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部 (021)
第一百八十四章
孫莉告訴新成仨喜事
新成帶病遊河栽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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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新成回到河工上，馬上召開了大隊幹部和各生產隊長的簡短的緊急會議。他什麼也不講，只講人身安全。他說:“我們應該把人身安全看作首位。我們的挖河工程即使落後了，讓我扛着黑旗遊河了，我也不願讓我們的民工再出現鞏建榮這樣的情況。不管是誰，只要有了病，就要及時向隊長請假及時治療，特別是老年人更不能出事。我們來的有保健醫生，就是爲了給我們防病治病的。我們的原則是.，安全健康第一，挖河進度第二。在保證人身安全和身體健康的前提下，搞好我們的挖河工程。不管別人對我們怎樣評論，不管領導對我們怎樣看法，我們按我們自己的原則辦事。"
儘管林新成這樣要求了，但是，在以後的日子裏，各隊的民工，卻仍然沒有請病假的。他們常年從事農業勞動，摔打出來了，經受住了風寒的侵襲，不象鞏建榮那樣，不但是個女的，還從來沒有參加過體力勞動。即使個別人有胃酸的毛病，來河工上伙食好了，胃酸的毛病也不犯了。
鞏建榮只休息了兩天，便上了河工，林新成無論怎樣勸她都無濟於事，她說她注意着就是了。
…………
杏林崗大隊的人在努力，其他大隊的人也在努力，而且，人家大隊的人都是青壯年。
按照預備會議上訂的評比辦法，每半個月公社組織一次評比。在二十四號全公社組織的第一評比中，杏林崗大隊的工程進度在全公社十六個大隊中，排名第十五，也就是說倒數第二。雖然說這不象學生考試的分數那樣準確，但落後是肯定的。林新成扛回來一面象徵警告的黃旗。
而得黑旗的是他們上游的相臨大隊，林志強所包的槐林崗大隊。槐林崗大隊的劉道興支書倒了黴，他任支書時拉巴上去的那些高初中畢業生也跟着不喫香，基本上全都免了職，再加上所有的高初中畢業生聽說杏林崗大隊的高中畢業生都在家復課迎接高考，思想很不痛快，挖河也就出工不出力。雖然林志強沒少努力，但大隊支書劉槐葉即沒有羣衆威信又沒有領導能力，又不象杏林崗的林新成那樣撲下身子幹，林志強也沒有辦法了。
雖然黑旗是劉槐葉扛回來的，林志強氣的也不輕。
杏林崗大隊的稿子廣播上天天播，好人好事層出不窮，工程進度得了個倒數第二，不明情況的人感到喫驚和可笑。明瞭真象的人認爲這是必然的，這不是他們沒有努力沒有下勁，他們的努力他們下的勁甚至比別的大隊還要大，只因他們有六十多個高中畢業生在家復課迎接高考，而上來挖河的老年人多，老年人畢竟沒有年輕人手腳快。
林新成扛着這面黃旗回到他們的河段，靜靜的把它插在了本大隊河段河堤的中間處，與大隊的紅色隊旗爲伴，迎風招展，格外醒目。
他沒有召開全體大小隊幹部會議進行批評。他知道這半個月來，儘管他多次強調幹部和民工不要爲了趕工程進度而累壞了身子，有了病一定請假吃藥休息，但卻沒有人請假，更沒有偷懶，二姐鞏建榮只休息了兩天病未痊癒就上了河工，再開會批評幹部和民工有什麼意義。
已進入了農曆的十月中旬，節氣小雪已經過了，天氣一天比一天冷，早上起來，地裏是一層厚厚的霜，河牀裏的淺水上結一層薄薄的冰。可杏林崗的幹部和民工，上午上工不久，就會把外邊的衣服脫去，只穿着一身單衣幹活。雖然沒有人累病累倒，但每次下工回去，他們總會走着踉踉蹌蹌咧咧趄趄，一副精疲力竭的樣子，再開會批評他們，於心何忍，再讓他們催工，還能讓他們怎樣個幹法？
以人爲上，還是以人爲上。
林新成心裏清楚，只要這面黃旗往這中間一插，不用吭不用叫，不用喊不用催，幹部和民工們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們就會自動加油乾的。
林新成仍然堅持每天晚上喫兩粒益春丹，來補充自己的體力，充沛自己的精力。前天，妻子李桂榮隨隊裏的一個炊事員，拉着一輛架子車到縣城買菜，又按.林新成說的地址，到益春堂給他買了兩瓶益春丹。他仍然堅持每天晚上寫稿件來表揚本大隊可表揚的人，然後改外大隊送來的稿件。
氣可鼓而不可泄，落後了不能沒有精神。
又十多天過去了，又要快進行第二次評比了，林新成作好了倒數第一扛黑旗的準備。他想着，槐林崗大隊上一次得了個倒數第一扛了黑旗，林志強和劉槐葉肯定該狠抓工程進度了，他們的民工比自己大隊的民工有潛力可挖。
這天上午，李桂榮送稿件回來，拐到了河工上，她對林新成說:“孫莉妹妹讓你去縣總指揮部一趟，她有事要給你說。"
林新成問:“她有啥事爲什麼不給你說一聲呢？"
李桂榮說:“她沒有給我說，我也沒有好意思問。既然讓你去了，可能事也很重要，讓你去你就去吧，自從她認你爲哥哥後，到現在不還沒有再見過面嗎？"
林新成說:“是。"
李桂榮又說道:“那就快去吧。"
林新成穿上自己的衣服，向不遠的劉局長說了一聲，便向縣總指揮部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