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隔離的14天:時光逆流,又一次照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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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期間,我們的生活安靜了,步履靜止了,僅聞有窗外幾隻單調的鳥鳴,渲染着周邊的空寂。一切都是慢生活,少了出行少了鄰里的攀談閒敘,時光也彷彿一下子跳回了從前,任思緒漫無天際的飛離。

有沒有那麼一瞬間,我們又度置身於從前的從前?

這時節我想起了自己的小姐姐,那一時的姐姐大約有十多歲的樣子吧,扎兩隻長長的麻花辮子,而我也頂多有七八歲,留着不太長的短髮,外婆小姨她們總是看待姐姐多一點,因爲姐姐比較老實聽話,而我又頑皮一些,加之不小心打碎了外公的大面盆,還偷摘了鄰家的莧菜,結果被鄰家大嬸找上門來追問,嚇得我躲在茅房裏一兩個時辰不敢出來,這可是記憶中最沒齒難忘的一幕。

最開心的是寒假去外婆家了,看着他們備年貨,油炸各類麪食點心,做出許多豐盛可口的食品,如最常做的花生米下鍋翻炒至熟,冷卻再用麪粉白糖雞蛋調和,二次下油鍋炸至金黃,撈出就一盤可口的甜點。

蘿蔔丸子就更易於操作了,姥姥往往會用鐵鎪子插上一大盆的餡兒,然後放入雜碎的蔥姜和適量的鹽巴麪粉,調和成濃度相宜的麪糊,再用雙手一隻只擠脫出來,丟進翻滾的油鍋內,我們這羣饞嘴的孩子則不時地奔過來觀看,可否開吃了沒,那時節雖沒什麼豐富的調味品,可是炸出鍋的丸子一樣鮮香入口讒嘴欲滴。

外公還會做各類糕點生肖饅頭,供桌上擺放着的飛龍呈祥,口內含棗,豆眼成珠,盤旋的鱗角是外公用剪刀一剪一剪羽化而成,鬍鬚是兩根細細的麪條兒隨意的補上去,這一入鍋蒸熟了真是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幾隻胖嘟嘟的“飛燕”兒正含笑待飛喜迎接新春,那可是外公的得意之作,選用發好的麪糰搓成粗細不同的長條,打個圈套兒伸出另一端頭部,嘴巴捏一下塑形,雙眼用紅豆鑲入,尾巴按平壓補上三剪刀,一隻只憨態可掬逼真逗趣的春燕變成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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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面對如此的美食,記憶中的自己卻不曾上心,挺多喫幾口歡喜勁,倒是姐姐喫的津津有味,玩過了喫,喫過了玩,小褲袋內裝滿了香酥花生米。

這使我聯想到現在的自己,喫什麼稍多都會有所不適,不是打膈腹脹,就是拉肚子鬧心,尤其是水果奶類,辛辣飲品更是少沾爲妙,否則更是一番煎熬了。

而老家的一個月生活,卻懶散地忘卻記了口實之忌,每日面對家人的厚味大渾美食,往往貪多沒了節制,加之晨昏顛倒沒了規律,不是早晨賴牀就是夜晚追劇,在那種氛圍之下,真得好像流失了自己,我不僅胖了十斤,而且每日上火,咽喉疼痛難忍。

懷想以往送完孩子就出去晨跑,每天都是清淡規律的生活作息,人也挺有精神氣,如今雖是閒置過的卻糊里糊塗一團糟濁氣,有時不免夜晚深思:再這樣下去,不生瘟疫可能都要心生疫情。

尤其後來被封的20多天,每天就是宅在家裏吃了上頓想下頓,包餃子擀麪條整零食,真正的是醉於當下,忙於放逐,甘於舒適。有時甚至爲了追劇同家人反臉大動干戈,事後又深深地自責自醒,這哪裏是真正的自己,有的只是一時煩惱着的真心。

什麼精緻講究氣質上進,都一邊去,也不再精於督促孩子學習跟進,生活只是日餐朝眠亂了時序。望着鏡子中疲乏空洞的自己,富貴臉又福了一圈,小肚腩已沒了塑形,我一度失落了那個充滿朝氣歡悅篤定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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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真的靜下來了,宅在一個人的家裏,靜到心生寂寞,情生歡喜,在這段幽禁閉關的日子裏,一次次一層層追溯往昔。

打開熟悉的書本,拜讀一段清規戒律,再不甘就此浪擲着青春,隨鄉入境。每日清晨兩杯開水,喫完早飯就開始一天的規律作息,刻意地節食少飲,晚間甚至不喫,記得有一天夜裏肚子餓的咕嚕嚕作響,輾轉反側飢腸難忍,可還是強忍着睡去。

我可是真正地去“虐”了自己一個星期,飢了就喝杯溫開水,心想着反正餓不壞身體,好在居家的日子不需要做什麼出體力的事情,利於節食瘦身,今日那微胖的腹部丟了,人也精神清爽了幾許。

生活彷彿又次恢復如初,馨香了當下一個人的獨處豐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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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許就是自律自持、自尊自信,學會合理膳食,妥善的管理好自己,一餐一飲、一念一動、一步一行,無不是真修習。

不隨境轉,不亂風情。

尊重你本然的樣子,識得你初時的習性,這本身就是一種健康的理念,最自然的事情,可放入生活卻難以自持,沒了章序。

我也曾幾度跌入了“身不由己”的隨大流,茫歡喜。在無涯的時光中,蒼白的過着一種不甘不願不爲的苟同。

而喚醒照見、聞知覺起,是慢生活中最清明的一次時光之旅;又婉若一面面照妖鏡,洞見了命運的諸多凌亂百般面具。

隔離、獨處、潛藏、安撫……一段非常的時期,一種特別的觸動,時光它一度放慢了腳步,慢到我打開了另一重光明,別一層唯度,來照見那個未知的自己,那個時而奮進時而怠慢,時而執着時而氣餒,時而清明時而執迷的自己。

她一步步成長成熟,脫變更新,爲人質樸,越過層層生之憂患世故,跳過那錯落的紅塵陌路,一股清流正汩汩流向心的出處,滌盪着快樂的音符。

全新的打開,以般照照見。

昨是今非別樣事,念我中華鬥疫情,笑看明朝寂寞林,當有幾度滿州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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