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

朋友走後,艾艾在馬桶沿兒上發現了腳印,已經是第二次了。還有一次是沒有腳印,但尿液直接是撒在了上面。不是每次都有此發現,是偶爾忘了清理。

艾艾當然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中國的公廁裏隨處可見。她在外面也常這麼幹,通常是扎馬步撅屁股,很不雅,但沒辦法。

但艾艾家的馬桶不是公廁。她有些惱火。

艾艾不是很喜歡熱鬧且稍稍有點潔癖,她很少在家裏組局,即使偶爾同事嚷嚷,也是來前來後各一次大清潔。但她的朋友不同,她們穿外衣坐她沙發、開她冰箱、睡她牀她都不介意。可是,反倒是她們,既然這麼介意用她家的洗手間,爲什麼還要提議到她這兒來。

艾艾突然開始懷念以前的老朋友,她們遠在他方但每次聊起來還都是那麼親切。是這樣嗎,是…吧…,她不敢確定了,興許那是距離產生的美呢,以前在一起時不是也有過絕交的念頭嗎。

艾艾又想起喜歡的人,她對人家的心思,就差跟着殉情了,但對方不拒絕她也不迴應她。她後來明白了那是一種利用關係,或者,僅僅是簡單的肉體。所以她又懷念起了學生時代的前男友,心心念念那時的愛情多純粹啊!可真的是這樣嗎,倒也未必,細節最經不起咀嚼。

最後,艾艾覺得是自己錯了。她想到了“外人”一詞,什麼是外人,除了自己都是外人。都這麼大人了,這個道理搞不清楚還怎麼在道兒上混。

艾艾不會讓馬桶事件終止友誼,腳印擦擦就乾淨了。帶上口罩,穿好防護衣,近期的新型冠狀病毒肺炎蠻讓人恐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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