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紛飛

龍應臺說:父母之於子女就是一次又一次的目送。

從小戀家的我,每每啓程必會淚流滿面,泣不成聲而收場。

1

上大學,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離家。母親陪我報到的,我用眼神懇求母親住一晚。第二天就開始軍訓了。下午2點40,我匆忙穿戴整齊準備出門,母親小心翼翼的說等我去操場後,她準備乘車回家。我停住出門的腳步,頓時淚如雨下,我聽到母親也在抽泣。母女兩人就那樣背對着聽着彼此的抽泣聲……

2

參加工作之初,每每啓程,也都會變得沉默,掩飾離家的低落情緒。母親絮絮叨叨的,一股腦兒的給我包裏塞各種食物,我一邊往出拿,一邊用無聲的語言抗議着。

再次擡頭,看見母親焦急又無奈的神情,我只好不情願的再把東西塞回包裏。然後瞥見一絲放心的表情略過母親的臉上。

汽車開動了,我匆匆揮手,母親依然站着。我不敢再看她的臉,回頭假裝若無其事的插上耳機。大概有20米的距離了,我忍不住再次回頭,母親的身影越來越小,卻依然固執的站在那裏。我的眼淚又一次撲簌簌的落下來……

3

春回大地,飽覽風光。

前方高能,被迫停車。一輛車牌代碼爲“晉F”的白色車子擋住了去路,不開心的情緒突然襲來,大熱天的亂停車,還開着車門。等待間隙,車的另一側出現了一位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小嬰兒的中年女人引起我的注意。旁邊拎着兩個包裹的女孩兒大概是中年女人的小女兒,還有一位30左右的男士匆匆忙忙給後備箱放着一包又一包東西。

突然中年女人欠着身子,對着副駕駛的窗戶說着什麼。我猜測副駕駛應該是小嬰兒的媽媽,也就是中年女人的大女兒。

30歲左右的男子終於合上了後備箱,伸手抱過小嬰兒交給副駕駛的“媽媽”。然後揮手之後,準備驅車離去。

車子啓動了,中年女人還在對着副駕駛說着什麼。車子走了20米左右了,我們終於可以通行了。之前因爲對方不按規矩停車引起的不悅情緒早已一掃而光了,隨着車子駛過中年女人站立的地方,我轉身回頭看了一眼,發現中年女人擡手抹着眼睛……

我和朋友猜測着,或許是剛過滿月的大女兒來住孃家了,今天是回家的日子。30歲左右的男子,給後備箱放的一個又一個包裹,是一個母親的牽掛。我特意百度了一下“晉F”的車牌是朔州的。

4小時35分鐘的車程,317.3公里的距離。看似不遠的路程,卻是一個母親和女兒要相見時的遙遠距離。

隨着車子越來越遠,中年女人或許會久久佇立,眼淚紛飛。

原來天下的母親都會因爲兒女的一次次遠去,而淚眼紛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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