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去市場買菜遇見一熟人,她驀然回首發現我時很是高興,繼而又很驚訝地問我:“好久沒見你,怎麼喫這麼胖了?”
沒想到一見面她就這麼直白的來一句,說的我當下都不好意思“嗯嗯,宅家裏喫得,這一段時間都沒怎麼出去。”
我們聊了些許,朋友感覺不夠盡興,索性就拽着我到她家裏玩一會,看看她陽臺種植的小花園,如今己是鮮花滿院新苗吐綠。
彼時,我已經夠不自信了,但還是隨同着朋友到了她們家二樓,是一片足有20平米的大曬臺,朋友託人運了些泥土,又用瓷磚砌好,種上不同的花草。正值初夏繁花正濃,各色月季繡球挨挨擠擠綴滿了枝頭,還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花草,風姿素雅參差不同,紛紛搖曳在明媚的晨光中。
幾隻蝴蝶蜜蜂嗡嗡縈繞其間,正忙碌着採花蜜,看了另人無有的心情舒暢,倍感精神。
我望着眼前的一草一葉,一花一語,沉浸在朋友的園藝裏。
2
臨窗的水池還有一彎睡蓮,正張開了粉色的蓮苞,盈盈而獨立,圓圓的蓮葉擠滿了水面,蓮葉下幾條金紅色的小魚來回穿梳,是那般的優雅自在安樂從容,它們搖動了整個庭院的活潑生動。
再走進室內,牀頭桌角、窗臺客廳無不是大大小小的盆栽,配套不同的陶盆瓷器,恰到好處的渲染着室內的每一處風情,吊蘭、富貴竹、金錢葉、肥肉肉,真叫你看得你駐足當前,嘖嘖稱奇。
看到朋友如此的熱愛生活,收拾家居,再對照自己真是相形見絀,自愧不如。
我雖也是養着些綠植,但多半是單薄細瘦,乾巴巴的營養不勻,總少了份枝繁葉茂翠綠亮麗,而且養來養去還是那舊品種老三樣,哪得朋友這番百般氣象盎然生機?
再照照鏡中微胖的自己,我已經完全頹喪,提不起自信,被朋友狠狠地打臉,追不上她的端莊大氣,陽光積極。
朋友自爆從來沒讓自己閒過,每天都是充實忙碌的一天。從早間的跳操晨練、一至三樓洗刷衛生、家居買菜、到準備一日三餐,來回接送孩子上學,再見縫插針的美容做臉;下午不打麻將就護理身體,收拾花園,操持愛人兄妹雜七碎八的家事,一邊照料年邁的父親,這些年來都是她一手扛下的事情。
如此一日日的操持打理,真像一隻旋轉着的陀螺在不息運行,難怪朋友會這般光芒活力、忙中生趣。
3
回觀自身的狀態,是捨不得“虐”自己,蝸居太久又缺少運動,自然減了份氣質精神。而飲食方面,無形之中又繼承了媽媽的風格習性。
記得小時候餐桌上有了剩飯,媽媽總捨不得倒掉,撐一撐就喫下去了,結果喫成了今日的胖媽。
那時光我們從來不會顧忌到剩飯的來去,父親也不會,所以我們都是“塑身”。
而今這一幕卻無聲地淪落到了我個人身上,成了媽媽的再版。有時候飯菜總會多出來一些,愛人孩子從未上心,也不會在意剩餘飯菜的來去,唯獨我看着倒了可惜,結果一日兩日的飽腹,促成今日的發福。
現在想想,我絕不可以專做那隻盛裝剩飯的“垃圾桶”,什麼都可以盛,什麼都可以放。
最終失落了自己,丟了形象,也摧毀了自身的美麗健康。
4
再負累的時刻,也不讓壞情緒影響到自己。
去菜場看到有女兒愛喫的雞翅很新鮮,就又買了幾隻(前兩天剛喫過雞)不想回來,女兒望見了就一頓嘟囔:“怎麼又是雞雞……就不知道做點別的嗎?”
本身是滿心歡喜着爲她做菜,不想卻遭到女兒如此的搶白,心裏頓時不是滋味,但又想到我一定要快樂起來,不能讓壞情緒影響到自己,就一邊獨自哼唱着,一邊放手去做其他事情。
雞翅放進了冰箱,留待他日烹飪,改做滷味板鴨燒冬瓜,西蘭花炒臘肉,都是女兒愛喫的菜品,這一切都做得順手捻來得心應手,彷彿心情也然生活依舊。
我在想:只要你願意,隨時隨地何種境遇都可以轉換心情!
5
前段時間大孩子心情煩燥,與我們心意不合,我的心一直懸念着不放,想他從嗷嗷待哺,至蹣跚學步,到讀書上學離開父母,經年以來,我們嘉許了多少期望祝福,卻是一場獨角戲空忙乎。
孩子們大了都有着自己的人生版圖,到頭來爲人父母又參得幾多理性觀照,適時放手?
昨日與女兒默寫英語,因爲有一個單詞我讀不出來,就直接講了英文字母,可能她沒有聽清楚就發起嗔心,衝着我使性子耍怒,一度僵坐在那裏,聽寫無法繼續。
眼看着上學時間快到,我就和氣着勸告她“不會的先放着,我們來默下一題。”
“我能知道怎麼寫!空多少行?……”她還是糾結於那一題,不知趣地幹磨蹭。
看着她找事的模樣,真叫人又氣又賭,心塞失望,恨不得拉過來狠狠地揍上一頓,但又怕影響到下午的學習,索性書本一扔不去過問。
實則走至房間這邊,已是萬念俱灰淚眼迷糊,我極力強忍着失控的自己,那一刻,彷彿什麼事情都過了放了——此生再沒個抗爭的理由。
想到年青的時候,飽償生活的艱辛,倍受情感的劫數,爲什麼人近中年,卻沒修得一點功績善果,知恩敬重,還受得兒女這般無厘頭?
6
我這一生雖是平淡着鎖碎着,一位宅家的中年婦人,難道終其一生要追隨於兒女的身影?
放晚學的時光,孩子進得家們就問及我可有什麼話要對她說,我知道她是心虛想探探媽媽的情緒。還是就事論事,談及中午的事情,娘倆又一次推心置腹,釋放磨合……小傢伙一點也不示弱,但還是自覺理虧,向媽媽賠笑。
晚飯開喫,望着孩子甜甜地笑臉,彷彿這周邊的一切依舊是歲月靜好。
夜,還是那般的寧靜,客廳中的我獨自一人萬千思緒。
只是不快樂的時候就推着自己前行,抱抱那個內在的自己,還有一個“我”心疼你。
不陷於情不受其困,當你苦苦捱過了這段陰晦的時光,必會迎來晨曦光明。
告別昨日的碎碎念、玻璃心、空惆悵、枉凝眉;笑看餘生,隨緣際遇,冥冥大化,未來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