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願想終歸化成夢幻泡影,你會怎麼做? ——讀張愛玲的《第一爐香》有感

我很害怕讀類似於張愛玲所寫的那般蒼涼悲壯的小說,因爲讀起來會有一種深深的蒼涼悲壯的無力之感,就算看得透,卻還是會選擇沉淪,就算毅力堅定,卻還是會被時代的潮流所衝擊得體無完膚。

人們都說,張愛玲小說最是爲人稱道的地方就是在於對人性的挖掘,但在我看起來卻似乎不是那樣子的,你覺得,到現在,還會有像梁太太家一樣的妓院,像喬琪喬一樣的pua,像葛薇龍一樣清醒的沉淪嗎?若還真有,若那幫人就在你的身邊,那樣思考起來也實在是太可怕了,誰跟我說張愛玲治癒的?這明明是致鬱好不好!看完這篇小說,對生活沒了盼頭,對學習沒了盼頭,對愛情沒了盼頭,當然,說到這只是開玩笑,畢竟我只是讀者,看他們怎麼演這場大戲,看那時候的女性心裏都裝着些什麼,看那個年代的痛,看被藝術後的愛情,再回到現實裏的世界!感謝我的祖國給了我一個只要努力就能收穫幸福的環境,感謝我所生活的世界生機勃勃,充滿希望,充滿轉機,充滿機會。


開篇的那一爐香,讓人感到很有儀式感;一下子將人帶入故事裏帶入到夢中的那一番感覺。但是,後面所描寫的梁太太的屋子給人一種撲面而來的油膩感,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那一大段的鋪墊就是爲了渲染與烘托梁太太的巧言令色,手段高明,但遊戲得我手滑,所以我選擇了跳讀。

再後面到描寫薇龍的所見所聞,像皇陵一般的姑媽家預示着埋葬與斷送,讓我想起了秦穆公的殉葬制度,他所殉葬的人還要有名分地位,那三兄弟每天望着自己的死後的家,那七米深的坑,“哥,你瞧瞧,這口棺是你的,這口棺是我的,上面的刺青畫得差不多了,我們也準備入棺了”,讀起來又好笑,又心酸。鋼琴邊的仙人掌,滿身的刺,像蛇一樣的吐着信子,預示着這裏的危機重重;被煙灼黃了的鮮嫩的杜鵑花,象徵着被梁太太榨乾了的薇龍;迷失在平整綠草坪上的鳥兒,不就是迷失在愛情中的薇龍嗎?她被姑媽衣櫃裏醺得人頭暈的漂亮衣服所折服,哪怕只是看看,只是聽聽,一旦踏入泥沼,便再也出不來了。

她起初是看不起姑媽那樣的交際花的,卻不得不向她低頭,甚至還在盧兆麟將目光看向周吉婕的時候感到一股醋意,她甚至還要和周吉婕同爭高下,爭奇鬥豔來了。

當她把心交給一個不可靠的喬琪喬的時候,她的人生在那樣的背景下就被毀了,她卑微到塵埃裏去,卻在塵埃裏開出花來,可沒人會喜歡,沒人會心疼,沒人會愛上那樣卑微的她,沒人能夠將一顆真心交付於她。


空有一身學識,卻無處施展,徒有美好追求,卻終究是大夢一場。


你還別說,或許那個時代的女性就是這麼的渺小無助且悲哀呢?可文中的女主角雖然敏銳聰明且清醒,但終究還是選擇了清醒的沉淪與愛情之中了。梁太太看似成功,但那樣的扭曲,反常,像一個陰陽人一般的活着,金錢至上,沒有更崇高的信仰支撐,多少金錢,多少擁抱都填不滿空虛,多少言語,多少套路,多少努力掰不回歧視。

張愛玲的文章讓我不忍卒讀,她所描寫的女性的愛,直白且蒼涼,引起了無數中國女性的共鳴,可在外國,在美國的加州,她就走不開路了。她的愛,讓我不敢接受,不願接受,不是所有的人都是那樣的,世界上還是有許多好人的,對待pua,既然已經看穿了,就不要心軟,直接拒絕,當斷不斷,必受其亂。你說的沒錯,你所描寫的是女性的時代悲歌,也是你自己的見解,自己的悲歌,你明明可以選擇活得更好,但是你自己選擇了沉淪,把所有通過稿費獲得的繼續都給了胡蘭成,換首飾幫他的情人打胎,不會做家務,無法獨立生活,明知外國歧視也往外國跑。


……


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爬滿了蚤子,有的人,把衣服洗了,有的人,努力奮鬥,換來了更多的好衣服。你穿着一件名牌的高級的衣服,但若是內心早已陰暗得長了蘑菇,那麼再好的衣服也掩蓋不了你的黴味。你是“重簾不卷留香久,古硯微凹聚墨多”,哪比得上“獨坐幽篁裏,彈琴復長嘯”的境界,你的悲歌,哪比得上寶姐姐的“豔壓羣芳,縱是無情也動人”“好風憑藉力,送我上青雲”的悲壯(此處只針對癸酉本紅樓夢結局)。我沒有你那麼倒黴,因爲我願意選擇幸運,讀你的文章,就像在窺探你的思維,潛移默化的受你的影響,那涼意比沒錢還要讓人焦慮。

請你再讓我多懷幾年鬥志,再多存幾分希望,到最後我足夠強大時,再來與你觸膝長談吧!

在張愛玲小說之後的《圍城》的作者錢鍾書兩口子,他們的愛則更讓我敬服,他們一家的圈子不大,卻不用巴結那麼多人求生存,他們身爲高級教授卻低調的不舉辦壽宴,錢鍾書逝世後,在北京市人民醫院裏,在一個很不起眼的角落裏,錢鍾書睡在薄薄的棺材裏,旁邊是楊絳在守着她。滿身學識,是爲了揭露祖國那一段歲月的傷痕,給後人以警示;謙虛低調,不因自己是一名學者而恃才放曠,而是給後人更高遠的啓示。

世上書籍浩如煙海,琳琅滿目,張愛玲的文字雖有令人稱道的地方,卻也並非適合所有人,不過也確實值得去了解一番。

生命從未停歇,生活處處充滿了轉機,幸運的是,我們生活在現在的祖國,所付出的努力與奮鬥能被時光善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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