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到那女子的正面,而直到飛輪消失,我的腳才又開始運動自如。
此時,我猛回頭,想看一看後面的霧氣是不是也散開了?
誰知卻發現,太陽突然透過雲層照射到了山頂,也抵達了這個峽谷,水霧漸漸消散,我忍不住揉了揉雙眼,應該不是做夢吧?
是不是要在這裏繼續等?這樣,我或許可以證實自己究竟是不是幻覺……
“兒子!快接電話!快接電話呀……”手機鈴聲卻打斷了我的遲疑,這特別的鈴聲是老媽規定不能變更的語音,是她自己錄製的。
一聽就知道是老媽打來的,刻不容緩,不得不接,大概她是想聽我報平安,唉!還是先收起異軍突起的小心思,全心全意接聽電話吧:
“喂!媽,我安全抵達目的地了,想在這裏採風,可能要住上一段時間。”
“怎麼一直在通話中啊!你很忙嗎?”老媽的聲音透出了焦慮,她的耐心本就不足,現在大概在透支中……
“沒有啊!可能是山上信號不好吧?媽,我在外面不方便接電話,回去視頻我們再聊吧!沒什麼事兒吧?”我真怕她發飆,慌忙解釋,慌忙想掛斷,誰知老媽回得相當直接:
“當然有事兒了!恐怕你要趕回來一趟了。”
“又怎麼了?外婆的身體不是康復了嗎?”
“不是外婆的事兒,是你參展的畫,有人出高價要買,而你曾說這都是非賣品。”
“也就是幾幅女孩畫像不賣,其它都可以賣啊!”
“可人家只買你那幾幅女孩的畫像啊!這纔是我要你回來的原因。”
“不賣!不賣!我都說過了!不賣!”一下子,就莫名其妙竄起了一股無名之火。
“可是對方出的價錢高到你猜不到啊!兒子啊!如果你出手,我和你爸跟着你就衣食無憂了。”
“媽,你們一直都衣食無憂。”我忍不住翻白眼,反正她瞧不見。
“臭小子!那人出價一幅就給1000萬,不是人民幣,是美金啊!你想想,你畫了那麼多紙片兒,終於逮到值錢的玩意兒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巴拉巴拉……”
“媽!可能就是個騙子,別理他!”我耐心地聽完訓詞,而後果斷回道。
我不相信會有人這麼迷上阿葦,儘管,我是畫得不錯,但還不至於能賣出這麼瘋狂的價格,這純粹是錢多得沒處花,在燒錢玩呢!個腦白癡!
“好吧!我把你的號碼給他,讓他直接跟你聯繫,好不好?反正畫還在你手上,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你怕個啥?”
“可是,媽!我不想賣!”
“爲什麼不賣?又不是你老婆!再說了,如果你老婆知道自己值這個價,也會撮合你賣的。”
“媽——您不懂!”
“我就弄不明白了,你不能照着再畫幾幅,存着,錢不是照樣賺嗎?”
“媽,雖然是自己的畫,但重新畫,就沒那份感覺了,色彩都有可能變味兒了。”她又怎能明白,我看不到畫中的阿葦,就沒了創作的衝動,一幅畫不是畫得像美人就金貴,而是要有生命力,要有活力!
“隨你吧!你連號碼都不願給嗎?”
“媽!別理他!不是瘋子,就是土財主!畫賣給他,是對我作品的褻瀆。”
“好吧!好吧!我清高的藝術家,你就在貴州好好喝你的西北風吧!我打算生二胎,讓老二給我掙美金了!就當沒生你這個臭小子!哼!”老媽氣哼哼的,疑似要掛我電話……
“……”我不知怎麼接話,沉吟片刻,“百善孝爲先”這句話,一直在耳邊盤旋,沒辦法,只得回道:
“媽!您實在想賣,等我回來再商量吧!那土財主如果有誠意的話,就應該等得及。我想看到他的誠意……”
“臭小子!我問過張教授,一旦你的畫賣出高價,你的身價也隨之水漲船高了,那時,你就是畫鈔票的主了,比馬雲還賺得多!”
“媽——再說吧!喲!有人找我了,掛啦!”我實在不想再談這事兒,中年婦女對金錢的癡迷,讓我覺得玄幻,明明老爸也做生意,他倆從沒短過人民幣,怎麼就這麼興奮呢?
難怪老年人容易遇到騙子,這禍根在中年的時候,就埋在那兒了。
“嗯嗯!”老媽的聲音似乎很開心,隨即,果斷掛了電話。
不一會兒,我真的聽到了老謝的呼喚,隨即,大聲應道:
“唉!老謝!我在這兒呢!馬上就過來。稍等!”
正往回走,沒走幾步,卻看到老謝一瘸一拐地從迷濛的山霧裏,緩緩走過來……我忙跑上前問道:
“怎麼回事兒?也摔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