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着月色去出汗

    三點半醒來,迄此睡了四個多小時,奔向廁所的時候有些踉蹌,無牆可扶,自然,也不曾有人攙我一下,此時憶及仍感唏噓,難道我真的雄心不再?

    四點一刻遛狗回來,喪感未除,跟這賴畜形影相伴真屬此生小小噩夢,奇怪的感覺揮之不去,爲啥它會出現在我生命裏?我很討厭它,卻又暗暗有些喜歡,我討厭它見誰都叫,又有些喜歡它唯爹地腦袋是瞻,忠狗不事二主,可我又覺得它的確很慫,它表面上對我低眉順眼實則對我懷恨在心,我也是,真恨不能煮了它。爹地對此事心知肚明,料我不忍打它,亦知小畜不敢真來咬我,事出有因,無奈也有趣。

    四點半我又把自己置身於途中,月色皎潔,星輝伴我。今天我出門有些早,既無睡意不若說走就走,我之臨時起意的秉性還是沒改。最近我很多次在思考這件事:每天只跟爹地說十分鐘的話是不是有點少?爲啥總是跟他隻言片語話不投機?想來又覺遺憾,憤憤不平。思路卻愈清晰:真作假時假亦真。可誰活得容易呢?念及,我又立刻坦然起來。

    較我更坦然的卻是腳下的路,每條都能通往羅馬或北京。還有,東方之既白,它也是從未改變自己的主張,五點,當我立定於相門城牆,呼吸無比自由,此行五六千步,汗流浹背,又很想尿。

    原本打算今天去人民路的裕興記喫一碗令我頗感生疏的大排面,不知這時漲價至幾何,味道仍鮮否?此碗令我念念不忘,那家麪店令我頗感賓至如歸的氣氛,還有那碟贈送的小菜,每每憶來便覺不易跟它絕交,儘管景德路還有裕興記的分店,養育巷那邊也有,可我仍覺得人民路上的爲最好,why?不知爲知之。

    於相門城牆來回又走了兩千步,月色始稀,太陽漸慾望照進現實。雲如水彩,顏色繽紛。可我是挑剔之人,此刻的美,最多予我十分鐘的享受,非我急於離開之故,我只是怕人多,見人跟我一起舉起手機拍照我就不想拍了,就像撒尿,我從不喜歡跟人家一起站隊。

    五點一刻,空中大美無言。遠方雲深而紅,更有幾片紅的有些發紫,此時的太陽大概跟地平線呈三十度角,可謂黃金時刻,倘傍晚亦能於寬闊處看見這隻烏鴉愈飛愈低,月色將抱,亦爲歡喜時刻:

    宜飽飯,亦飲酒,宜做愛。我覺得。

2012。08。14。蘇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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