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部 (018)
第一百八十三章
孫書記看望林新成
鞏建榮暈倒河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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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新成說:“孫書記，其實我不值得受到你的感謝，我是被我們大隊的廣大幹部和民工的幹勁和精神所感動而寫的。特別是我們大隊的兩位女幹部江水花鞏建榮，和林慶祥等一些老年人，他們更使我感動。我們大隊的羣衆，本來對上縣北挖河有牴觸情緒，我沒有想到來到河工上以後，他們會幹那麼很，我不寫出來表揚表揚他們，我心裏不好受。儘管我們的工程不先進，但每個人都盡了最大的努力。"
劉克讓又接了一句：“新成，你知道因爲啥嗎？就是因爲你總是爲羣衆着想，就是因爲你同民工一樣掏力挖河。我們不下勁幹對不住你。"
孫書記笑了笑說：“老隊長說的不錯。"
劉克讓又挖河去了。孫書記又面向林新成：“新成，我聽靳書記說，你讓你們大隊的六十多名高中畢業生在家複習功課迎接國家恢復的高考招生，讓近一百名五十到六十五歲之間的老人替補了上來，你到底怎麼想的？"
林新成一聽孫書記也知道了這件事，就如實說道：“治理惠濟河雖然是咱縣關係到北部大半拉個縣的工農業生產和人居安的大事，但國家恢復高考招生也是國家急招人材廣招人材，關係到國家前途和發展的大事。我們應該局部利益服從全局利益，地方利益服從國家利益。另外，對於這些高中畢業生來說，也是一個來之不易的機會，失去了這個機會可能不會再有。我是大隊的革委會主任，我不想讓他們失去這個機會。我讓他們在家複習功課了，五十到六十五歲之間的男勞動力可以代替他們來挖河，而這些老年人不能代替他們在家復課迎接考試。"
孫書記說：“你想了沒有，這些老年人手腳及體力畢竟不如那些年輕人，治河工整落後了，你作爲帶隊的，要受處分的。"
林新成說：“我想到了，但是我也想了，來頂替上來的老年人，與這些高中畢業生都有一定的關係，不是他們的親爹親叔，就是近門的叔伯，他們替他們的孩子來挖河，肯定會有多大力使多大力。即使我們的工程不先進，也不會太落後。即使真落後了，受處分我願意，扛黑旗遊河我也願意。"
孫書記又問：“你這樣作，就不怕別人說你小本位主義，只爲本大認多考走幾個大學生着想，而不考慮全縣統一組織的治河工程？"
林新成說：“當然有人這樣說，但我不怕，而且我進行了強有力的反駁，最終我贏了，我的這個決定，得到了所有生產隊幹部的支持。孫書記，我們大隊的這六十多名高中畢生，除三名老三屆外，全部是我在學校教的學生，由於當年我重視了教育質量，他們不但都學習好，而且有好的學習習慣。當年我是他們的老師，關心他們的前途，現在我是大隊的主任，同樣關心他們的前途。他們如果到大學裏邊學習幾年以後，分到祖國的各條戰線上，肯定會爲國家作出的貢獻要比在生產隊作出的貢獻大。即使還回到咱縣來，也比在生產隊作的貢獻大。從這方面講，我是在爲國家和咱縣輸送優秀人材，是爲國家和咱縣的長遠利益着想。當時，我就是這樣給大小隊幹部和黨員講的。
“至於縣裏這次挖河，我也不是沒有考慮，而且還作了很大的努力。我們大隊向來沒有受益過咱縣的水利建設，反而受害。乾旱時，縣裏送來的水到不了俺大隊。水澇時，上游的水卻往我們大隊瀉，陳北縣在與我們的交界處打堰擋水，我們大隊變成了汪洋。我們大隊的羣衆對公社組織的水利工程還牴觸情緒很大，更何況來縣北開挖惠濟河？我們要投入大量的人力和下一年擴大生產的錢和物，將直接影響我們下一年的農業生產。爲了作通生產隊幹部和羣衆的思想工作，我不知費了多少口舌。"
說到這裏，林新成又動了感情，哭了起來，邊哭邊說：“我們大隊的支書，要是身體好好的，這哪能到我作難呀？他得了一個肺結核，整天躺在牀上輸水，基本上沒有出過他的屋門。我領着兩個副主任，天天下到各生產隊作說服動員工作，並且讓生產隊加大挖河的投入，提高生活水平，激發上河人員的積極性。使各生產隊幹部的積極性充分提高的轉折點，就是讓這六十多名高中畢業在家復課的那次大小隊幹部和黨員會議上，他們看我冒着挖河工程落後有受倒黴的危險，決定讓他們的孩子在家復課迎接高考，一個一個的勁就提起來了，說投入的人力物資再大也得去挖河。讓留下的高中畢業生只有六十四個，各隊又補上了五十至六十五歲的老年人近一百個。凡是來河工上的人，每天記三天的工參加口糧分配，好面隨便喫，油菜肉隨便用，每人每天再補五毛錢。各位領導，你們自己心裏算一算，這河工下來，我們投入上多少與我們自己的生產毫無關係的錢和物呀。"
相近的領導低聲嘰咕，單個的領導連連點頭。三個主要領導一臉的嚴肅。
林新成繼續說：“另外，我還採取一個重要措施，那就是，大隊幹部不能當指揮員，必須同民工一樣勞動，幹部幹部，就要先幹一步。幹部賣力幹了，民工還有偷懶的嗎？所以說，我們的工程不會太落後，即使落後了，也只能一時落後。因爲我已經安排高中畢業生們，一旦高考結束，除女生外，一律到河工來。高考結束，離河工結束還有近一個月，我們一下子又增加六十多名年輕力壯的小夥子，還會能再落後嗎？說不定還是先進呢。孫書記，潘主任，各位領導。爲了這兩件大事都不誤，我可是真沒有少費心思吧。"
領導們心裏都認爲，這個年輕的林新成，考慮的還真是周全，確實沒少費心思，而且也沒有什麼可挑剔的。
而孫書記卻嚴肅的說：“林新成，我不管你人員怎樣調配，措施怎樣安排，我要的是結果。你們的工程落後了，我就讓你扛黑旗遊河。你們的工程先進了，我就重獎你。"
林新成擦去臉上的眼淚說：“孫書記，我們落後了，不但我扛黑旗遊河沒有意見，而且河工不完成，其他人走了我們不走，直到完成爲止。"
正在這時，七隊的一個年輕人飛快約跑來了，未到跟前就喊道：“林老師，林老師，鞏老師暈倒在河裏了。"
林新成喫驚的問：“你說什麼？"
已跑到跟前的年輕人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鞏老師幹着幹着突然暈到在地上了。"
林新成只說了一句“領導們，我去看看了"，就飛快的向七隊河段跑去。
劉局長對孫書記等領導說：“鞏老師就是廣播上宣傳的兩個女大隊幹部之一，同林新成一樣，都是剛從學校出來的，原是大隊小學的副校長，現在任大隊婦聯主任。這些年輕人仍然還都稱他們兩個爲老師。"
“走，咱也去看看去。"孫書記說過，已邁步走了，其他領導也緊緊的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