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握四個“有”,從此告別自嗨式寫作

我們處在一個非常好的時代,一個大衆寫作的自媒體時代。

我們的寫作不必陽春白雪,生活中的任何事情:衣食住行、婚姻育兒、婆媳糾葛、社會職場等等都可以寫出文章,只要能讓閱讀者有共鳴,並能連連說“是的”,你的文章就有市場。

於是,致用類文章和書籍異軍突起,只要能解決某一類問題,獲得某種技能,市場就有需求。於是“乾貨”這個詞成了一篇文章是否可讀的標誌。

昨天在和愛人聊天的時候,他就問我,你爲什麼總想去拆解致用類書籍呢?不能寫點名著感悟啥的嗎?言語中透漏着對這類所謂“乾貨”文章的一點不屑。

晚上看到《大師們的寫作課:好文筆是讀出來的》(作者:舒明月)裏的一段話。我覺得回答他的疑問正合適:“如今的寫作都是互動式寫作,必須與讀者相關,對讀者有用。文學沉思錄就不是互動式寫作,而是臨水照花人的自戀式寫作。在如今的年代,除非絕代風華的大美人,一般人最好別用這種姿態。”呵呵,我想,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那怎樣告別自嗨式寫作,讓自己的文章有人看呢?

《大師們的寫作課:好文筆是讀出來的》中作者總結了“四有文章”的寫法,分別是:有趣、有用、有料、有力。

雖然這幾個“有”不一定同時做到,但想要不自嗨,至少要做到一個“有”,纔算及格,才能把自己的文章拿出來給人看。

1、有趣

這一點很好理解,比如,我喜歡看綜藝節目,就是奔着有趣去的。誰也不願意在累了一天之後再來聽一頓說教。

在奇葩說中“段子手”傅首爾,就總是有很高的被關注度,她一張口,觀衆就笑了,這就意味着大家已經向她敞開心扉,她的觀點自然容易被大家接受,而儲殷教授正好和她形成了對比,學院派的風格讓人立馬覺得他正襟危坐,有點端着,他還沒等開口,就有辯手和觀衆看他不順眼,即使他的論點論據再充分,怎奈那扇門關了,自然觀衆投他的票就少些。

綜藝節目如此,“乾貨”類的文章也應如此,如果能用生動活潑的語言、能用故事、寓言或者隱喻的方式將抽象的內容形象化、生活化,讀者就會在不知不覺中領悟了文章所要傳達的道理。

即使“嚴肅文學”,具體的筆法上也並非中規中矩。

比如,張愛玲給刻薄的人物安排的刻薄臺詞:“你這嫂子這兩片嘴脣,切切到有一大碟子!”

還有,沈從文寫淳樸無知的鄉下人這樣描述城裏的女學生;“她們年紀有老到二十四歲還不肯嫁人的,有老到三十四十居然還好意思嫁人的。”

讀到這裏,我簡直笑噴了。這樣的文字,還有誰不愛看呢?

2、有用

不可否認,有用類的文章是這個自媒體時代的大勢所趨,而閱讀量通常能檢驗這個文章是否有用。

剛開始寫作的時候,我們還找不準市場的需求,容易陷於自嗨的局面,這有什麼關係呢?誰還不是這樣一步步走過來的。回頭再看看你的文章,哪篇閱讀量高,哪篇沒人看,大概就能猜出什麼樣的文章有需求,什麼樣的文章有用了。

其實,文章和電影、戲劇的本質應該都一樣,如果讀者或觀衆能在不經意間照見自己,有那麼一絲絲的觸動,或者感受到生活的美好和不易,那就有用,那就是成功的作品。

“有用文章的趨勢和電商網購一樣一樣的。堅持不寫這類文章,就好比生產者堅持商品不在網絡銷售,有一種與整個世界爲敵的中二喜感。

有些人,他文章的內核明明是實用型,卻還要披一身皮,僞裝成“高格”。格是上去了,但什麼下去了呢?閱讀量。”

這些話可能是對有社科人文背景,總覺得只有小說、散文、詩歌、歷史纔算是寫作的人來說的。作爲剛剛開始自媒體寫作的新手們來說,顯然,只要寫得出、只要有人看,就可以繼續寫,“格不格”的倒還在其次。

3、有料

“就是有真實的見聞經歷,有獨屬於你的新鮮的細節。而這個細節是在任何程度上都難以想像或編造的、豐盈的、真實的細節”。

有一些爆款頭條文章,長得都很像,好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秋葉大叔的《寫作7堂課》裏也給出過相應的模板,或者說是可參考的流程:標題--開場(導入場景)--分享一個故事(配一張圖)--再分享一個故事(再配一張圖)--最後分享一個故事(又一張圖)--結尾(提出判斷,引發互動)。

也有微信文章的流程:找3段和主題相關的故事、金句、感悟,然後套入模板,搞定發文。

模板和流程這件事對於新手來說簡直是太好了,因爲它給你提供了一個抓手,或者說是一個路徑,你只要照着走就OK了。沒毛病啊!

但問題是,有些創作者連其中的故事都長一個樣,”我的朋友***,她做了一件什麼事,blabla......“這就有毛病了。

這個故事既不新鮮,又不豐盈,也沒有細節。完全無料,更不有趣。這樣的文章看多了是會傷胃口的。

我也正在練習寫作,我在想,如果我也按照這樣的模板走,那麼我的故事裏要怎樣才能不那麼死板,有屬於我的一顰一笑?

4、有力

有力分兩方面:

一是審美的力度,二是情感的力量。

作者認爲,審美的力度是“四有”裏最技術派的一部分,或者說最體現手藝的一部分。比如說中國的古詩詞、比如《紅樓夢》。

我雖然沒有什麼文學功底,看唐詩宋詞,看名著等不經點撥也看不出什麼所以然來,但文字美不美還是能感受到的。

比如,蘇東坡在他的原配妻子死去10後寫下的千古名篇《江城子》: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

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那種極簡、真實的美,彷彿我多說一句都是對她的褻瀆。

審美力度的提升一定是真功夫換來的,“就像畫畫彈琴一樣,是畫架前、琴絃上一筆筆、一絲絲練出來的。”

有力的第二個方面是情感的力度。如果說,審美的力度考驗的是功力,一時半會學不來,但真情實感我們總還是有的。但即使每個人都有的真情實感,如果不加引導寫作新手也不會運用。

我家小孩寫作文,那是絕對的“我手寫我心”啊,高興的時候作文的開頭和結尾就是“今天我很開心。”難過的時候照例就是“我今天很難過。”。當然我也比他好不到哪裏去,在他那個年紀,經常因爲作文不會寫而哭鼻子。

其實我們每個人都自帶寫作資源庫,如果能用恰當的方式把我們的情感經歷寫出來,把我們的欣喜、難過、心如死灰、死灰又復燃等都真實的寫出來,那麼讀者就能感同身受、能共情、能受到啓發。

最後,以書中的一句話與大家共勉:

“寫作和任何一種工作、一門技藝沒什麼不同,它只是我們積極入世的一個工具、一份依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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