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比特射中月老了

我是丘比特,一個集才華與美貌於一身的仙女,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本應該躺在雲朵上照太陽數星星的日子,被拉去參加一個苦逼的學習交流會。


我跟月老有啥好說的,總不能跟他探討箭要怎麼射才準吧,我也不想聽他說線要怎麼纏才緊,哎,令人頭禿。


當初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本想着安安靜靜做做手工活,不知道怎麼地運氣背到不行,直接被分配到西方射箭,從此變成一個單手能抗水桶的女漢子。你說女人射箭,男人纏線像什麼樣子,赤裸裸的性別歧視。


我憤憤地看着敞開的大門,心裏把遲到的人罵了個頂朝天,不不不,只是唸了一下下,尊老愛幼尊老愛幼,文明民主自由和諧。忽然有一陣風吹過,我看着腳邊旋起的粉色風圈,嫌棄得把眉毛扭成一團,媽耶,這麼偉岸的身體,就不要縮到一起裝可愛了吧!不要扒拉我!


我憤憤地看向門口的始作俑者,下一秒臉燙得能在上面煎雞蛋,我從沒有見過如此美麗帥氣迷人可愛的男生,從來沒有!我覺得我沉寂了幾個世紀堅如磐石的心臟好像開始跳了,這個男人我要了!


“你好啊。”我露出恬靜溫柔的笑容,“我是丘比特,你是?”


“啊……我是月老。”


“不可能!我見過月老,纔不是你這樣的。”開什麼玩笑,上個月我纔跟老頭促膝長談,又趁他喝得人狗不分的時候順走一瓶他珍藏多年的好酒,難道是他吃了仙藥老璞歸真返老還童了?


“師傅前些日子退休去過閒雲野鶴的日子了,我接下了他的工作。”美男還是波瀾不驚的樣子。


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面對質疑應對自如,談笑風生。我是要矜持地慢慢攻陷他還是直接拿出綁在身後的弓朝他射一箭?要不把他纏在指尖的紅繩子偷過來綁着?


“丘小姐,我們現在要做什麼呢?”


“啊……我們去約會吧!”工作時間談戀愛,不愧是我!腦瓜子轉得真快!


“身臨其境才能感同身受嘛。”我見他露出不解又尷尬的表情,故作鎮定地開口。


“也好。”他鬆開微皺的眉頭,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我要叫他啥呢?一般我們都是按職位稱呼人的,丘小姐聽着還行,月先生會不會怪怪的?老先生?我被自己的想法逗笑,險些把我珍惜的奶茶噴出來,趕緊嚥了咽口水,平緩心情。


“嗯?”他好心幫我順氣,糾結地看着我。


“哦,那什麼,我在想怎麼稱呼你。”


“你叫我月就行。“


哇塞,好親密!“叫我丘丘吧。”我絕對沒有佔他便宜的意思,畢竟丘小姐太生疏,丘聽起來又像打噴嚏,丘丘就很好。


“好的。丘丘,我們現在去哪裏?”他自然從容地應下了,我心裏甜得直冒泡,果然是紳士又溫柔的男子。


我咳了一聲,如狼似虎地奪(牽)過他的手,把自己的芊芊細手放進他掌心和他十指相扣,正經地看着前面的蟠桃樹,“情侶都會牽手的嘛,你在人家牽手的時候纏線比較容易。”


他歪着頭看了我一眼,認可地點點頭。


我決定帶他去西方走走,那裏思想開放情感表達直接,先給他做做思想預設,不然這人看多了男女授受不親的戲碼,覺得我是個隨便的女生咋辦。


“這裏……這裏好開放。”小古板看着街頭相擁熱吻的男女臉漲得通紅,支支吾吾地不敢看我。


我心裏悶笑,想着要不要帶他去見見世面,想了想還是算了,把人嚇跑就不划算了。


“我一般都是在他們親吻的時候射箭,一箭雙鵰。”


“有道理。”他恍然大悟,老頭子一定沒教他這些,頂多就是讓他在擁抱的時候把人綁起來,哼,老古板,明明一肚子壞水還要裝清純。


“那我們要接吻嗎?”媽耶,這是什麼狼言虎語,我被他的直線球打得找不到北,想不到我一個閱遍天下情事的老司機會被一個單純得像一張白紙的呆子撩得手腳發軟。


“男孩子不要問,要做,懂嗎?”教一個男人來撩自己是什麼感覺?反正他親上來的時候我覺得棒極了!吻技爛沒關係,我可以教他啊!實踐出真理嘛。


可惜一天很快就過去了,我戀戀不捨地看着他騰雲駕霧,一襲白袍,身姿縹緲地離開了。平時不會相思,纔會相思,便害相思。


我覺得我的世界都冒着酸氣,看人家談着甜甜的戀愛就更酸了。所以這個月我的業績直接墊底,好吧也不算墊底,畢竟就兩個人在評比,便宜小古板了。


“哎,你咋啦?”老頭溜過來看我笑話,眼珠子轉得賊溜,爲老不尊,我白了他一眼不想理他。


“失戀了?”我惡狠狠地揪着他的白鬍子,真是哪壺不提提哪壺。


“哎,我說你這孩子怎麼豬腦子,你這弓箭是擺設嗎?直接往人身上射一箭算了。”


說得有理啊!感情慢慢培養嘛!先把人搞到手再說。


於是我又挑了個黃道吉日,掐好時間點躲在角落看小古板纏線,看着看着我心裏又不平衡了,這人工作真輕鬆,比起我要拉弓射箭,他輕飄飄地把手一伸,那線就呼呼地飛出去了,一點也不費力氣。我在心裏把分工的人又罵了一遍,說什麼西方人比較高大,一根紅線纏不住要箭纔夠牢固。


“丘丘?”小古板看見我了,我緊張得手心直冒汗,看着他慢慢往這邊走過來,心裏數着拍子,手偷偷背到身後去取弓箭,咦?沒帶?!嗯???我腦子呢???


“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今天天氣真好……呵呵……”我尷尬地準備尿遁了。


“哎,丫頭,原來你要拱我家的白菜啊?”一道洪亮的聲音橫穿天際,我覺得我還沒喝酒已經上頭了,腦袋直冒氣。


我苦着臉去看他的表情,卻發現那人挑着眉一臉壞笑,哇塞!邪魅!我的小古板呢?被換靈魂了?


“其實你的指尖纏着我的紅線。”他俯下身在我耳邊輕聲說,我被他說話時呼出的熱氣驚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腦子僵住了轉不過彎來。


“啊?”傻愣愣地。


回過神後我舉起手對着太陽看,也沒見到他說的紅繩,疑惑地看着他。他笑了笑把自己的小拇指放到我旁邊,一條紅線忽然亮了,一頭綁着我,一頭綁着他。


“我們第一次見面我就綁上了。”


“不對啊,我們牽手的時候我沒看見。”


“唔……我那時把它隱起來了。”


我想了想,難怪那坨粉色的風圈老扒着我,圖摸不軌。那他之後那麼正經的樣子?扮豬喫老虎!


感情我還在佈置陷阱的時候就已經被抓住了,真是,真是,令人愉悅~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又有智商又有情商,裝得了單純的傻豬,也能成爲聰明的老虎。


我從此過上了工作戀愛兩不誤的日子,啦啦啦,我們是愛情的搬運工,不生產愛情,只發現愛情,哎,真是太偉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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