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曾經像凝脂一樣
吸附在葉片上的顆粒
就像牙齒死咬住骨壁
企圖把自己當釘子釘進去的病竈一樣
還有那些沙礫上的微光
難以掬成形喝上一口的溫暖
晨檐上的水氣,貝殼的舞蹈
梯田一樣的潮汐一摸再摸
如同黃昏搖曳着的滿山的荔枝花瓣
正尾隨直奔集市的獨輪車的軋軋聲
像無人管顧哭久的嬰兒的啼聲
像高音部亢進酣暢後的尾音
去了,在深呼吸之後
看到左右手齊刷刷貼地而吻的草
正如鏡頭的聚焦一下子拉遠
遠到一幀夾在書頁中的標本
風聲已經走遠
大地是一面鏡子
蟬鳴和蛙聲
應和着遠山寺院的鐘聲
正成爲人間另一半的潮汐
寫於2020端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