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原不老,爲雪白頭

    荊棘鳥,是自然界一種奇特的動物,它一生只唱一次歌。從離開雀巢開始,便不停執着地尋找荊棘樹,當它如願以償時,就把自己嬌小的身體扎進一株最長、最尖的荊棘上流着血和淚放聲歌唱——那悽美動人,婉轉如霞的歌聲使人間所有的聲音剎那間黯然失色!荊棘鳥終於一曲終了,氣竭命隕,以身殉歌——以一種慘烈的悲壯塑造了美麗的永恆,給人們留下一段悲愴的謎團。《題記》

      第一次見徐青山時,沈白雪十三歲。那一年沈白雪的母親以一個環衛工人的身份帶她暫時駐紮在這個陌生的城市。房子黑乎乎的,牆上的土塊如同上好的發條一樣,只要發條還在,土塊像個囉嗦的婆婆般掉個沒完沒了。那一張小巧玲瓏的牀,勉強容得下母女二人,與沈白雪來說,這已經足夠了,至少母親還在。

    路上的花兒嬌滴滴的,紅豔豔的,雖然天氣已經熱的不像話,可是它們綻放着碗口大的臉精氣神十足。今天是沈白雪進入中學的第一天,母親早早的醒來爲她整理好了書包,準備好了那套一夏都沒捨得讓她穿的衣服,順勢在兜裏塞了兩元錢,然後匆匆的去掃馬路了。

      班裏的同學們穿的花花綠綠的像個發情的鳥兒般嘰嘰喳喳的說個沒完,班主任進來先宣佈打掃衛生,等到教室裏一成不染時便開始分座位了,由於同學們剛剛步入初中,老師對同學們都不瞭解,就決定按身高分座位。沈白雪在小學時就已經是班裏個子最大的了,由於有點近視,老師照顧她讓她坐在了第二排。當她步入教室的那一刻,座位旁邊的男生恰好與她對視上了,雖然只有三秒鐘,但多年後的沈白雪仍然忘不了哪個眼神,他的眼裏有水,是孕育萬物的聖水,有光,是給世間生物帶去希望的光,他的臉圓圓的,很白,但是白的透徹,沒有一絲其他的顏色。可是他並不像小說裏說的那樣,高冷,不苟言笑,相反他愛笑,甚至很幽默。

    沈白雪也不是一個安分的人,她愛笑,甚至有些瘋瘋顛顛,只是她並不是一個長相出衆的人,亦或是她從不希望靠這張臉能給她帶來什麼,她的兩個臉蛋紅紅的,是那種高原特有的標誌,眼睛小小的還是單眼皮,頭髮很乾,像一捆柴,可能很多柴在主人的收拾下要比她的頭髮工整的多,也許是由於營養不良,自從爸媽離婚後,母親帶着她東波西跑,喫飽肚子的日子屈指可數。

      她安靜的坐在了他的旁邊,當老師分完了所有同學的座位,開了一個簡短的班會後,老師便把時間留給了同學們。起初沈白雪和徐青山由於不熟,都不怎麼說話,還是前面的許璐和趙涵涵打破了僵局,‘’你們也是旁邊的小學什過來的嗎,你們家也在附近嗎,以後大家是前後桌要多多照應啊‘’,就這樣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熟絡了起來,教室裏已經吵翻了天,今天對這個教室裏的每個同學來說都是重要的,今天來自四面八方的他們相遇了,今天他們告別了小學的稚嫩,開始走向了成熟,今天他們遇到的人也許成爲了他們生命中的唯一,外面的天空已經藍的不成樣子了,樹葉已經綠的不成樣子了,知了嘰嘰喳喳的叫翻了天……

      母親已經做好了那亙古不變的一菜一湯等着沈白雪了,這間小屋子已經改變了初來時的面貌,很小很精緻,牆上貼着白雪喜歡的李現,房子雖然小,但卻少了些許的冷清,與這對母女來說,倒顯得紅火了不少。喫完了晚飯,沈白雪刷好了鍋就和母親隨便聊了一會兒,漸漸的,母親的呼吸已經均勻,她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秋遊的時候,他和徐青山坐在了一起,他穿着一雙帆布鞋,一條藍色的牛仔褲,一個白襯衣,雖然衣服是廉價的,可是穿在了他身上卻十分的陽光,她則繼續穿着那身校服,旁邊的趙涵涵發話了,‘’吆,真是個好學生,秋遊都不忘記脫校服‘’,沈白雪漲紅了臉,支支吾吾的什麼也沒有說出來,‘’她就算穿校服,也比某些人穿的花裏胡哨的好看很多,這兒空氣不好,我們去別處感受一下大自然的分光吧‘’,徐青山這樣說,那一刻徐青山的模樣定格在了沈白雪的心中,直到多年後與徐青山再一次的相遇,她仍然有那種熟悉的感覺。

    其實,徐青山和沈白雪的關係不是一天兩天好起來的,多虧了班長趙偉,趙偉已經留了三年的級,在這個班裏他也算元老級人物,在這些小朋友眼中,明顯給人有點老氣橫秋的感覺,可是他的脾氣很暴躁,班裏很多同學都怕他。當徐青山和沈白雪嘰嘰喳喳說話的時候,趙偉的書猝不及防的砸到了沈白雪的頭上,她有驚有氣,關鍵她很沒面子,於是她大哭起來,整個晚自習徐青山沒說一句話。

      第二天徐青山給沈白雪塞了一個紙條,‘’我們兩個起義吧‘’她,後來他兩個慫恿了很多同學寫了推翻班長的紙條,當然也有很多是他兩個胡亂寫的,班主任上完數學課走到辦公室的時候,徐青山找到了班主任,並把紙條給了班主任,班主任看後讓徐青山走了,後來的班會上,班主任徵詢了班裏同學們的意見後,班長就下臺了,同學們選了班裏熱心有負責的李學龍爲班長,當時同學們一片歡呼聲,這聲音不亞於開國大典全國人民發出的聲音,徐青山和沈白雪也開心的手舞足蹈,此後二人便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誼。

      不知不覺他們已經進入了初二,徐青山和沈白雪還是坐在了第二排,當然他們的友誼也更上一層樓,當班裏的王玉華把那封精緻的藍色信封遞到沈白雪的手中,並且央求她送給徐青山的時候,她的眼裏閃過了一絲悲哀,但轉瞬即逝,‘’我就知道,我適合當個紅娘‘’,她嬉皮笑臉的說,這點事交給我吧,她帶着詭異的微笑走向了徐青山,我就知道你小子豔福不淺,看吧,有人瞧上你了,說完順勢把那封信塞給了徐青山,他看完無所謂的說,‘’我謝謝你八輩祖宗昂‘’,不過這點事你不用操心。

      王玉華寫給徐青山的情書石沉大海,但是她對徐青山的熱情絲毫未減,相反她的進攻更快更猛了,隔三差五的就要沈白雪帶情書,徐青山的桌子裏時常塞着滿滿的零食,當然全都到了沈白雪的口中,她像個潑皮無賴般又是帶情書,又是喫零食的她,當時的沈白雪對徐青山是什麼樣的情感,她沒有想過,也不想去想,只是她希望他們永遠都是同桌。

    平安夜的那天,教室裏洋溢着節日該有的歡樂氛圍,很多同學的桌子裏塞滿了蘋果,準備送給同學亦或是別的同學早就送來的,班主任那天也收到了很多的蘋果,同學們的這一舉動多多少少感動到了班主任,他臉上的表情也不在那麼僵硬,他笑着說謝謝同學們,笑得那一刻,他臉上的顴骨更大更突兀了。其實沈白雪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他沒有給任何人準備平安果,她也不指望能給收到別人送給她的平安果,送小到大,她從來沒有收到過,因爲從來沒有擁有,所以她也從來不曾指望會收到任何一個人的熱情。從來沒有。

      趁着沈白雪上廁所的時候,徐青山向沈白雪的書包中塞了一個蘋果,一個紙條。下晚自習時沈白雪匆匆忙忙的離開了,回到了家中,母親已經把飯菜放到了桌上,母親照例出去撿垃圾去了,自從來到了這裏,母親每晚都會出去撿垃圾,她想多掙點錢供沈白雪上高中,甚至大學。她草草的喫完飯,就去寫作業了,當一個圓溜溜的東西滾到了桌子下,沈白雪嚇得不輕,她拿起來時,一個精緻的蘋果被紙包着呈現在了她的面前,看着被包的精緻的蘋果,他想起了小時候爸爸送給她的哪個洋娃娃,洋娃娃也穿的整整齊齊,可惜後來被媽媽剪的粉碎,此後她再也沒有一個屬於自己的洋娃娃了。書包裏一個紙條小心翼翼的躺着,她拿出來,‘’白雪,遺忘你永遠開心快樂‘’,因爲沒有人關心,她總是大大咧咧,突然收到一份額外的關心,她竟然抽泣了,等到母親回來時,她已經睡着了,被子已經被她踢到地下孤零零的躺着,母親爲她蓋好了被子,也就隨便睡下了。

    在一個偶然的機會,徐璐向沈白雪講起了徐青山的故事,那天體育課,由於她們兩個都來了例假,所以都向體育老師請了假,留在了教室,‘’其實徐青山爸爸有點殘疾,他姐和他妹都和他爸一樣,只有他和他的小妹妹沒有遺傳他爸,他們家開着一個茶葉鋪,以此來維持生活‘’,聽到這些沈白雪莫名的悲傷,他想起了爸爸當初頭也不回的離開,他想起了徐青山每天給他的牛奶和麪包,原來都是他省下的。記憶中的徐青山總是開朗,臉上時常帶着微笑,並且總是對沈白雪照顧有加,就比如那次沈白雪上體育課暈倒,是徐青山把她揹回教室的,有時候他們還是挺像的。很多時候總是沒心沒肺的大笑,吵得前後同學都紛紛抗議,可是有時候他們兩個都安靜的像一隻無家可歸的貓,只是他們有一點不同,那就是成績,雖然他們的成績都不太好,但沈白雪終歸是說的過去的,但徐青山就不一樣了,他除了能夠分清三視圖,能夠說個hello外,其他的一概不知,每一次的考試,都是沈白雪小心翼翼的提前做好,然後悄悄的傳給他。這一切本是小事,但多年後沈白雪想起這件事心裏痛的無法自拔,他和徐青山的緣分就毀在了這場考試傳答案中。

      當沈白雪鬼鬼祟祟的把紙條扔到徐青山的桌子上時,老師恰好看見了,老師對着他倆,問是誰的,沈白雪的臉一片煞白,她想起了媽媽瘦小而又枯槁的手,黑而瘦的臉,想起了媽媽每晚撿垃圾的那個大袋子。她不怕沒學上,她怕媽媽那失望的眼神,媽媽早起晚歸說到底全是爲了她。‘’老師是我主動要的,與任何人無關,希望你不要爲難任何人‘’,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了,之後的徐青山便輟學了,雖然徐青山輟學並不完全是因爲考試作弊,但是如果沒有發生這件事,他們也許會度過放假的那一天,徐青山走了,徐青山再也不回來了,沈白雪的腦海裏不斷重複着這兩句話,她分不清這是想的,還是別人說的,反正有一個鐵定的事實,徐青山再也回不來了。

    已經過去一個月了,徐青山再也沒有出現過,沈白雪沒有等來他的一句道別,甚至連一個祝彼此珍重的紙條也沒有。之後的日子仍舊像流水般的一去不返,什麼都在變,什麼有都是老樣子,教室沒變,老師沒變,同學們的臉仍舊沒變,變了的只是沈白雪的成績,他的成績突發猛進,甚至有一次到班裏的前十,起初老師和同學們都對她的成績很是懷疑,可是通過老師每次提出的問題,沈白雪總有獨到的見解,又加上她後來穩定的成績,老師和同學們也都打消了疑慮。

      中考時,沈白雪以班裏第三考入了縣裏最好的高中,日子順風順水的過着,母親的錢越來越多,她的成績也越來越好,只是她沉默了,她很少說話,無論在老師面前,還是同學面前,亦或是母親面前她都沉默了,她的心裏仍舊放不下一個徐青山,她搞不清她對徐青山是什麼樣的情感,徐青山對她又是怎樣的感情,她只希望她能夠再見徐青山一面,哪怕是說一句再見也好。

    高考時,沈白雪落榜了,她有想過放棄唸書,她想打工,她想去找徐青山,可是當母親深陷的眼睛裏流着混濁的淚水,枯槁的手摸着她嫩嫩的臉,她的心一下子軟了。九月她踏上了高四的道路,她更加沉默了,只是她也更加刻苦的學習了,語,數,外三套五年高考三年模擬,她翻來覆去的刷了個遍,有時候到一點她還在冥思苦想着,媽媽看的心都碎了,‘’孩子,你盡力而爲,考多少算多少,媽不逼你‘’,無數次的深夜她奔潰過,痛哭過,但是早上又像上好的發條般投入到備考的大軍中。就這樣,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終於迎來了再一次的高考,母親送沈白雪到門邊,她就進了考場。考完後的沈白雪睡了三天三夜,之後的半個月裏日子平淡無奇的過了。查高考成績的那一刻,沈白雪很平靜,母親倒緊張的不成樣子了,成績閃出來的那一刻,沈白雪抱着母親大哭了一場,說到底,她比誰都在乎自己的成績,她終於考上了自己如願的大學。

      九月是個充滿希望的季節,與農民來說是一年中收穫的季節,與那些莘莘學子來說,同樣也是收穫,他們寒川苦讀數十載,終於熬出了頭,即使在這樣美好的季節裏,也有不幸的事發生,沈白雪就在這個時候查出了白血病,她媽的臉是蒼白的,當年和白雪她爸離婚的時候,她什麼都沒要,只要了沈白雪,這麼多年每嫁,完全是因爲沈白雪。她不想讓女兒遭受冷眼,她想給女兒一個完整的家。在她眼裏,女兒勝過了一切,她苦苦哀求醫生救救女兒,‘’希望還是有的,只要找到合適的骨髓,你的女兒還是有救的‘’,醫院看着這對苦命的母女,也紛紛捐款,以及在各大報紙登錄捐款,以及尋找合適的骨髓。

    沈白雪的臉像一張紙,一揉就破了,碎了,一頭厚而乾燥的頭髮也所剩無幾,由於從小營養不良,她的身體很快胯下去了,當徐青山看到這個消息時,他已經七年沒回家了,這些年他一直在外打拼,終於還清了家裏爲父親看病時借下的錢,父親得離去,給家裏帶來了沉重的災難,母親撐起了家,讓他一個人出去闖一闖。他回到家裏時,已經是晚上十點了,他帶着那份報紙,找到了沈白雪的病房,她的手已經像樹枝,臉上沒有一絲的血色了,他緩緩的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髮,最後摸了摸她的臉,‘’你終究沒有照顧好自己‘’,碰到沈白雪的臉時,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心襲上他的心頭,他等這一刻已經太久太久,只不過,他從未想過他們的重逢會是這一種方式。兩顆冰涼的淚滴落到了沈白雪的臉上,他感覺癢癢的,醒來時病房裏空無一人,她以爲又在做夢了,繼而有沉沉的睡去了,她越來越困了,有時候母親還在說話,她已經睡着了。

    醫生對徐青山的到來十分的意外,他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人來了,通過檢查,徐青山的骨髓十分的適合沈白雪,通過醫院以及社會各界的幫助,沈白雪的手術費也湊齊了,當沈白雪媽媽知道找到了合適的骨髓時,撲通一下跪倒了地上‘’蒼天保佑啊‘’,淚無聲的滴落了一大堆。醫生很快爲沈白雪安排了手術,徐青山坦然的進入了手術室,沒有一絲的畏懼,亦或是一個害怕的眼神,他也只有母親和妹妹了,可是他掉了母親和妹妹。

      沈白雪的手術很成功,她繼續活了下來,只是她不知道捐骨髓的人會是徐青山,母親每天掃完了路,還要照顧沈白雪,就這樣來來往往的奔波着,她的頭髮已經白的很厲害了,遠遠望去,她的背影實在太瘦小了,可是她又是一個堅強的女人,她親自撐起了扶養女兒的責任,並且把她照顧的這麼好

    三個月後的某一天下午,徐青山的媽媽氣勢洶洶的來到了沈白雪的家中,當時沈白雪剛剛喫完藥,她準備看一會書,聽到有人敲門。她以爲是媽媽回來了,開門的一剎那她震住了,一箇中年婦女冷冷的看着她,“你就是沈白雪?我兒子給你捐完骨髓家裏沒休息就不知道哪去了,你可倒好,精氣神好得很!”,那一刻的沈白雪看到,徐青山媽媽的眼裏有火,是毀滅人類的火,聽到是徐青山捐的骨髓,她的淚水奪眶而出,原來他一直在,她起初只是哭,後來開始不停的抽搐,畢竟她還是個病人。徐青山的媽媽還是有點怕的。她頭也不回的走了。其實徐青山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孤身一人,他想等到成功的那天去見沈白雪,在沒有成功之前他實在不敢去見她,她實在太單純了,也實在太珍貴了。只是父親留給他的債太重了,也太沉了。父親的生意本來就不景氣,負債累累,又加上父親和妹妹們的病,以及父親的離去,這個家突然就垮了。父親說走就走了,留給他的是負擔,也是活下去的希望,因爲還有母親和妹妹們,還有這個家、當然還有沈白雪,只是沈白雪是他永遠也觸及不到的夢,如果可以,他寧願永遠不去打擾她,只要她健康的活着,只是他做夢也沒有想到,他差點失去了她。她總是喜歡故作堅強,明明很在乎成績,每天學到深夜,早上帶着深深的黑眼圈聽課,可還是裝作什麼都不在乎,上課嬉皮笑臉的。肚子總是餓的亂叫,也不喫他買的早餐,明明很喜歡漂亮的衣服,可總是不買,永遠穿着那身校服,其實,他什麼都知道,只是他什麼都不說。母親回來看到沈白雪坐在門上嚇了一跳,“雪兒,怎麼坐這兒,快進屋去,不要嚇媽媽”,她怔怔的跟着母親進了屋,關於她和徐青山,母親什麼都不知道,其實不只是母親,誰也不知道她與徐青山會有什麼故事,關於這份年少的喜歡亦或是年少的衝動,她選擇了壓在心裏,他選擇了離去,她想他終有回頭的那一天,他想她終究會什麼都忘記。這些年來,她沒有找男朋友,他亦是如此。外面下起了漫天大雪,她穿着一件厚厚的羽絨服在積滿了雪的地面上畫了一個大大的笑臉,猛然間,他想起了那年初次見到他時,他也是笑的這樣開心,這個笑臉像他亦像她。雪越下越大,她匆匆的向前走去,這一次就算你到了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徐青山你留給我的是一個世界地圖。風肆虐的吹着,那個笑臉笑的更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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