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愛情始於2014年,終於2019年,死於2020年


文|白鷺

2019年7月一個很平常的一天,下班後我從呈貢老城坐車去王家營西站附近找高中閨蜜玩,她和男友倆人租住在小區裏,房子不大,很溫馨。

我承認我是羨慕了,喫完飯回去的路上,我給他打了電話,說自己渴望有一個家,他說知道了,然後就掛了,之後再打就是關機。

這紛紛擾擾的世界,但凡對一直愛過的人來說,冷漠都是最致命最殘忍的一擊。

站在閨蜜家陽臺上,我和她吹着18樓的風,她男友在沙發上玩遊戲,我倆的話匣子一下子就打開了。

1

我們聊社會男,聊現在的愛情觀,她的房子不大,甚至再多一個人就會有點擠,但兩個人住在一起剛剛好,很溫馨。

後來我才知道,她和男朋友一畢業就在一起奮鬥,去年年底兩人湊了首付買了車,節假日就輪流開車去對方的老家看望父母。

聊完已是夜裏十點,我打了滴滴,是女司機接單的,所以我坐在副駕駛,不知爲什麼眼眶裏始終有東西,從王家營西站到我所在的聯大街光車費就要30多元。

想起十七八歲時對愛情的憧憬再到如今的提不起任何興趣,這些過程中,起起落落、分分合合,足以用光我所有的情感。

2013年,我報名參加了師大的自考,認識了普洱的學長,那時候,我上大一他剛好畢業,因爲學生會工作的緣故,我們經常一起工作。後來在一次酒後他向我表白了,我那時17歲,甚至連愛情是什麼都不知道。

唯一可以篤定的是,對我不喜歡的人,我內心不會有那種特殊的感覺。

所以我拒絕了,其實剛去上大學時,內心是非常複雜的,同宿舍一共六個人,大一上學期基本都是戀愛的,最讓我羨慕的是她們的愛情都是一起經歷過高考的。

2013年冬天,一個初中同學突然和我走的很近,我對他有了一點點“感覺”,生平第一次給男孩子織了長圍巾,2013年寒假,我從臨滄坐車回家,剛好路過昆明便去找他玩。

他帶我去昆明最繁華的南屏街玩,長期待在邊境的我,對大城市裏的一切都覺得很新奇,他給我租了旅社,擔心我害怕,又在我隔壁也租了一間。

爲了上班,他凌晨五點就把我叫醒,在繁華的城市裏,從農村走出的我們拼命的生活,一放假大家都在忙着打假期工,就爲了新學期的生活費。

正值深冬,他左手幫我拎着拖箱,右手拿着防身的刀,在擁擠的公交車上,我只能抓着他的衣服。

那時候還沒有高鐵,我們回家要去東部客運站,要轉了好幾趟公交後纔到站,最後天也亮了,他也走了。

我們的關係可能真的只是“曖昧”,而我對他始終沒有那種所謂的特殊的感覺,所以我一直退縮,回家後我去景區當了導遊,手機也壞了,任何人都聯繫不上我。

直到我出景區以後,修好手機才發現有若干條信息,知道他已經開始戀愛了,對象是我當年最好最好的朋友,有點失落,但過了一段時間後還是把這事給遺忘了,只是現在他依然時常會問我過得好不好。

2

重返學校後,我依然我行我素、獨來獨往,去得最多的地方就是圖書館,節假日就和同學去超市發傳單。

轉眼到了2014年夏天,在一次發傳單的時候,我意外認識了生命中的第一個他。

當時他和另外聯繫我的同學在女生宿舍樓下等我,他們說沒有生活費了,想和我出去掙點錢,因爲我還要等我們班的女生,就讓他們等的有點久。

在樓下碰見的時候,雖然和我說話的是另一個男孩,但我的目光卻集中在了旁邊的他身上。

這應該算是所謂的“一見鍾情”,談不上多喜歡,但第一眼就覺得會有故事。

那天他穿着一雙帆布鞋和一條洗的發白的牛仔褲,看起來應該也是來自農村,開口就是帶着方言的普通話。

髮型是當時很流行的“日本頭”,三七分,談不上很帥,一路上我都試圖和他套近乎,但他似乎很沉悶,總是有一搭沒一搭的。

他第一次做兼職,很放不開。最後他手裏的單頁都是我幫他發完的。

快中午的時候,一個陌生人用拎着早餐的手來拿傳單,我誤認爲對方是給我買了早餐。

連忙揮着手說道:“謝謝叔叔,我在學校裏喫過早點了。”

誰知那位叔叔卻說道:“我是讓你給我一張傳單,誰給你喫東西嘛。”

遞完單頁,我覺得臉頰發燙。周圍的人都在笑我,包括他,他們一定在想這個世界怎麼還會有我這樣傻的人。

我也未曾想過,因爲這件事,他開始喜歡上了我,他後來說過:“第一感覺就覺得太善良,太單純,這姑娘一看就是重情重義的人。”

時隔多年,每當我提起這件事的時候,我們內心依然是快樂的。

看世界的態度,決定了世界怎麼看我們。生命給了我苦難,我報之以歌。

回學校後,我們也並沒有立刻交往。而是在兩個月的暑假開始的,當我真正談戀愛的時候,我才發現說喜歡很容易,而相守太難。

性格差異、環境差異,都需要一個相互磨合的階段。

所幸我們也從2014年一直熬到了2016年畢業,雖然深知畢業後會很難,但從未想過有一天我們會走散在人海。

3

2019年,我認識了彌勒的讀者。起初,和那個讀者的關係也很平常。朋友的朋友,覺得人實誠就偶爾會聯繫。

正好趕上覆查和考試,我心情不太好。就和某人吵了一架,這麼多年的感情,似乎兩個人都累了,他嫌我煩,我嫌他淡。

這種內心的空缺也讓我短暫喪失了“理智”,但還是沒有徹底邁出那一步。當那個彌勒的讀者問我到哪裏的時候,我始終不敢告訴他,他說要來高鐵站接我的時候,我內心更是慌亂地拒絕了。

那一刻,才明白骨子裏專情的人,永遠不會背叛別人的真心。

就算真的繼續不了,我也不會立馬去開始,也不會爲了將就而去開始,更不會用一種報復性的迎合來“懲治”對方。

那次看完病後,我到了建水。到建水的第一天晚上,我就給某人發了微信,大概意思就是分手。而他沒有說話,只是“嗯”了一聲。

我們大概二十多天沒有聯繫,後來的一天,我實在忍不住了,放不下,還是厚着臉皮給他打了電話,也許是我真的給他造成了太多的困擾。

整個2019年,我們之間就像是有一道裂縫一樣,有一段時間是我在壓抑,他在放手,我被他逼得就像是個歇斯底里的“瘋子”一樣。

一直持續到2019年10月,我意識到我們走不到一起了。不知道爲何,那種發自內心的遺憾就突然湧上心頭。

我開始覺得我該放手了,我一個人去了麗江,去了玉龍雪山,在藍月谷,看着美麗的風景,我所有的煩惱都消失了。

果然,旅行是可以治癒自己的。

那天,在玉龍雪山,我雙手合十,在雪山腳下許下了誓言:如果今生註定是他,我接受命運,但不會放棄理想,如果不是他,只要是那個對的人,我必定用命相隨。

傍晚,我和邵娟睡在她在麗江的出租房裏,聊了很久。

她問我:“你覺得他足夠愛你嗎?”

我說:“其實,也許不愛。如果他真的愛我,就會爲了我付出了所有。”

“他欠債到底是欠了什麼,你瞭解過嗎?”

“沒有,我足夠相信他。”

最後邵娟對我說:“不合適咱就散了,不必難過。”

從麗江回來以後,他突然態度有了一些轉變,我們倆人的關係也比之前好了一些。

4

今年春節,我早早就回家過年了。一直到臘月二十八那天,我爸可能是壓抑不住了,當着親戚朋友的面對我說:“你們倆到底搞什麼,這婚你倆結還是不結。”

我被問的啞口無言,是啊,五年了,我什麼時候結婚?他真的愛我嗎?

下午他發了微信給我,是一張到我家的車票,我既欣喜,又忐忑,欣喜的是這麼多年我們終於有了結果,忐忑的是對未來還是有點信心不足,父母的婚姻告訴我不能輕易去開始。

臘月二十九那天我早早就坐車去了高鐵站,看到風塵僕僕的他,依然像個小孩子一樣衝上去牽住他的手,和他說彌勒哪家的滷雞米線最好喫,哪裏的街道最繁華。

我們一起去買年貨,以前我最討厭去趕集,背個籮筐總是很重,他來了之後,重的東西我都不用拿了,瞬時間覺得輕鬆多了。

那幾天大家都出不了門,我們就在家裏嘮嗑,最後卻因爲遷戶口的事發生了分歧,我突然間覺得我們沒有愛情了。

臘月二十九那天到我家,大年初一就走了,我送他到了高鐵站,一路上我都在假裝睡覺,是不捨,更是對現實的無可奈何。

回來的路上,我想了很久,還是覺得可以接受,既然選擇愛情,就不該再去計較得失,我努力去說服我爸,可卻在1月28日凌晨,所以的事堆積在一起的時候,我覺得我這一生都完了。

我最愛的父親有了新感情,但他的新感情撲朔迷離,甚至滿大街都是閒言碎語,我三番五次勸說他,卻換來一句“你先管好你自己,你沒資格管我”。

我最愛的人也傷了我,我無意從大學同學那聽來他的一些事,瞬間崩塌,所以在2020年1月28日我整整一夜沒睡。

我躺在奶奶的房間裏,聽着她的鼾聲,自己卻翻來覆去無法入睡,那種崩潰,是我這輩子第一次。

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太過脆弱,脆弱到你永遠不知道傷你最深的人會是最親最信任的人,我發抖,甚至不想理任何人,坐在地上很久,甚至接連三天喫不下任何東西。

我很想出去走走,可是那段日子奶奶沒有人照顧,而我還要繼續隱忍。

一夜之間成長了,對這段感情不再盲目了。

想到自己沒有媽媽,孤身一人,就覺得萬千委屈湧上心頭,可我還要生活,哪怕這世界充滿了欺騙與謊言,可我依然還要面對。

平生從不沾酒的我,第一次喝了。

和坤哥一起喝的,最後我吐了很久,胃疼了一夜,我故意和他開視頻,他對我說:“以前的你樂觀開朗,不是這樣的。”

也許他並不知道,他的出現對我意味着什麼。

再沒認識他之前,我的眼裏只有家人。週末去做了兼職,都要買東西寄回家裏,大年三十都還要在外面打工,因爲那個家裏沒有任何溫暖,我爸會因爲自己的一點不如意就對我亂髮脾氣。

好多年了,除了爺爺在世的時候我喜歡過年,他走了以後,我再也沒有開心的過年,甚至一直用打假期工來逃避。

遇見了他,心疼我的經歷,鼓勵我爲了自己開啓新生活,我在臨滄生病的時候他徹夜陪伴,我身患重病,他到處爲我籌錢,陪我複查。

2017年,我到昆明覆查。洗了一天的腸胃,最後連回家的力氣都沒有,我們到昆明南站買了票,他就一步步的攙着我走,從進站口到檢票口真的很遠。

到了彌勒我們又轉公交車到我上班的地方,我在擁擠的公交車上吐得臉色發白,他的手上衣服上都是穢物,最後我實在忍受不了,就下車蹲坐在彌勒大道上,吹着晚風,看着夜空。

那種找不到沒有任何解決的辦法,只能看着夜空而絕望的心情,永遠都不會忘記。

5

我曾想想如果人生所有的愛情都會輸給現實的話,那麼我們談感情的意義又在哪裏?那麼所有的感情都將會視如糞土一般,我希望我的堅持可以有一個美好的結局。

但最後我的他變了,他被現實壓垮了。有時候隔着屏幕我都能感受他的絕望。他說:“對不起,和我在一起你受苦了,當初真的是想好好照顧你的。”

我知道他已經盡力了,可內心的不甘又時刻干擾着我的內心。

我多麼希望一覺醒來,我還是那個少年,倘若不多看他那一眼,那我們之間就不會有這些故事。

他說我嫌棄他沒錢,在一起的五年時間裏,哪怕我最困難的時候我都沒有接受過他的錢,知道我生病,又不肯收錢,他總是想盡各種辦法。

甚至我只記得他的好,卻忘了自己是一個原生家庭不幸福的人,膽小、脆弱、沒有安全感是我的缺點,如影隨形,影響我的一生。

想過重新開始,但常常會因爲對方的一句話或一件事就想到他,他是我在人海中多看了一眼的人,他是我最信任的人,但他傷害了我,他是我脫離原生家庭所有的期盼。

如今,這個期盼已成空。我所有的消極厭世都集中在了一起,一觸即發。

我會因爲同事的一句話而大發雷霆,也會因爲家人的不理解,而壓抑自己,甚至想過永遠的離開這個世界。

原生家庭不幸福,成年以後努力生活,疾病纏身、考公失敗、感情的失敗,都讓我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厭倦。

我渴望被理解,被包容,無形中卻在折磨自己。

想過永遠離開昆明,去一個新的地方重新開始,但懼怕孤獨,害怕去接受新事物。

爲了家裏,也爲了自己肩上的責任。我只能繼續待在昆明,爲我所愛的人去努力,可我懂得,我不會有愛情了,所謂的愛情對我來說只有一次,錯過皆是錯。

情竇初開只有一次,就算以後真的在了一起,那逝去的時光和美好始終再也回不去,我愛過的人,走過的路,終是紀念。

更讓我失望的是,婚姻成就不了幸福,現實不過是兩個認識的人搭夥過日子,可能真的不是那麼美好。

這個世界,能治癒我自己的真的只有自己。把期望寄託在別人身上,有一天當那個人離開了,覺會覺得天塌了。

我不願此生感情輸給現實,可也不希望感情永遠是兒女情長,它是靈魂的共生,對我來說,婚姻是重生,所以我一直在等待。

未來的日子裏,我還是會忠於感情,忠於自己,婚姻若沒有柴米油鹽的煙火氣,那生活也將了無生機,若生活只是你情我愛,那肩上的責任又有誰來扛?

好好活着,就算這個世界黯淡無光,也要竭盡全力留住這最後一道微光。

我沒有退路,我的世界只有不懈的堅持與努力,只要是我認定的東西,哪怕道阻且長,我也會努力追尋。

-END-

我是白鷺,感謝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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