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愛玲和胡蘭成的愛情(2)

張愛玲和父親斷絕了關係。母親生性寡淡涼薄,她和母親的關係也是疏離的。

弟弟提一雙球鞋,也想住母親家,黃逸梵只道僅能供養一個人的付養費,弟弟又提着球鞋哭着離開了,張愛玲也哭了。“母親的家亦不復是柔和的。”她這樣寫道。

從此,她的心是孤獨的,也是冷漠的。

她性格孤傲,不喜歡交際,不喜歡見人,在上海爆紅之後,有看到她文章的人想見她,敲門之後,她的姑姑會回答張愛玲不在。如果她的姑姑沒在家,張愛玲就自己在房間回答張愛玲不在。

胡蘭成第一次去,也是吃了閉門羹的,當對方問他有沒有名片的時候?他寫了紙條,留了電話號碼和他的姓名。

胡蘭成,張愛玲看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就有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她拿起電話回撥過去,那邊傳來的是溫潤謙和的低聲應答。

胡蘭成迫切的想見張愛玲,想象着張愛玲的模樣。能寫出那樣深刻,有靈氣的文章來,必然是經歷了世事的滄桑,是孤傲,是冰冷的,也是與世不同的。

張愛玲的確是不同於衆的,她用誇張的衣着彰顯着自己的獨特。就連她的鞋子也是半隻黑半隻黃。

雖然沒有驚豔的容顏,卻有着超然絕俗的氣質,胡蘭成看的出神,感到震撼和驚奇。他在《今生今世》中這樣寫:

“我一見張愛玲的人,只覺與我所想得全不對。……張愛玲的頂天立地,世界都要起六種震動,是我的客廳今天變得不合適了。她原極講究衣裳,但她是個新來到世上的人,世人各種身份有各種價錢的衣料,而對於她則世上的東西都還未有品級。她又像十七八歲正在成長中,身體與衣裳彼此叛逆。”

胡蘭成完全被張愛玲吸引,恍然失神,如果時光在此刻靜止,即使相對無言,也是最美。

四目相對的那一瞬, 張愛玲便沉醉在他深邃的雙眸裏,原以爲可以獨身一人度此一生,此刻卻毫無預兆的掉進那雙眸深情一望的深淵裏。

胡蘭成侃侃而談,款款情深,獨到犀利的言語,讓張愛玲覺得他能看透自己的內心。她寫道:因爲懂得,所以慈悲。

胡蘭成自恃文采出衆,在張愛玲的面前,卻感覺怎麼都說不對?怎麼說都不着字眼?他被張愛玲深厚的文學功底折服。

胡蘭成讀古文,大多是一知半解。古文對於張愛玲,卻是無障礙的溝通,胡蘭成只有佩服的份。

胡蘭成的誇誇其談,在張愛玲面前猶如跳樑小醜,但她卻懂得維護他的驕傲,絕不會炫耀自己的學識。

與千萬人中遇見了你,一眼便是萬年。張愛玲如飛蛾撲火般的撲向她的愛情,此時的愛,如同陳年老酒一般的濃烈、醇香。

“胡蘭成張愛玲簽訂終身,結爲夫婦,願使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他們的婚禮沒有儀式,只有一紙婚約。薄薄的一張紙,便寄託了張愛玲對婚姻所有的渴望,但最終這婚姻就如這紙一般脆薄。

張愛玲看似淡漠的背後,內心卻是非常的熱絡;胡蘭成看似多情的背後,內心卻是薄寡的。

張愛玲沉浸在美好的愛情裏,可這樣的美好終究短暫。

一個多月的相處,成爲了張愛玲一生最美好的回憶。

離別是傷,相思是情。張愛玲滿懷的柔情,無盡的相思。

胡蘭成離開不到一個月,就又開始了他新的戀情。他好似一個採花大盜,不斷地採集女人的柔情來滋潤他。

張愛玲在癡心思念,胡蘭成卻早已墜入到別人的溫柔鄉里。“歲月靜好,現世安穩。”只是一紙空談。

胡蘭成爲了他所謂的事業和前途,離開張愛玲去了武漢。

在武漢,他又有了新歡,年輕貌美的周訓德。

張愛玲還癡情在回憶的美好裏。胡蘭成又和護士周訓德的結婚了,一張大紅的貼子“天作之合”印在牆上,張愛玲還在用筆給胡蘭成書寫她心中的濃情蜜意,寄給遠方的他。

一九四五年八月十五日,日本天皇廣播“詔書”宣佈無條件投降。

胡蘭成,成爲人人喊打的漢奸,開始了他的逃亡之路。在逃亡的途中,他又遇到了範秀美。

此刻的張愛玲,也受到了胡蘭成的牽連。而她還在牽掛着胡蘭成的顛沛流離。

胡蘭成一封家書,抒寫離別的相思,不能實現“安穩”諾言的道歉,勿掛念。

胡蘭成只想用這樣的方式,安慰張愛玲孤獨的情緒,也安撫他自己的內疚,或者也是在爲他找一條後路吧。

熱烈牽掛着胡蘭成的張愛玲,收到這封信以後,卻再也坐不住,甚至不怕揹負私通漢奸的罪名,去尋找胡蘭成。

一路的艱辛與顛簸,只希望和他早日團聚。

沒有想到的是,見到的那一刻,他爲了掩蓋自己的醜陋,頓時憤怒了。張愛玲就如同犯了錯的孩子,眼裏泛起了淚光。

胡蘭成又欺騙張愛玲說,和範秀梅只是假扮夫妻,張愛玲也不多問,也不去懷疑。

胡蘭成帶張愛玲去住小旅館。有一天,範秀梅和胡蘭成來看望張愛玲。張愛玲看着範秀美,覺得範秀梅的確生的很美,她要給範秀美畫像。

畫了一半就再畫不下去了,因爲她越畫覺得那越像胡蘭成。張愛玲的心悲慼起來。她感覺到了自己和胡蘭成的距離。她不是胡蘭成的唯一,甚至唯二都不是。

張愛玲是高傲的,她只能作唯一,她需要胡蘭成做出選擇。胡蘭成卻認爲她愛他就應該容忍他。

“你是到底不肯。我想過,我倘使不得不離開你,亦不致尋短見,亦不能再愛別人,我將只是萎謝了。”

張愛玲決絕的離開了胡蘭成,但她終究是愛他的,她寫了訣別信,同時還奉上了自己30萬元的稿費。

胡蘭成後來又反悔了,給張愛玲的好友炎櫻寫信,希望炎櫻能夠從中撮合一下,彼此重歸於好,炎櫻並沒有回信。

胡蘭成再去找張愛玲,張愛玲已經搬家了。

“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爬滿了蚤子”。是對她生命的最好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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