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深淺踏詩歌

      我喜歡詩詞,尤其喜歡格律詩詞。和許多同齡人一樣,最初都是緣於毛澤東詩詞而認識了格律詩詞, 並愛上了它。在那個年代,國學被當作垃圾一樣掃地出門的時候,我們手中的毛澤東詩詞尤顯珍貴,讀來如滿面春風,如高山流水,如氣吞山河。在一篇篇韻律詩中,在一行行長短句中,我感嘆祖國文字的博大精深,優美絕倫。我是一遍遍的啃着毛澤東詩詞後面的註釋來讀那些詩,對那些格律、詞牌卻一竅不通。但只要我一張嘴,湧出的都是毛澤東詩詞。記得有一次我在大街上騎着自行車狂奔的時候,腦子裏就閃出:“山,快馬加鞭未下鞍,驚回首,離天三尺三。…”乃至今日瘟疫橫行時我耳邊還是迴盪着:“…借問瘟君欲何往,紙船明燭照天燒。”可想毛澤東詩詞對我影響深遠。

        後來我的生活再也接觸不到詩詞,和詩詞漸行漸遠,直到前幾年央視舉辦了詩詞大會方又勾起了我的詩詞情結。發現我還是那麼喜歡詩詞。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詩詞大會打開了我的眼界,竟然發現祖國傳統文化中還有那麼多瑰寶,是我沒有領略過的。我很想學會欣賞這些詩詞,感受她的魅力。於是我想在老年大學學習這門課,沒想到這種小衆文化的課 程也人滿爲患,一座難求。在報名秒殺的時候,我發現有一個格律詩詞創作研修班還有空位,也許是太高大上了,讓人望而卻步?給了我一個機會,我便不知天高地厚的一頭撞進去,冒着 被趕出來的不恥之心,心想就當一個旁聽生吧,總能撿些皮毛,說不定還混個臉熟,攀個良師益友。

        要知道一個零基礎的人混在大咖裏是什麼樣吧?低眉垂眼環四周,雀目鼠步走課堂。最讓我汗顏的是連平仄押韻都不懂,所以課聽的也稀裏糊塗。時間長了,鳧水終究要露頭,老師也發覺,班上確有幾位是外行,於是講課的時候總兼帶一些通俗易懂的基礎知識;熱心的同學也會舉薦入門書籍,這世界上哪都有好人。就這樣磕磕碰碰,深深淺淺的開始了我的學詩生涯。

        時間一長,漸漸忘記自己是誰了。這個班是創作研修班,同學們在班羣裏,寫詩和詩好不熱鬧。看久了我也忍不住往外蹦順口溜,發現沒人彈我,乃又自不量力的隨便噴。直到後來,我對詩詞瞭解的越多,越讓我羞愧難當,貽笑大方,再也不敢寫了,覺得哪哪都不是,還是老老實實多讀點書吧,書到用時方恨少。可是到了這個年齡讀書不是眼睛不受用,就是腦子不好存。格律韻律是技術問題,可以通過學習來掌握,可詩的意境和用詞卻需要天賦和閱讀量的積累,這些我都沒有,一度間很氣餒。萌生出不想學了,起步太晚,追不上了。同桌益友告訴我,不用追,我們這個年齡出來學習,不是用來追目標的,圖個開心而已,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老有所樂,纔是最重要的。我想也是,我何必那麼在意自己的水平,在意自己的薄弱,打擊自己的信心。我想寫我就寫,不必東張西望在意別人的眼神。老師說,你要讓自己提高 ,必須要勤學勤寫 ,實踐出真知。於是我又鼓起勇氣,如扔炸彈一樣勇敢來扔我的順口溜。我們學校的有個蒲塘詩社公衆號,定期會發布一些同學寫的作品,竟然有一天我看到了我的名字,這是多大的驚喜啊!詩雖然有點幼稚,但我還是想對大主編作一百個揖,這給初學者多大的鼓舞啊!說明我的詩開始有點靠譜了。從此 我更要洗去鉛華靜讀書,歸來落筆獨匠心

          學習詩詞給我的晚年生活帶來許多快樂,我常常和小孫女一起看詩詞大會,同步搶答,一爭高低。口袋裏也會經常揣些糖果,讓孫女用詩詞來和我交換。 學習詩詞讓我充實了晚年生活,忘記了年齡帶給我的惆悵,忘記身體帶給我的蛻變。如今疫情防控在家讓我有更多的時間徜徉在詩詞的海洋裏,用筆來抒發這場疫情的悲壯情懷。“…病樹前頭春色好,沉舟側聽曙光潮。要掃除一切害人衝,嚴守牢。”

    有幸遇詩詞,常相伴,度金秋,甚感欣慰。再拋順口溜作爲結束語:晚歲獲奇寶,癡人總不老。含怡常弄孫,病去無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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