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部 (012)
第一百八十二章
呂萍向林新成訴委屈
孫莉向林新成道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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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莉就接着說下去了:
“一九六六年文/化/大/革/命開始的那年，我才十四歲，在開封X中上初中一年級。文/化/大/革/命開始不久，在豫西XX縣當縣委書記的我爹就被打成了走/資/派成天挨批鬥，我也受到了牽連，先被學校的紅/衛/兵批判，後來學生分成了兩大派，我成了哪一派都不要的人。六八年各級革/委/會成立後，我爹被弄到黃河灘內的一個五/七/幹校勞動改造，我也隨着知/識/青/年/上/山/下/鄉運動，到豫南的新蔡插隊落戶了。由於我爹是走/資/派，在後來的招工招生中都沒有我的事。七五年，我爹解放了，分配在咱金東縣當了縣委書記，我也得回了城，安排到街道辦的一個小廠子裏當了一名學徒工。我爹看我文化程度太低，就找到開封師專的一個當校領導的老朋友，讓我當了一名旁聽生。學理科是不行了，讓我重點學習文科。我非常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學習機會，學習很是努力。七六年，批X反/右開始後，我爹又被打成了還在走/的走/資/派，雖然形勢對我又不利了，但我爹囑咐我，不要受形勢的影響，還要繼續努力學習。就是在這個時候，我爹給我講了你的事，講了你在不利的情況下如何教學生的，如何搞科學種田的，如何抓全公社文教工作的，如何在縣廣播站寫報導的。特別講了你在教學之餘，如何自學完大學文理兩科課程的。還給我講了你楊家湖救人的事，受批判時據理力爭有條不紊的反駁的事，在他又倒黴後，你以表侄身份去看望他的事。他誇你是一個求知好學的人，心胸寬大的人，勇於堅持真理的人，愛崗兢業的人，有情有意的人，一個爲別人着想爲人民謀利益的人。總之，在他眼中，你是一個各方面都優秀的人，讓我把你當作學習的榜樣去學習去工作去爲人處事。也就是在那種情況下，他對我說，如果你沒有結婚，你就是回家種地，也一定讓我嫁給你，跟着你去過平安幸福的平民日子。所以，從那天起，你在我心中，就留下了深深的很好的印象，並激勵着我去學習。粉碎四XX以後，我爹的日子一天一天的好起來，他能長一點時間回開封家裏居住，更是不斷的提起你的事，他說，在金東縣工作了一年多的時間，結識了很多有正義感有工作能力的同志，他最忘不掉的是你和你的姐姐師文靜，你被清退回家臨走前，和你姐姐與他告別，你抱着他痛哭的情景終生不忘……"
孫莉本是平靜的介紹，卻讓一旁的李桂芹情動意悔的淚流滿面，縣委書記還想着讓自己的閨女嫁給的這麼一個小夥子，竟讓她不珍惜的甩了，她的腸子都悔青了，都悔爛了。
林新成和李桂榮，甚至薄小蔭，都理解李桂芹此時的心情。
林新成制止了孫莉的介紹，說道:“孫莉妹妹，我問你爲什麼要到俺縣工作的，沒有讓你說這麼些。"
孫莉說:“這是鋪墊，下面我就說爲什麼我要來金東縣，今年，我完成了二年的學業，由於我的努力，成績也很好。雖然我不是正式推薦上的學生，是個旁聽生身份，學校根據我優異的成績，還是給我注了冊發了畢業證。XX區的區委書記是我爹的老戰友老朋友，把我要了過去安排在宣傳部工作。不久前，我爹再次被解放，仍讓他回金東縣當縣委書記。他對我說，不要在市裏上班了，跟着他到農村鍛鍊鍛鍊吧，到公社最基層的單位當一個辦事員，對我以後的人生道路有好處。我對他說，讓我跟着他來金東縣可以，但我還想在宣傳部，在宣傳部接觸的都是高水平的人，能使我提高的更快，我爹同意了，但不許我在同志們面前玄耀是縣委書記的閨女。於是我就來咱縣宣傳部上班了。這次治理惠濟河，是咱縣一個特別大的治水工程，縣委要宣傳部和廣播站組建治河臨時廣播站，我主動請纓要求參加了。"
林新成聽了後說道:“原來是這樣，的確，農村是很能鍛鍊人的。"
孫莉接着說:“我爹原來曾經說過，以後只要能再讓他重新工作了，不管在哪個縣任職，他都會把你叫過去跟着他當祕書。哥，現在我爹重新任咱金東縣的縣委書記還不到二十天，就安排了這麼一個關乎着大半拉個縣的人民的生命安全和工農業生產的大水利工程，還沒有顧得上問及你的事。今天我來了以後，聽李編輯說你送來了第一份稿子，我問是不是廣播站原來的那個副編輯林新成，她說是，我心裏很高興，就問了你的一些情況，她說你回去這一年多裏，象打游擊戰一樣，先在文教上一段，後來跟着公安上破案，現在又回大隊當主任去了。這怎麼行啊，這不是太委屈你嗎？我決定馬上見你，我想讓你馬上出來。哥，你說你是跟着我爹當祕書，還是到宣傳部任個什麼職，我回去給我爹說。"
聽了孫莉的話，林新成心裏也很感動，沒有想到孫書記如此看好他，如此重感情，一直沒有忘記自己。對於一個縣委書記來說，安排一個人的工作，是不成問題的，況且，現在各行各業各級領導班子裏各級辦事部門裏，都有不少工人農民身份的臨時工（因爲國家正式人員少，這些年又興工農兵身份的人進入各級領導班子）。但是，林新成還是對孫莉說：“妹妹，謝謝你爹和你對我的厚愛和美意。不過，請你轉告你爹，我不想再離開家了，一輩子守着你嫂子。"
孫莉笑了笑說：“哥，你是不是聽了我剛纔說的，我爹要招爲你女婚的話，擔心時間長了，我把嫂子取代了？哥，請你放心，也請嫂子放心，我爹那樣說，是說在你沒有結婚的情況下。你已經有妻子有孩子了，我們能會幹那種不講良心不講公德的事嗎？我爹是縣委書記，他也要講社會影響呢。我只會把你當哥哥看，我們只能是兄妹關係。"
林新成也笑了一下說：“妹妹，我不是那個意思。我說守着你嫂子一輩子，那也只是一句玩笑的話。我這個大隊主任，是我們公社黨委，根據我們大隊廣大幹羣和黨員的強烈要求而作出的決定，我不能辜負了他們對我的期望呀，我要帶領着他們搞好農業生產脫貧致富呀。爲了這個，今年國家恢復的高考我就不參加了，我怎能離開他們去當你爹的祕書或到縣委宣傳部呀？"
孫莉非常感嘆的說:“我哥真的如我爹說的那樣，全心全意爲人民羣衆的需要和利益着想。"
林新成說:“我也不是沒有私心，我的父母都是六十歲左右的人了，他們只有我一個兒子。古人云，父母在，不遠遊，他們有三災兩難的，我在外怎麼行？我已經有一個女兒兩個兒子了，我不能把孝敬老人和撫養孩子的重任都扔給妻子一個人，我應和她共同把這個擔子擔起來。"
孫莉說:“這是人之常情，是作兒子作丈夫作父親應有的責任，不能算私心，我理解你哥。"
一直不說話的李桂芹，擦着眼淚說:“當然，還應該有你開始說的要守着妻子一輩子，你看弟妹長的有多漂亮呀，你也捨不得離開她。"
林新成笑了笑說:“那是的，人們不是常說，夫妻恩愛，相守到老嗎？農村人的話，這叫老婆子迷。"
李桂榮用手在林新成背上拍了一下，笑着說:“說的啥話呀？"
孫莉說:“哥，那我尊重你的意見，我會把你的想法告訴我爹的，你還有什麼需要我爹幫助的嗎？你對我說，我也一併轉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