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小宇的第三個媽媽

朗讀者第一期第一場開場詞這樣說到: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世間一切都是遇見。就像冷遇見暖,就有了雨;春遇見冬,有了歲月;天遇見地,有了永恆;人遇見人,有了生命。而小宇遇見第三個媽媽,有了愛。

01遇見溫暖

初見媽媽——小宇現在的媽媽,第三個媽媽,是在他小學一年級的五一假期,爸爸帶小宇去洛陽看牡丹時見到的。小宇對這一天已經盼望很久了,不是因爲牡丹,而是爸爸告訴小宇,又給他找了新媽媽,五一一起看牡丹。爸爸還說,這個媽媽和第二個媽媽不一樣,小宇一定會喜歡上她的。

小宇開心極了:“太好了,我要有媽媽了。”那幾天,他做夢都夢到有媽媽抱我他,愛他了。

那天,小宇終於見到了媽媽。陽光下,她微笑着向小宇和爸爸走來,黃色的運動衣格外的鮮豔,周身彷彿籠罩着一層光,只一眼小宇就知道,她就是爸爸口中的第三個媽媽。小宇鬆開爸爸的手,跑到她身邊,拉住她的手喊:“媽媽。”

她臉一下子紅了,明顯愣了一下,擡頭求救似的望着爸爸,爸爸不好意思地說:“這個孩子說了叫阿姨的……哎,孩子也是太想有媽媽了”

她聽完後,彎下腰,拉着小宇另外一隻手說:“你就是小宇吧,真乖。”說完,還站起來抱了抱小宇。小宇的眼淚差點掉了下來,有多久沒有媽媽來抱我了?

小宇不明白有的離異家庭的小孩爲什麼排斥自己的爸爸爲自己找新媽媽,小宇是喜歡媽媽那樣的味道的,嗯,就是那種陽光的溫暖,蝴蝶、沙發的美好和舒適。小宇不到兩歲時,爸爸和親媽媽就分開了,所以小宇對親媽媽的印象是模糊的,甚至還沒有第二個媽媽的記憶多。

第二個媽媽是爸爸帶着小宇來到現在的城市後,倉促之下結婚的。她帶給小宇的是爭吵,哭泣,還有冷漠。小宇討厭她。爸爸不在時,她會把小宇的玩具摔在地上,她還會和姐姐搶玩具(小宇還有一個姐姐,跟着媽媽生活),小宇哭時她會瞪着眼恐嚇他:“不許哭,再哭我打死你。”

她還會在晚上爸爸陪小宇睡覺時,哭哭啼啼把爸爸拉走,說她也害怕,要爸爸陪她。雖然那時小宇只有5歲,可是他什麼都記得。小宇不喜歡她,害怕她一個人在家陪自己。

小宇對爸爸說,我不喜歡這個媽媽,能不能重新給我找個好媽媽。

爸爸哭了:“都是我的錯,讓你跟着受罪了”。小宇不懂爸爸的話,但不久,第二個媽媽從家裏搬走了。她走的時候爸爸不在,小宇看着她把家裏翻的亂七八糟,帶走了她所有能帶走的東西。

她要拿小宇的小銀鐲子,那是奶奶給小宇買的生日禮物。小宇上去和她搶,她一把把小宇推倒,走了。小宇的鐲子沒有了,他有點傷心,可是他更高興的是,第二個媽媽不會再回來了,爸爸說他們離婚了,以後帶他一個人過,不再找什麼新媽媽了。

小宇告訴爸爸:“趕緊給我找一個新媽媽吧,我喜歡有媽媽的感覺。”

他會抱着爸爸單位的女同事叫媽媽,爲此,爸爸認真地問過我:“小宇,你真的想要媽媽嗎?”

小宇點點頭:“我想要一個對我好的媽媽。”

看牡丹的這一天,小宇見到了第三個媽媽。遇見是開始,母子情分是一輩子。那天,在王城公園,已經快要開敗的牡丹叢中,小宇拉着媽媽的手不放,興奮地臉通紅。

小宇發現,自從媽媽來到家裏,家裏變整潔了,飯菜變香了,他的衣服也變好看了。

奶奶的笑多了起來,爸爸也變溫柔了。每天喫完飯,媽媽都會牽着他的手,他再牽着爸爸的手,去散步。他喜歡這樣快樂的時光。

回家後,媽媽輔導他寫作業,睡覺前給他講故事讀繪本,他最喜歡的繪本是《猜猜我有多愛你》,他和媽媽會邊讀邊表演,他覺得我自己就是那隻小兔子。

晚上小宇一個人睡覺害怕,不願自己住一個房間,媽媽讓爸爸在他們的臥室放一張小牀,挨着他們的大牀,小宇在小牀上一直住到三年級,自己獨立了,住一個房間再也不怕了才搬到另一個臥室。

媽媽在生活上對小宇關心,在學習上要求嚴格多了。三年級剛剛學英語,一學期過去了,小宇連26個字母都認不準。媽媽一直陪着小宇學,把字母打亂讓他讀,讀完寫,一晚上他只能記住兩三個,一直進行了兩週,小宇才把字母都學會了,接下來學習單詞,句子水到渠成。期末時小宇英語考了滿分,英語老師驚奇地問他怎麼提高這麼快,小宇告訴老師是媽媽在輔導自己。老師感嘆說,你媽媽真是一位負責任的媽媽。

02遇見真心

都說繼母難爲,太嚴太鬆都爲難。小宇經歷過媽媽因爲管自己被奶奶責怪。那次因爲小宇作業幾次沒有完成,媽媽嚴厲地批評了小宇:“小宇,這已經是第三次了,如果以後再不按時完成作業,我會動手的。”

奶奶聽到動手兩個字,闖進來指着媽媽:“不是你的親生兒子吧,想打就打。”

媽媽無奈地說:“媽,你先弄清楚原因再說話,而且我沒有打孩子,我是因爲他多次完不成作業警告他。”

“我不管你是因爲什麼,你就是不能打他,更不能動我孫子一根指頭。”

小宇看到媽媽流着淚回自己的房間了。小宇感到事情鬧大了,哭着說:“奶奶,媽媽沒有打我,是我自己作業沒有完成。”

小宇以爲媽媽以後不會真心管自己了,因爲爸爸告訴過他,只有真正管教自己的人才是對自己負責,越是不聞不問或者只有讚揚沒有批評,那是客氣或者外人。媽媽如果怕別人說她對他不好,會沒法管他的。可是,不久後媽媽真的動手打了他。

那是小宇因爲迷上了陀螺,蒐集各種各樣的陀螺,偷偷拿了媽媽好幾次錢,都是一二百,媽媽都沒有發現,甚至有次媽媽看到小宇在翻她的錢包,還說:“小宇,你是好奇這個錢包嗎?”

直到最後一次,小宇正準備拿幾張媽媽取回來的錢,爸爸叫他,小宇隨手拿一沓跑回房間放到自己枕頭下面。

晚上睡覺時,小宇一數錢,自己傻了:2000元。小宇有點慌了,擔心這麼多錢會被爸爸媽媽發現,他決定觀察幾天後再說。三天過去了,沒有任何動靜。小宇放心地拿200元,買了兩個自己早就“垂涎已久”的陀螺。

或許這次數額太多,爸爸媽媽最終還是發現了,在小宇的枕頭下面發現了剩餘的1800元。爸爸氣得眼睛都紅了:“你小子膽子不小啊 ,敢拿這麼多錢”!說着揪住小宇要打。

媽媽攔住了:“小宇,我從來沒想過你拿這麼多錢,也許之前你就拿過不少次了,只是數目不多,我們也沒在意。這是我們做家長的疏忽。你能告訴我們,這錢都幹什麼了嗎?”

小宇支支吾吾地說:“買……買陀螺了。”

“陀螺不是十幾塊錢一個嗎?用不了這麼多?”

“有的100多一個,還有玩賽道要花錢的,借給同學的也有……”

媽媽瞭解情況後,和小宇一起寫了保證書,並告誡小宇,現在偷,養成習慣就不好改了,長大了偷是犯法,要受到懲罰,甚至進監獄。

可是,膽子已經肥的小宇並沒有收斂,又拿了幾次100或者200的。那天,媽媽看到小宇從車裏錢包裏拿出200,晚上她讓小宇跪着,拿一個戒尺重重地打在小宇的屁股上。

“說,以後還敢不敢拿了?”

“不敢了,我再也不敢拿了。”小宇抽噎着喊到。

戒尺落下,媽媽會問:“記住了嗎?”

小宇答:“記住了”

還有吧嗒吧嗒的液體,掉在他的屁股上,火辣辣地疼。

這之後,小宇再沒有拿過一分錢。只是,爲了他的紫紅的屁股,奶奶指頭都戳到媽媽臉上去了,說她惡毒,喪盡天良。

等爸爸出差回來,給奶奶解釋半天,奶奶纔不吭聲。

03遇見寬廣

媽媽來到這個家後,小宇每學期的家長會大多是媽媽參加的。

第一次是二年級時,家長會開完後家長們圍着班主任詢問自己孩子的情況。小宇媽媽也過去和老師交流:“老師,你好,我是小宇的媽媽……”

話還沒說完,一位家長指着小宇媽媽連珠炮一樣說道:“你就是小宇媽媽啊?我早就想找你了。你家兒子小宇故意把口水吐我女兒一臉,你說他一個男孩子,吐一個女孩子,還是臉上,太不像話了。要不是我忙,早上你家要說法了……”

媽媽連連給這位家長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您消消氣,我回家問清楚一定饒不了他,改天帶他去給您還有您女兒道歉。”

“算了,事情都過去了,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家長,以後可要注意點。”

回到家,媽媽並沒有責怪小宇,先告訴他有家長“告”他的狀呢,之後問明情況,的確是小宇不小心吐女孩子身上的。媽媽摸着小宇的頭嚴肅地說:“首先吐口水肯定不對,何況是無緣無故吐女生?以後一定不能這樣了,要尊重女孩子。”

小宇又驚又喜:“我還以爲這次有家長告狀,媽媽你一定會狠狠地教訓我呢。沒想到你這樣溫和地講道理,你放心,媽媽,以後我一定好好表現,不再讓你操心。”小宇拍着胸脯說。

都說離異家庭的孩子缺愛,小宇遇見了媽媽以後,從沒有感覺自己缺什麼。媽媽也不避諱自己去看親媽媽,只要自己願意,什麼時候想去親媽媽那裏了,媽媽會和爸爸一起開車送小宇過去。

媽媽還告訴小宇:“不要擔心我不樂意,你的親媽媽永遠是你的親媽媽,她生你,你就該好好愛她,以後報答她的生育之恩。我養你長大,我相信你也會愛我的。”

小宇還不是很理解媽媽的話,可是他知道,他有兩個媽媽,都很愛他。隨着年齡的增長,小宇漸漸明白不是每個繼母都媽媽一樣的,小宇親眼看到離婚的舅舅家的小妹妹,和新來的舅母來家裏做客,一言一行都小心翼翼,不停地用眼睛看新舅媽的表情,喫飯時,連菜都不敢夾,因爲新舅媽一直在提醒小妹妹別灑了,別掉衣服上了。小宇可是記得,這個小妹妹以前是個“假小子”,愛說愛笑,現在文靜的樣子讓小宇說不出的難受,同時又慶幸自己遇見的是現在的媽媽。

不止是自己,連跟着親媽媽的姐姐也喜歡媽媽。姐姐每次寒暑假都會來住一段時間,平時想來了,媽媽和爸爸開車去接她。

最開始,姐姐見到媽媽很不自在,叫的是“阿姨”,後來,媽媽帶着小宇和姐姐喫飯逛街,給姐姐買衣服,姐姐特別開心,小宇叫媽媽,姐姐情不自禁地也跟着叫媽媽……

每次姐姐回去,媽媽都要給姐姐買穿的喫的,臨走前還塞給姐姐錢。小宇還看到媽媽教姐姐炒菜,告訴姐姐,自己媽媽不在家,可以學着自己做飯,不能總在外面喫飯,對身體不好。

姐姐英語偏科,媽媽給她2000元讓她回去報英語補習班,姐姐腦膜炎住院時是在這邊治療的,媽媽每天做好飯送到醫院……

歲月安然,一轉眼,小宇已經高中了,奶奶再也沒有吵過媽媽,還經常對小宇說:“小宇,你是個有福氣的孩子,遇見你的媽媽是你的運氣,對自己的孩子也不過如此了,很少有人能像你媽媽這樣對待不是自己親生的孩子,你長大了可要好好對她啊。”

所謂遇見,是一種緣分,有時小宇在想,遇見第三個媽媽,是上天最好的安排。和媽媽的遇見,有了溫暖,有了真心和寬廣的愛,小宇希望這遇見始於初見,終於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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