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香,爲什麼我不是唐伯虎?


  我並不想介入這個有點香豔的主題。

  是伯虎兄成就了秋香的美名,還是秋香園了伯虎的佳夢,這點渾事,喜歡口水的圍觀羣衆,總喜歡全民娛樂 ,名人嘛,脫下那層光環,其實,跟隔壁老王,摸王大娘的奶奶,沒什麼兩樣,無非是前者貪金銀,後者貪秀色。

  名利是把刀,伯虎兄很想清高,“閒來寫幅丹青賣,不使人間造孽錢。”詩很硬氣,但,伯虎兄啊,妙筆難畫人民幣,丹青賣了,還得使喚錢。

  2000年,我開始接觸網絡。那時,很搞笑,需要一個“貓”,後面拉一根網線,還得在主機上,安一個網卡,網線對網卡,流量流過來,就得花銀子。

  BB機沒人用了,三星掌中寶,纔剛剛流行,和幾個狐友狗友,吹咵咵,俺也用上128K的網了,那一陣驚詫的眼光翻過,就像劉姥姥一進大觀園,拽得很。

  一日,天朗氣清,惠風和暢,騎着我的“網貓”,牽一匹羅技“老鼠”,我開始了我的網上衝浪。 一路上,有些所謂的野花,被我的裝備,手中的“老鼠”一點,就打開了。以爲是所羅門的寶藏,乖乖個東,竄出來的,是一羣女性的阿里巴巴,在大跳無背心的style。

  我的個天,林子大了,什麼女鳥都有,這,就是令人激動的“衝浪”嗎?不就是荷爾蒙的大餐,桃色禮物大派送嗎?

  正當我準備輕點WIN98視窗,逃之夭夭之際,一個網站的鏈接,偏偏多事,跳入到了我的眼際。如果是換成今天,我敢點,我是傻大姐。

  我點開了那個致命的鏈接,從此,我的悠悠網事,開始上場了。

  那是一個以時事評論爲主的BBS,背後的東家,據說,是一個開H網的小開。這個後臺坐莊的神祕人物,我至今都喫不準,水太深了。

  一個靠有色內容來獲得註冊會員撈金的“韋小寶”,爲何會開如此跨界的罈子?難道這個後臺BOSS,是小李飛刀唯一的傳人,葉開,黑白通喫?又或是一個撒旦式的人物,作惡的同時,也在行善嗎?

  不得而知。

  當年,這個BBS,是一個另類的存在,它的有名,不同於純文學的天涯或網易,這個網站,只培養一種標本,一羣羣所謂的憤青。有句名言說,憤怒出詩人。其實,這話,亦不盡然,有時侯,也出另一種產物,那就是憤青。

  憤青何時何代都有,有時是狂士,有時又是無賴。

  比如說,我的這篇文字標題,憤青們就極有可能改爲,"憑什麼唐伯虎可以點秋香","特權之黑暗,看唐伯虎今又點秋香",諸如此類有槍有刀的標題,令人好氣,又好笑。他們,多少都犯一種病,重度直腸癌晚期。好就好得通體紅潤,壞就壞得一無是處,評人論事,一根腸子通到底。

  這夥憤世鳥人,我曾好事地總結了一番,分爲二派,極左或極右,擁毛或擁鄧。觀點嘛,不外乎,前三十年和後三十年之爭,總之,涇渭分明,城池森嚴,一旦開戰,不惜國罵加身,生殖嘮遍,令人真不敢苟同。   

  當然,這個時事區,有直如村婦罵架的狂人,也有世事洞明的高人。我曾經接觸過一位,網名迫擊炮,從名字看,好像充滿了火藥味,其實,語氣沉穩,評論中肯,特別是對於前三十之評說,有理有據,真有獨到之處。

  我也曾在時事評論原創區,發表過一篇關於歷史走向的三段論文字,不過,所獲的,不是春色春光毛毛雨,而是,夾槍帶棒的一片蛙鳴,令我失望之至。

  難道實話實說,就是左右不分,站隊不明嗎?什麼左派右派,都是有心派,格老子的,如果,喊幾句標語式的口號,那就是愛@國的話,我寧願吟二句,“我爲我心愛的人兒,燃燒到這般摸樣。”又文藝又熱烈,豈不痛快?

  算了,做逍遙派,學伯虎兄,在紙上尋得一“秋香”,自在小樓成一統,管他東風與西風?還好,這個罈子,除了時事區,還有文學區。

  也許,是那根抒情的盲腸,還沒割斷,於是,炮製了許多反胃的“假情書”,沒料到,如此的無病呻吟,煙鍋巴喉嚨一亮,倒滿堂喝采。

  在這裏,我不得不用網絡語:我暈,什麼情況,難道是“特務迷城”,口味另類嗎?北大才子賣豬肉,賣的是人氣,還是肉肉?

  直到一年後,我才腦殼開竅,什麼跟什麼啊,就是一個套,真相很慘白:原來,文學區有一名版主,叫“我就是大棒棰”,這老兄,想離開文學區了,於是,邀約了一幫文青匪友,對我這名新來的小弟,來了一番”假流量“的無間道。結果無懸念,二兩酒的我,喝了半壺,暈乎乎,不就上了這廝的海盜船嗎?

  在文學區當版主的日子,有如諜戰:有時,擦槍走火,有敵情,把轉載之文標爲原創作品,撈分打醬油,對於這種情況,先是“人民內部矛盾”,來點和風細雨,耍點花槍,看看軟刀子的效果。如果此方無效,那就擡來硬家秋,炮轟之,槍打之,統統拉入回收站,做水貼處理。

  有時,明明是一篇二句話的豆腐乾小文,偏要無限發酵,弄成一碗豆花。對於此類"文學小鮮肉",我很客氣,提供建議:小先生,加點佐料,不就是一碗四川名小喫豆腐腦,很鮮香嘛。

  又有時,本是一篇清新質樸的好文字,其手法,偏偏不走尋常路,一味的老氣橫秋,故弄玄虛,對於此類“附庸名宿”,我只有一計:哥聞不來這味,哥撤退。

  於是,戰力只有5的我,在文學區不斷“殺怪”,死不悔改,居然,還可以無腦升級,從一名實習版主,成功升級爲獨擋一面的“砍怪高手”。

  說來也怪,那些被我刪貼的,被我點了腦花的,還有那故弄深沉的,最後,都成了我的好友。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真弄不懂,我本有心放飛鴿,卻,收穫了一大羣鴻雁,唐僧那廝說得對,悟空啊,怪怪怪。

  我的QQ號有點短,六位數,其實,我玩QQ的時間,沒那麼早,那是後臺老闆娘獎勵給我的,她說,這個罈子,除了時事區,就你玩的文學區,點擊量最高,你功不可沒,獎6位QQ號一枚。

  後來,我才知道,這個老闆娘,其實是一位美籍華人,美女一枚,開這個正經壇子,她纔是真正的BOSS。再再後來,我開始後悔了:爲什麼不要美元,不要綠卡?或者,派發一個美國新娘,我的”秋香夢“,不就成了嗎?

  這個號稱服務器在國外的BBS,最終還是關了。

    我不知爲何被封了?有一種說法是,開H網,被牽連,和@諧了。罈子中的一位老哥哥,當過知青,下個海,據他爆料,罈子的被封,與開H網,無關,時事區的調調,太出格,令有司不喜,給一刀斃了。

  當有一天,我的"老鼠",再也啃不開那個罈子的山門時,我才知道,我的文青加憤青的草根生活,從此OVER了。如今,他們的網名,只有在東風不吹,戰鼓不擂時,纔會走過心頭,內心一熱:呵呵,兄弟,原來,你還在這裏。

  之後,我拒絕介入一切與文學有關的論壇。

  十年了,老在一個地方,玩所謂的風花雪月,思維有定式了,忽然間,說沒就沒了,這,令我頓感落寞和無趣。沒有了"生產隊"的那一撥難兄難弟,談什麼理想,抒什麼豪情,我知道,我離我的”秋香“越來越遠,我想成爲唐伯虎,已經遙不可及。

  當年,魯迅先生加入《新青年》,開始掛機升級,做新青年的思想領袖,而我,反其道而行之,加入網遊大軍,也開始掛機升級。所不同的是,他成了一代文學宗師。而我呢,成了一個賣遊戲幣的下九流。

  我離風雅頌那塊聖地,隔着九重天,已是十萬八千里。

  直到命中的那一天,我的命運,纔跟阿Q的命運,開始戲劇般地重合。

  一日,在我遊戲軍團內,掛機賣幣,一哥們很直接,你網名叫書生,就一玩遊戲的,取這麼一個文皺皺的名字,好不喜劇。正好,那天喝了半瓶江小白,兄弟的“點水”,仙人闆闆,又勾起了我的“秋香夢”。

  是啊,即使我掛機賺太多的遊戲幣,這,都是空的,比長城圍起來,還要空。阿Q兄要革命,我也要“風月”,這,是喜劇,還是悲劇呢?

  如今,混跡於各個平臺,繼續做我的"秋香夢”。我知道,我再也回不到當初那個論壇,就像我命中成不了唐伯虎。但,爲什麼行到水窮處,我總能看見,那雲上有小精靈,我的秋香,她就在那裏。

  妃兄,你會不會笑我,又多情得要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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