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留給布拉格的一封信,你的薩賓娜,我的卡夫卡

有一句德國諺語是這樣說的:

Einmal ist Keinmal.

意思是,一次不代表任何......

01:

昨天晚上離開布拉格回北京,在機場附近的一個小酒吧裏等待航班的時候,給自己點了杯Bloody Mary,酒吧裏的音樂不算吵,就這樣靜靜地坐着。

回想起十年前的自己,那個時候還青澀的可怕,第一次來布拉格旅遊的時候也點了這款Bloody Mary,覺得怎麼會有這麼難喝的酒;十年前,我還是通宵看夏娃的誘惑的年紀,相信以後的人生裏也會有那麼一個人,會爲你留下,然後對你說,人總有眼下必須要做的事情。

還是在幾年前,那個時候準備赴英國讀書的那個夏天,曾經很迷戀一個英國女作家寫的《The other side of the story》,故事裏告訴我們要學會去接受生活現實的殘酷。

而今天,當我發現生活真相的時候,我也終於想通了很多曾經不理解的事情。曾經我很討厭看有狗血劇情的生活連續劇,而現在我又不得不相信,生活其實是可以很狗血,而且還可以更狗血。

曾經,想在一起一輩子的人分開了,曾經豎起三根手指許下的誓言被遺忘的七零八落,生命裏不能失去的重在漸漸變輕。而直到十年之後,我才明白米蘭昆德拉筆下的相遇和告別,忠誠與背叛,拯救和放逐......

02

在布拉格出差的這段時日裏,我彷彿又回到了學生時代。清晨沿着查理大橋靜靜的漫步,想着那個關於雞蛋清和這座橋的傳說。其實我覺得只有在清晨,這座橋,才屬於布拉格,屬於伏爾塔瓦河。

其他的時刻,這座橋不是被德軍佔領,就是被遊客佔領。而我,也是佔領這座橋的遊人之一。

上一次來布拉格的時候,是冬天。那個時候在學校裏完成了聖誕節前的期末考試,然後拿了申根簽證跑來布拉格玩,還想信誓旦旦地去布拉格廣場去許願。

不過冬天的布拉格比不上夏天,這個城市的冬天太過陰霾,也太過卡夫卡,讓人透着喘不過氣來的陰鬱。彷彿卡夫卡那雙深邃哀愁的眼眸。

所以這一次,我纔會向老闆申請趕在盛夏之際再次踏入這片土地。

布拉格的夏天,是用來詮釋色彩最好的地方。經過了一個冬天的冷漠和壓抑之後。這個城市終於釋放出她的炙熱。

03

其實我去的布拉格,是沒有歌詞中唱的那句布拉格廣場的。而最負盛名的,是老城廣場。

在廣場北路的舊市政廳外牆上,是大名鼎鼎的天文鐘。這座天文鐘有上下兩座,設計原理根據當年的地球中心說。上面的鐘是以地球爲中心,太陽和月亮繞着轉,一年繞行一週;下面的鐘是十二星座和閱歷四級的象徵,一天繞行一圈,每天中午12點有十二宮圖的咕咕鐘打開,中明後有十二尊木頭做的耶穌門徒緩緩從鍾旁邊出現,上演一出迷你默劇。等到十一個門徒走完,只有猶大被留在門外,象徵處罰他背叛耶穌。

貪婪,吝嗇,虛榮,死亡,人世間躲不開的原罪。

爲了世上不再出現同樣精美絕倫的作品,國王在天文鐘完成之後,殘忍地刺瞎了工匠的雙眼。六百年之後,當我流連在這座古老的城市裏,擡頭望向那座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大鐘,總覺得那裏正有一雙藍的如同布拉格天空的雙眸,安靜哀愁地俯瞰着這座城市。

04

另一個著名的廣場,名叫瓦刺拉夫廣場。之所以熟悉這個名字,是源自於聖誕頌歌《好國王瓦茨拉夫》。受人愛戴的君王,是用愛將名字刻進人心的。

在那個被入侵和無情佔領的春天裏,自由和獨立被無情地摧毀。國王腳下的廣場盡頭,是國家博物館。館裏一遍又一遍重複着歷史的影像,失去生命的坦克安靜地停在博物館的大門旁,每一眼,都是警醒。而這一切看在昔日的國王眼裏,盈着淚......

在布拉格,被譽爲左岸是理想,右岸是生活。

跨過查理橋,就是城堡山。和羅馬一樣,布拉格也是一座七丘之城。在那個以羅馬爲嚮往的時代,七丘是一切諸侯紛紛效仿的榮耀。

而在城堡山之上,最令我着迷的還是聖維特大教堂。造型爲最古老的哥特式建築,不僅加冕了歷代波西米亞君主,也埋葬這查理四世,瓦茨拉夫一世,還有哈布斯堡王朝開啓鼎盛的女王瑪利亞特蕾西亞。她的最小的女兒,就是後來被推上斷頭臺的路易十六的妻子,凡爾賽永遠的玫瑰。

05

我和同行的同事巴斯說,只來過一次布拉格是遠遠不夠的,像我這樣的,雖然隔着十年的光陰,但是再一次看到她,仍然會感到新鮮和沉醉。

來不及去等待晨昏,薄霧散去和夕陽西下,真正的布拉格除了美景,還有那些賦予整座城市生命與靈魂的作家們。那些生命中不能承受的輕與重,紛紛裝點了這座城市,也裝點了我的心。

然而,終究還是懂得的,相遇的總會相遇,離開的終究會離開。

我只不過是扮演一個過客的角色,最終還是要回歸到屬於我的國度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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