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傾天下 幾世沉浮 ---我心中的張學良2019-12-09 作者賈寒蕻

作者賈寒蕻

每逢九一八事變發生之際,一個古老的問題就會重新探討,就是蔣張二人所奉行的“不抵抗政策”,由於時代的進步和觀念的開放,這個問題的答案異彩紛呈。事件中的當事人都駕鶴西去,真相也許隱藏在重重雲霧之中,歷史學家在人們的口耳相傳中和紛繁浩雜的史料中探尋曾經遙遠的過去,尋找未來的意義。

對於我來說,我是少帥的忠實粉絲,我曾經那樣迷戀他,我愛他的英俊瀟灑,風流多金,愛他的忠貞不渝,也曾經爲他半生囚禁的日子深深惋惜。當這位老人歷經百年滄桑,在夏威夷暖暖的海風之下,安然閉上了雙眼,死亡對於這位老人並不陌生,他在死亡的邊緣遊走,他所愛的人和愛他的人都離開了這個世界,在常年的幽禁生活中,磨平了他的雄心壯志,也讓他曾經帥氣的面孔不復光彩。在暗無天日的生活中,他收起了自己所有的鋒芒,但是無論他再怎樣小心翼翼,他是蔣氏父子心中最深的忌憚。寫着違心的理論,渴望再次馳騁疆場,洗清自己身上的冤屈,但是他再也沒有機會實現自己的夢想。同樣揹負冤屈,張自忠的命運就幸運多了,他在棗宜會戰中英勇捐軀,向世人證明了自己的氣節。如果沒有身上的重重光環,他其實與普通的東北人沒有什麼區別。

他們的身上同樣揹負着血海深仇和家恨國仇,面對錯綜複雜和利益疊加的國內形勢,這個二十八歲的年輕人顯得措手不及,對於父親橫死的消息,他沒有時間去悲傷,父親留給他的不光是令人豔羨的財產,同樣也是如山一般的責任。在那個風雨如晦的年代,任何一個決定都必須小心翼翼,在這種長期的高壓之下,張學良對於鴉片產生了依賴,他在虛幻的世界裏忘記了現實的種種不愉快,在縹緲中尋找解脫。在權力的頂峯使人有一種高處不勝寒的痛苦,然而這種感覺來的過於突然,也太過於決絕了。郭松齡公開反對張作霖,這個消息對於張學良無疑是晴天霹靂,一邊是自己生身父親生他養他,一邊是自己最尊敬的老師永遠在他迷茫之時指點迷津,最後的結果是郭松齡夫婦被殺,郭松齡被暴屍三日。這對於本就重情重義的少帥來說,是不堪回首的一段往事。沒有了郭松齡的敦敦教導,爲了排解心中的鬱悶,張學良更加依賴鴉片。他曾經嘗試過戒掉大煙,卻因爲用藥不慎反而沾染上嗎啡,因爲這個不良愛好,再加上巨大的輿論打擊使得張學良一度萎靡不振,在出訪歐洲之前,宋子文語重心長與張學良說:“漢卿,日本人叫我們什麼,你很清楚。”張學良時任副總統,一個副總統萎靡不振,日日流連於煙牀,叫人如何能不對這個民族失望?在外國醫生和顧問的幫助下,他以超人的意志成功的戒掉了這個愛好。

東北軍雖然是清一色的西式裝備,但是骨子裏還深深的留着綠林好漢的習氣,派系林立,各自爲政。15歲的時候,張學良就參加過反對二十一條的示威活動,他或許和那個時代普通的青年一樣,渴望用自己的力量去讓這個民族重新站立起來。天朝上國雖然禁錮我們文明的步伐,但那是一個國家繁華絢麗的美夢,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貧窮和落後深深植根於這片土地上。

在1929年的時候,在一些貧窮落後的地方,甚至不知道清王朝已經覆滅。張學良的東北易幟在一度程度上想洗白自己的軍閥身份,最重要的是,他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改變這種軍閥混戰的場面。從人品和人格來說,楊宇霆和常蔭槐沒有挑剔的地方,對於年輕氣盛的少帥來說,他們阻礙他的夢想,他們的一切都是落後的,封建的。而最令他難以忍受就是他們一呼百應的號召力。而他們之間的關係陷入了古代君王和臣子之間的怪圈。在他們的眼裏這個手握大權掌管三軍的統帥不過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對於他所做的決策,他們認爲這不過是天方夜譚。明明三個人應該相互扶持着走過最艱難的時光,結果雙方都在互相指責。

 在我求學的過程中,我經歷過深陷泥潭卻無人幫助的絕望,也經過在痛苦邊緣掙扎時朋友無私相助的感動,這種感動是值得用一生去銘記,去報答。無論一個人如何堅強,畢竟不是無堅不摧的機器人。在張學良執政初期,是他人生最艱難的一段時期,而楊宇霆和常蔭槐經常隔岸觀火的態度深深刺痛了痛苦的少帥。良好的開端是成功的一半,這些事情,爲以後楊宇霆、常蔭槐和少帥的分歧埋下了伏筆。他們都是土生土長的東北人,性格里都有暴躁的因素,這些導致了楊常二人血灑老虎廳。對於東北軍來說,這兩個人就像天一樣,無論他們再有錯,爲了這份家業,他們獻出了自己的一切,楊宇霆和常蔭槐的死着實令人心寒。而那些忠實於二人的部下,個人小小的臆斷一下,楊宇霆曾經密謀殺害了郭松齡,想必少帥此舉也是爲自己的老師報仇吧。張學良一輩子最大的污點就是九一八事變之後的不抵抗,我有一種很個人的觀點,在九一八事變紀念的時候,我看到一篇文章,詳細闡述了這種觀點,張學良希望通過國聯仲裁解決事件,而不是單純的依靠暴力。當然了,作爲統帥,東北軍的軍紀渙散也是九一八事變失敗的重要原因,面對準備齊全的日本軍人來說,東北就像是唾手可得的禮物,重要的將領基本都不在崗。的確,九一八事變充滿了太多的不確定性,但是如果不是東北軍文恬武嬉成風,失敗也不會如此丟人吧。他悲劇的根源來自於西安事變。一個領袖無論胸襟多麼博大,更何況蔣介石本人胸襟狹小。恐怕都沒有辦法心平氣和麪對一個將槍口衝着自己的手下。但是如果沒有雙十二事變,全民抗戰依舊是一個君問歸期沒有期的夢想。

而張學良最傳奇的就是他的家庭生活,在一九三七年前,他是萬人敬仰的少帥,她是端莊秀麗的少帥夫人,這是一段謹遵父母之命的傳統婚姻,卻在共同進退中收穫了尊重與愛,無論他在外面何等風光,在她面前都是乖巧的小弟,在漫長的思念中,她罹患絕症,卻以一種沒有尊嚴的方式活了下來。她曾經生活在雲端,因爲無妄之災默默承受着一瀉千里的痛苦,因爲愛,她變的無所不能,她學會了投資理財,爲他的生活尋求保證,在異國他鄉她獨自一人承受着連失兩子的悲哀。她拒絕了別人對她的愛慕,爲了沒有未來的承諾而等待。她失去曼妙的身材,奪目的青絲,我見過一張于鳳至晚年的照片,你已經認不出來那是她。她是風華絕代的祕書,當所有人都認爲這不過是貴族小姐的華麗冒險,卻沒有想到爲了這個男人,她脫下了絲綢製作的旗袍,爲他單調的生活調劑,他們三個人就這樣和平的相處。1937年後,一個爲了營救她,出走美國,在病痛的折磨下求活,一個爲了照顧他,與安逸的生活告別。長期負責監禁張學良的特務劉乙光曾經說過:“這個四小姐真不簡單”,在長期抑鬱的生活中,張學良總是無端向她發火,她總是默默的承受,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學會了八大菜系。在他們的住所周圍每天都是荷槍實彈的警衛,然而他們兩個人風雨同舟,像世人證明了自己的愛,山高水長。分隔在地球的兩端,遙遙相望51年後,仍不得相見,曾經的那封離婚協議書刺痛了她的眼睛,但是那句我們永遠是我們,讓她堅定的活下去。驚歎他們一枝梨花壓海棠的愛情,感嘆她半個世紀的等待。我常常在想,這三個人應該都是海納百川的人,沒有一定胸懷的人怎麼能撐起這麼偉大的愛情,這是一段真正的感情,從來沒有計較誰在收穫,而只有奉獻。

對於每一個女孩子來講,少帥是一個完美的男人,多金,瀟灑,尊重女性。對於作爲一個領導者來說,他的身上有很多的不足,而這些也間接導致他的悲劇,而對於他的評價也呈現兩極分化。讚揚他的人不計其數,而批評他的人也很多,但是無論怎樣,他在一些大是大非的問題上從來沒有站錯隊。也許他說過的一句話是很中肯的“我們張家父子不是因爲愛國,會淪落到今天的這個地步嗎。”也許我們瞭解的都只是我們心中的張學良,而不是真正的張學良。

2014-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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