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以前在醫院曾經收治過一位老人，他的家屬很奇怪，每次想要給老人用一些好一點的藥物和治療都會被家屬拒絕。
老人的兒媳總唸叨，“用這些幹什麼，還不是白坑我們的錢？”
當勸他轉院或者回家時，家屬態度卻又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這病還沒有治好呢，怎麼能出院？”
於是老人就在醫院裏乾熬，每次有人來看他，也是念唸叨叨，不住嘴的罵。
科室裏明白的人私下說，老人曾經是政府幹部，他們住院有補貼，退休金、補貼錢、這些他的兒子們都眼巴巴瞅着呢。
我早上查房時，聞到了他身上的一股子餿味，老人眼望着天花板，渾濁的眼睛裏黯淡無光。
02
在透析科工作時，曾經收治過某位做皮鞋起家的大老闆，單人高級病房，自己有專門的起居照顧者。
每次他的下屬來，都會給科室的人帶很多禮物，感謝對他老闆的照顧。
但很少看見他的孩子來，有時老闆會問，“老大怎麼沒來呢？”，下屬說，“經理出去談業務了”、“經理出國辦事了，等回來就看你。”
等到他出院，也沒人見到他的孩子。
03
我母親沒事就總是把家裏的親戚拿出來比較比較，誰家孩子有出息，誰過的日子好，以後誰最享福。
每次說到誰最享福，她一定會說道二姥爺。
二姥爺在鄉下和自己的兒子生活在一起，當了一輩子農民，這麼多年給兒子娶媳婦蓋房子手上幾乎沒有什麼錢。
但按照我媽的話說，“人家那兒子可真是兒子”。
二姥爺上午說想喫啥了，我舅立馬騎着小摩托去鎮上去買，晚飯的時候，嬸子就給二姥爺做好了。
一次二姥爺冬天晚上出去上廁所，在外面摔倒了，在炕上躺了大半個月。
兒子兒媳婦天天給圍着二姥爺，擦身子，擦腳，喂喫的。
二姥爺病好了之後，還能騎着自行車在村子繞幾圈（他現在都快九十了。）
以前初中學到“子游問孝”，當時不是很明白，我一直覺得老了有很多錢纔是最重要的，起碼不會飢寒交迫。
現在覺得，金錢保障了生活，溫情填充了內心。
“今之孝者，是謂能養。至於犬馬，皆能有養；不敬，何以別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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