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車

昨天小酌,多飲了兩杯,找往日的兄弟借車。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兄弟的失措與決絕,“我不太行啊 去你那婚禮完事我領孩子出去玩 參加完婚禮就得走”幾句話間連標點都來不及打。

他說的婚禮是我的婚禮。

十一辦婚禮,實在是也沒邀幾個自己的朋友,因之前西安大家小聚,鄉里婚禮,無非是辦給父母親朋,請的便是些高中、大學的朋友。想來我們兄弟姐妹四人,認識十數年——今年便是高中畢業十年整。些許年來,聚的越來越少,開口借車,也無非是酒喝了兩口,心中隱隱覺得不服。

這不服有很多,但好像也沒什麼。

兄弟被媳婦管的嚴,這幾年也不便見面。只去年或前年過年短暫見了一面,兄弟當時酒已昏昏然,說了些酒話笑話便了。四個朋友,除了一個朋友常見及這位數年未見的兄弟外,還有一位,當晚正和同事聚餐,埋怨我通知的晚,說同事那走不開,也作罷,想來也幾年不見——十一恐也難見,昨天說十一她還要出差,不能出席我的婚禮了。

我倒是釋然,多年早習慣了。

我這半年在長,期間回西安幾次,西安兄弟相迎後,便把車扔給我,任我開。西安幾位,媳婦剛剛懷孕的、孩子剛剛出生的、孩子才兩三歲的,沒車比我更不便,我也沒多想,想着他們一年難得見我,他們自有自己辦法。

我帶愛人已把車選好,預計十一後便買車。我們兩口之家,一人一車,恐不能再多了,但即便一人一車,也不能確保到哪裏都有車開。沒車開的地方,才顯出朋友的重要,太多地方,朋友便是手有腳。沒有朋友,束手束腳。現在想想,回瀋陽的束手束腳,噫籲嚱,朋友太少了!

當然,可憐的是我人在瀋陽也沒有車的朋友,我三五年不開口,被拒絕也所謂不大。他們工作相隔不遠,常年不往來,不更顯得唏噓和失落。不過人終究是會習慣的,十一帶孩子出去玩也好,出差也好,其實再正常不過了。無非自己恨的,是你開口後,別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態度罷了。昨夜輾轉,總是在想,如果他說一句幫自己租一輛車,他說一句他往返我家的時候順便幫我送個人,他說一句提前來幫幫忙——後來自己也啞然失笑,幾年間連見一面也難,還抱有這樣的期望,自己不也是迂腐麼?

所以朋友是不能一概而論的,有的是朋友圈的朋友,有的是酒肉朋友,但也不乏真正的朋友,鴨姐十一原本單位組織去山東,她也拒絕後來我這窮鄉僻壤,老五拖家帶口從山西飛來瀋陽,小鳳三十號從青島就到瀋陽,劉小球從萊陽到瀋陽……所謂朋友者,不就是幹了點,你覺得很爲難,但別人也理所當然的事麼?

不過人還是要向前看的,都十年不如何見了,你還期望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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