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攤嗆口水的日子(3)


看見小販掙那多錢眼紅,但我就是憂憂鬱鬱。這時,我的小弟從呼和浩特X中學初中部畢業了,小弟沒有考上高中,他也不想念書了,他回到家,就和我父母親要本錢,說要上街擺攤做小買賣當小販。

我小弟今年17虛歲,他腦子裏讀不進書,可一些歪七八點的他都能幹成。記的小弟上小學那年,他以進廠找我的名譽,在出廠時順走了我們車間的一個大銅圪塔。小弟出去後將銅圪塔賣到了廢品收購站,拿上錢賣銅圪塔的10塊錢,帶着他那幫死黨下飯館嗨吃了一頓。

小弟再來廠找我時,我生怕他幹“順手"的事,我便一路押着他出廠,但他還是順走了一塊鐵圪塔。

父母親哪能讓小弟幹小販,要給小弟報個職業學校,小弟說他不想上學了,也不想白喫父母了,就是想出去當小販做買賣。

小弟選擇幹小販,我興奮極了。

我大力支持小弟,因爲小弟如果當小販,就能爲我將來當小販遮人耳目做擋箭牌。

有熟人問,我就說幫一下弟,臨時的,興許熟人還會誇我會疼小弟。

父母親終於同意給了小弟600塊錢本錢。

這天是個星期天我工休,小弟裝着600塊錢來找我。小弟讓我帶他先去買一輛人力三輪車,這可是小買賣的運輸工具,沒有它想也別想幹販東西賣。

我家不遠處就是一個賣人力三輪的車行。

我給小弟選了一輛大斗子的人力三輪車,這個三輪車要價500塊,講了半天價,老闆給便宜了8塊錢。

三輪車買好後,我和小弟先練習試騎。等掌握了三輪車技後,一看時間很多,我就讓小弟趕緊買一扞秤,買秤花了8塊錢。

小買賣的裝備配備齊之人後,小弟心紅的不行,他非要去貨棧看一看,說先販上一點菜賣賣試一試,賣不了晚上自家喫省的買了。

我和小弟到貨棧已經是中午,貨棧空空的沒有幾個批發菜的菜商。

我和小弟轉了一圈也走人,突然,一個滿臉灰土的漢子跑了上來:"你們就是昨天批我菜的小販,姓張吧……"

這人神了,他咋知道我哥倆姓張!

"你們昨天肯定賺了不少,今天又來找我,你們找我就對了,我這兒剩下5麻袋心裏美(呼市叫辣辣環),每袋100斤,每斤5分錢批給你們,拉到市場上賣2毛錢,你們肯定大賺一筆。"

猛一聽大漢介紹,心還真動,但又一琢磨:5大麻袋心裏美這便宜,肯定是沒人要的貨,要不然,他也不會便宜販給我們。

"不要憂鬱了。"漢子說拉上送到工地上,保我們掙錢,不掙錢明天來敲他。

我和小弟繼續憂鬱,漢子早將5麻袋心裏美裝在了我們的三輪車上。

"再給你們便宜一點,五麻袋共500斤25塊錢,你們給我15塊錢就行了"。

就算交學費,15塊錢扔了也不信疼,我給漢子掏了15塊錢。

我上了三輪,滿滿一車,吱吱嘎嘎,一腳下去愣沒蹬動三輪車,小弟幫我在後面推,三車才動了。

我們早調查好了,一家村自由市場大,賣菜買菜的人多,我緊踏着三輪車往一家村走。

從東瓦窖到一家村自由市場至少有十多裏,這一路上,我不敢擡起頭,只是低頭蹬三輪,我生怕碰上熟人。

一路上還算順利,沒碰上個熟人。就是我渾身出汗溼透了,汗水扎的眼睛睜不開。我小弟看我累的不行,要幫我蹬,我讓他蹬,小弟上了三輪,蹬了幾下三輪也沒動,爲了趕時間,我讓小弟下了三輪。

我們從中午蹬上三輪,走到下午5點多時,纔到了一家村的自由市場上。

這時,市場上稀里嘩啦沒幾個賣菜的小販了,買菜的人也沒幾個,因爲馬上開晚飯,大家早將萊買回家。

這5麻袋心裏美肯定是沒人要賣不出去了,我和小弟愁上了,怎麼往家拉呀,我家住在光華街,這麼重的三輪,等回到家,至少要2——3個小時。

這時,我心裏那個氣呀,第一天販菜被人騙了,販了一堆沒人要的破爛貨,想倒掉還沒地方。

小弟嚷嚷着,說明天去東瓦窯非揍那騙了我們10塊錢的漢子一頓不可。

我和小弟正氣乎乎時,過來了一個胳肢窩上夾個包的人。

"怎麼賣,心裏美?"

這人問。

哦,終於有人了。

“2毛。"

“宰人呀,2毛一斤,你當你賣黃金呢,給你1毛一斤我全要了。"

這人挺恨,一下將價腰斬。

"不賣不賣。"我挺來氣。

"你留着自己喫巴!"這人嘴裏叨叨着走了。

這人一走我後悔了,因爲我算出帳了,一斤1毛,5麻袋就是50塊錢,50塊錢減15塊錢淨賺35!

正後悔呢,那人又回來了。

“工地上人多,只有你這幾麻袋夠喫,好好說個價,我都要了。"

我想再試探一下。

"1毛5一斤。"

“1毛。"

"1毛2。"

"就1毛。"這人挺執着。

"好了好了,1毛就1毛。"我還假裝虧大了。

這人掏出5張大團結給了我,而後,他招呼他帶來的人,將5麻袋心裏美裝上他們的沙斗車而去。

因爲是空車三輪,再加上頭一次賣菜小捷,我拉着小弟回到光華街我家,好像沒用時間就到家了。

一進門,我將50塊錢掏出來給了小弟,小弟拿出20塊給我。

“哥,除了本錢,一共賺了35塊,今天你出力大,我啥也沒幹,你拿大頭。"

抓着20塊錢,我激動壞了!如果按我那月工資105塊平均,每天是3.5塊工資,這一下午就掙了20塊,這是我在廠子裏干將近6天活的工資,如果幹一個月的小買賣……

我的娘,太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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