是簡單、固執的女人……”
“癡癡的等對於你自己是極大的傷害……”
“連家裏的貓狗也取笑你……”
“十年來,你爲苦等她不談戀愛值得嗎?老爸老媽的感受你顧及到了嗎?爲了這個女人蹉跎了自己的婚姻,你媽的眼睛就快盼盲了!去河湖邊見她?她死也別管她……”
哥嫂倆嘮嘮叨叨了老半天,過了幾個小時,麥子聽到了最後的言辭,好像猛然想到了什麼的,立即駕麼托出門了。
來到河湖,亭子裏空無一人,幾百米外見到仙子和女兒在湖邊,仙子推了女兒下湖,她自己隨即也跳下去。
“不要……不要……”歇斯底里的高呼聲傳遍了大江南北、繁華城市,鄉村山旮旯……
麥子急跑過去,來不及除掉衣服便跳下河湖……
過了十幾二十分鐘,警察也到來。岸上,見到渾身溼淋淋的麥子抱着溼淋淋的小女孩,兩人寒風刺骨中身體顫慄,氣喘吁吁……而仙子則幾天後才被打撈上岸……
人們很快知道:仙子不但自己的積蓄給了雲姑娘,而且欠債不少……雲姑娘走了,她推薦同傾力宣傳的那座金山,其構成部分主要是以黑影幻化成金燦燦的面貌,一般人看不透,更摸不着,單純建成這座虛擬金山的實力派、智囊團、攻關……等等就不計其數了。
麥子天天傻笑說:“嘻嘻嘻……幻起是源於深謀、喪良、荒謬、欺騙、誘惑、誘導、愚弄,貪婪、天真……幻滅是在瞬間熾烈的陽光之下……”
“早已經知道太陽一出,能高聳插天的黑影頓然全失又怎麼樣?知道仙子頓失這個讓她癡癡念唸的精神支柱會接受不了又怎麼樣?何奈歪理比真理更有理、何奈我無能爲力救仙子……”
麥子極力要求收養被自己救起的小女孩,終於如願以償……
麥子在寒冷的天氣怕見到河,因爲只要見到河水,便恍恍惚惚的見到仙子正在飄飛昇天,皙白端正的容顏流露着天真的微笑……一大片嫩草像在傻乎乎地爲她歡送,風情萬種的鮮花也無知地祝福她……
“流雲,你們知道仙子現在過得好嗎?懇請你捎帶她的信息給我好嗎?哦!你們都是啞默的吧?那就給我點點滴滴的暗示好嗎?可否依託北風帶着她嬌甜的聲音吹過來……”
偶爾,麥子的夢話也會說“艾非絲猜暱”。他總是想:“這世界上,有些東西懂得的人自然會懂,不懂的人也沒交對朋友與問對人的人就是永遠永遠不懂,一看就懂的篤定是少數人。”
沒多久,他已娶妻。一年年,這小女孩長大了,是自己養育她成長的,連性格、舉手投足之間的姿勢、甚至連樣子也很像自己,神了、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