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棗花飄香季


外婆家的院子裏有兩棵棗樹。

一顆小棗樹,結出橢圓形的果子肉多、質脆、味甜。即可以生喫,也可以熟喫,也可以曬乾了保存,一直到春節以後,我每次去外婆家,總會喫到甜甜的棗子。

還可以用幹棗做棗糕,即有高高的棗饅頭,也有各種小動物造型的棗糕,可惜我那時太小,只記住了小兔子的做法。

一顆奶棗樹,這種樹結的果個大、皮薄、肉脆,適合生喫,咬一口,口舌生津,由於無法長期保存,每逢棗子成熟,外婆會每家每戶分享,外婆家就變成了孩子的樂園。

這個季節,正是棗花盛開季。甜絲絲的香,鋪滿整座院子。

開花時,它們彷彿怕冷似的,一團團小小的花,挨挨擠擠在一起,每個葉片的根部,都有一簇花,數不清有多少朵。

清早,打開房門那一刻,花香像久別重逢的戀人,那樣熱烈、濃厚。從小到大,好像還沒有哪種花的香能與棗花的香氣媲美。

另外,聞香而動的還有一羣不速之客,它們忙忙碌碌,伴隨着“嗡嗡”聲,穿梭於花間,採花釀蜜。

勤勞的外婆,聞着這撲鼻的香氣,聽着蜜蜂的合唱,開啓了一天的忙碌。

第一件事,她拿起掃帚,打掃樹下的落花,這些已經不是花的花,像一把把小傘落滿一地。

有的尖一點,有的園一點,有的還是一朵花的樣子,沒發育成棗子發黃枯萎落下來。曾經問過外婆,爲什麼會落下這麼多小棗?

“都長成棗子太多,棗樹會累死的。”外婆似真似假地說。

“哦,那還是少結點吧!”天真的我信以爲真,爲了怕棗樹累,寧願它少結果。

即使有如此多的落花,到了秋天,依然會碩果累累。滿樹的棗子會把樹枝壓彎,紅綠相間,每每走到樹下,總是垂涎欲滴,有摘一顆一飽口福的慾望。

我的最愛是外婆做的“醉棗”,顧名思義,醉,當然是要用酒的。

記得外婆跟我講過醉棗的步驟,取半青半紅,無傷無蟲蛀的鮮棗,把棗洗淨涼幹,然後把棗在高度白酒打個滾,放在瓷罐或玻璃瓶中密封,兩三個月不會腐爛變質。

外婆用來醉棗的容器是一個很大的玻璃瓶,不知是那時年齡太小,還是真的瓶子很大,感覺至今我也沒見過這麼大的瓶子。在我印象裏,那個瓶子有半米高,滿滿一瓶紅紅的棗子,發在誘人的光,好像在對我說:來喫我呀!

每次看着瓶子裏的棗,我的口水都要流下來。可是,近在咫尺,卻不能一喫爲快。隔着一層薄薄的玻璃,它就在那坦然地立着,我有時手癢的恨不得把瓶子敲碎。

等到春節,我們去給外婆拜年時,外婆拿出醉棗招待我們,這時,一羣孩子圍着外婆,像一羣小土匪,這個抓一把,那個抓一把,不一會兒,瓶子裏空空如也,每個孩子的兜裏、手裏和嘴裏都塞的滿滿的,屋裏瀰漫着淡淡的酒香。

如今,再也喫不到外婆的醉棗,而對醉棗的回味,卻難以忘卻,那香,那情,糯糯的,甜甜的,深深的,悠遠、綿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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