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重做。”方案是第幾次被駁回，張兮元已經記不清，無論如何也過不了，今晚別想回家了。
楚紅針對自己，全公司都知道。也怪自己看了不該看的東西，當時楚紅瞧自己的眼神，讓人惴惴不安。
“張兮元。”聽見有人叫自己，她回頭看了一下，是周惟。“你怎麼在這兒？”
“我來上班啊，以後我們是同事哦。”周惟笑道。
“那真是有緣，我先走啦，急着交東西呢。”張兮元一邊說一邊把手裏的資料揚了揚，她不能讓楚老妖婆抓住把柄。
想到要面對楚妖婆那張馬臉，張兮元整個人都感覺壓抑不已。老妖婆剛開始對自己很不錯，一切事務流程都很順，直到發生那件事，她整個人就變了，即使自己從未想過要宣揚出去。
那次是公司簽了大單子，老總大筆一揮：搞團建。同事們都放開了喫，放開了喝，沒多久滿包間裏都是東倒西歪的人。張兮元喝得暈暈乎乎，準備去包間裏衛生間，一打開門，滿地都是嘔吐物。實在受不了，她鬼使神差的上了樓，想着同樣的格局，上面肯定也有廁所。哪知，看到了下半身脫得精光的卓經理跟楚紅……當時就一激靈，酒勁全過了。
卓經理背對着還在繼續，楚妖婆先驚愕後驚戾，如果不是法制社會，她感覺自己要遭殃。
“兮元。”一句有磁性的聲音在她耳旁響起。
“啊？”張兮元剛回憶了一下跟楚妖婆的結仇過程，正是膽戰心驚時。不知什麼時候，笑起來牲畜無害的周惟跟上來了。“你去哪兒？”
“二十一樓的企劃部啊，我今天報到。”周惟回道。
“你到企劃部？沒聽說有招聘啊。”張兮元有些疑惑，電梯緩緩打開，兩人都同時跨出。
“我是內招的。”
“厲害啊！一會兒見。”
張兮元覺得有些怪怪的，冷不丁出來一個人，什麼通天關係啊。
之前在書吧跟他見過一次，她帶着筆記本電腦、資料類目等東西去加班。剛在吧檯點咖啡時，楚妖婆的奪命連環電話就打了進來。張兮元是左手拿電腦，左耳與脖子夾手機，右手還得拿文件和飲料。
“你的優盤掉了。”周惟晃了晃手裏的東西。
“謝謝啦。”張兮元感激的笑笑。
“我叫周惟，你呢。”
“我叫張兮元。”
“名字真好聽。”
“謝謝。”
“幸好被他撿到了，否則楚妖婆肯定讓她小命危矣。”心裏想完，已到了楚妖婆辦公室。“楚經理，這是新的策劃。”
“放下吧。”
老規矩，張兮元準備洗耳恭聽她的高見。
“你可以出去了。”
“好的。”她感覺自己是飄出門，很久沒有這種感受了。
在門口又碰到了周惟，看樣子，他要找楚妖婆。
“楚經理安排新工作，我先進去了。”周惟示意。
“好啊。”
周惟絕對是錦鯉，自從他來了企劃部，一團和氣美好景象，楚妖婆居然不作妖了。
“你知道嗎，碰到你之後，我整個人開心得要飛起來了。”
“怎麼，心悅我？”周惟調侃道。
“你想得美，是楚妖婆啦，不知道怎麼就轉性了。”
“你不喜歡她？”
“現在喜歡，之前不喜歡，感覺你像鎮宅神獸耶，一切妖魔鬼怪通通退散。”
“你相信世界上有這些東西嗎？”周惟意有所指的問道。
“不……不信啊。要是有的話，怎麼從來沒見過。”張兮元迷迷糊糊的迴應。
“見過的都死了呢？”周惟誘惑的問道。
“見過不該見的都死了？”突然想到楚妖婆和卓經理，張兮元一身冷汗直冒，有些後怕和驚嚇，本能的一巴掌拍到了周惟腦袋上。
“對……對不起，誰讓你嚇我的。”
“我們剛剛說了什麼？”周惟漏出一絲審視。
張兮元搖了搖頭，就算記得，潛意識裏也要說不清楚。
看着慢慢沉睡的人，“周少爺，這丫頭？”
“你想開葷吃了她？”現在的周惟渾身血氣瀰漫。
“不…不是。我在L城一直恪守規矩。”楚紅有些懼怕的說道，非人類糾察司的人，惹不起。
“守規矩？怎麼讓她碰到你吸食精氣？”
“我試探了很多次，她只認爲我跟卓越有桃色新聞，並沒有想過其他。”
“所以，你要我留下她？”
“懇請周少爺成全。”
“你的面子我還是要給的。不過，她以後要是說漏了什麼，你跟她一起消失。”周惟不緊不慢的摩挲着張兮元的脖子、臉蛋、身體，他並不看楚紅，只是旁若無人的觀察張兮元嬰兒般的肌膚。
頭痛欲裂，張兮元醒來的時候，居然看到了楚妖婆，真沒想到她會把喝醉的自己送到賓館。
“謝謝楚經理。”張兮元揉了揉眼睛和腦袋。“昨天跟周惟玩得太嗨了，麻煩您實在不好意思。”她歉意的笑笑。
楚妖婆聽了張兮元的話，居然白了臉，平時的刻薄凌厲蕩然無存，管她的，張兮元準備先溜。
楚紅覺得事情有些不可控了，昨天，周少明明刪除了關於他的所有記憶，張兮元居然還記得。
突然，她回憶起了那次意外的闖入，設置了結界的樓層，一般人是看不到的，她卻沒有絲毫阻攔地走到了自己面前。看着蹦蹦跳跳離開的張兮元，楚紅覺得有些可惜，知道了人類與非人類的祕密，只剩下死這一條路。
“周惟也遲到了啊？”張兮元貓着身子到辦公室時，居然沒看到他。
“周惟？不認識啊。”小微懵懂的看着張兮元。
“天天一起上班，怎麼不知道？”
“沒睡醒吧你！”看着不在狀態的張兮元，“趕緊去洗個冷水臉。”小微提醒道。
張兮元擰了一下眉頭，怎麼回事兒。
“小照，你看到周惟了嗎？”
“兮元姐，你男友啊？”
“別貧嘴，我說真的。”
“沒這人啊！怎麼說。”
“沒這人？”張兮元有些不敢相信。
小照摸了摸張兮元腦門，“沒發燒啊，說什麼胡話。”
張兮元有些恐慌，昨晚本部門的人就一起聚餐了啊！
她快步跑到開放性大辦公室，“你們有誰看到周惟了嗎？”
所有人都茫然的望着張兮元。
“不認識啊！”
“沒聽過啊！”
“犯癔症啊！”
“是帥哥啊！”
張兮元腦袋裏各種聲音一直在糾纏，她要瘋了，怎麼回事，到底怎麼回事。
明明他存在過啊，明明他跟大家一起喫飯喝酒啊，明明他跟自己一起做企劃啊。
張兮元滿腦子都是錯亂的記憶，到底是我錯了，還是你們錯了！難道我真的出現了幻覺？難道連我的存在都是假的？
她有些驚恐的出了公司，這個世界是真實的嗎？她擡頭看了看前方，那不是周惟嗎，他在馬路對面向自己招手，我要帶他回公司證明自己。
一輛小車高速駛過，血灑滿了一地。
“你不該記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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