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沉默

“沉默,沉默,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曾經於我而言,這是難言的不懂,“沉默”的行爲本身就是不能接收與理解的存在。“人人生而自由、平等”的主觀認識早已深入我心,都是頭一次爲人自然拒絕做沉默的羔羊,所以年輕的我真的不能理解壓抑的隱忍和麻木的沉默。

我是徹底的唯物主義,然對於直覺的預判同樣深信不疑,所以睜眼醒來眼皮應景的跳動幾下,我的內心是惶惶與不安的。

果然,今天的經歷大大超出了我的預期。

曾經有一段時間我給自己的暱稱爲“AI”,意爲“機器人”,因爲共情和移情與我而言是難之又難,可是就是這樣情緒起伏不大的我遇到了讓我情緒壓抑、不吐不快,甚至是理智無法逾越的壓制性的負面情緒失控。

或許這就是還沒準備好的悲哀,當能力不足以支撐生活的柴米油鹽,無處宣泄又無所遁形,放任被玩弄卻無法選擇隨心所欲的無力,那猶如放任張牙舞爪的小惡魔在自己的頭頂爲所欲爲,自己唯有隱忍,只能全盤接受,沒有樹洞,沒有愛,沒有恨,沒有解釋。於是我的腦海裏奇異的想到的是關於魯迅筆下中國沉默的大多數,曾經的那個“我”是否也會在經歷生活的磋磨之後最終成爲麻木、保守、小心翼翼、瞻前顧後,眼見不可抗力之衰敗情勢而唯有認命,心中淤積一口氣——無力的憤怒,忽然想去改變這個我不喜歡的世界。

仔細想來,其實有錯在先的是我,可是你會發現即便如是,指責聲會如潮水般在腦海巡迴往復,一波又一波,那樣的暗示彷彿帶着毀天滅地的力量,是讓人負面情緒失控的多米諾骨牌的引發,理智隨着骨牌的倒下而全面崩盤,會被淡化,甚至事件過程也會被淡化,唯有當時的憤怒愈加明晰,潛意識裏的慾望早已給你準備了千百個說服自己的理由,強烈的“不吐不快”浩浩蕩蕩、漫天卷地呼嘯而來。

在我兩次休息,依舊不能平心靜氣,理氣就變得理所當然。

我似乎領悟了人極易被煽動的源頭——沉默。

曾經的我極其善於爲自己找藉口、爲他人找茬,比如在和別人吵架之後,我不會有絲毫愧疚之心,反而會有命中註定會如是失去的釋然,我會美化記憶中當時我的表現,進而對比中更加確信自己沒有錯的立場,我理所當然的擁有了愈加安靜獨立的世界。

然,今天的事情,或許是因爲足夠的觸動心絃,那一瞬間我是靜默的,我甚至分不清其因爲默認還是麻木的憤怒。

我討厭被人定義,卻是瞠目結舌的被定義爲最不能接收的名詞,或許是震驚於此人行爲、語言、情緒的天翻地覆,或許這種不被認可的落差纔是我“不吐不快”的源頭。

爲了活着而隱忍繼續下去,還是改變現有的世界,抑或是離開這個不討喜的小世界,其實這都不是問題的關鍵,關鍵是要學着和自己和解,讓生活與工作帶來的負面情緒被消化,這會是成長的開始,前行的必修課,內心安寧的定海神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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